幽暗的通道中,没有人阻拦白色的身影。他头发稍长,微微散落在脖颈。即便从未间断过护理,还是渐渐消瘦,直到发现自己眼底的乌青时,终于彻底明白。
他秦初尧,哪来那么多幸运。
走过两个隧道,又拐进一个拐角,秦初尧微微叹了口气,拿出小刀,冲出的同时抵在小家伙的脖子上。
“不许动。”他的语调没有什么起伏,墨多多被吓出一身冷汗,还没等他多说,那人又喃喃自语,“为什么要冒险跟过来呢?”
抱着查理的墨多多壮了壮胆子,才鼓起勇气喊叫:“因为要寻找真相啊。”
“真相?”秦初尧仰头,“那种东西你们不是找到了吗?”
墨多多会出现在这里,意味着唐晓翼必然在另一条路上。不过估计离他过来也不久了。
秦初尧不紧不慢,意味深长地看着墨多多。
墨多多不敢多动一下:“但是疑点很多啊,这种事情根本不能算解决。”
“冒险家最宝贵的好奇心吗?”秦初尧笑出声来,“多多啊,你不知道吗?”
他蹲下身直视墨多多的眼睛,湛蓝中不带有任何光彩。
“好奇心只会害死人,把人逼向无法回头的绝境。”
时间过去太久了,还是最近存留与温情太久了。他差点就忘了,当年如果没有他,羽之冒险队又怎么会出发?如果那些孩子一直接受治疗的话,现在又会到这种地步吗?
没有如果,真实中只有三座冰冷的墓碑,和快死不死的人罢了。
“不是这样的!”在秦初尧愣神的瞬间,墨多多也生气起来,他皱着眉头,不自觉地放大声音,“每一个冒险家都是自愿成为冒险家的!就算经历很多磨练,找到真相的瞬间还是会很开心!解开谜题的瞬间一样会很开心!我们是被好奇心驱使着向前,这样子才是有意义的啊。如果一辈子都在做一样的日子,那就算活到一百岁也不会开心的!”
查理神色一暗,在听到墨多多这些话的瞬间又抬起头,一时失语,不知是激动还是什么。
墨多多一直不明白秦初尧,时而不着调,时而又严肃,但至少他们一样喜欢冒险。但如今似乎错了,秦初尧在看,他总是透过他们的冒险小队看什么其它的。
那种时而欢喜时而忧伤的情绪,墨多多不能理解。但是秦初尧不喜欢冒险,这点他此刻深刻意识到。
秦初尧沉默了半晌,却发出一声嗤笑:“知道真相就能开心?那我告诉你,其实苏涵早就死了,现在你们见到的只不过是个又各种记忆混乱形成的机器,你们又有什么感受?”
墨多多的心瞬间凉半截,秦初尧似是不满意,又继而开口:“苏涵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是被酒醉后的理发师活活打死的。后脖颈撞在桌角,当场死亡。而简历中那场车祸,是理发师和白夫人的,他们却退给了那个女人,而之后又觉得她会告发自己,所以一个母亲盼望着自己的孩子去死……”
“够了,秦初尧!”没等他说完,一把银藏刀从耳边划过,稳稳扎在墙壁上。
唐晓翼冲过来,一把拉住墨多多:“……够了,别再说了。”
秦初尧复杂地看着他:“唐晓翼,你觉得你能护着他们多久?还是说天真地和之前带领羽之一样?”
没等唐晓翼回答,那人又自言:“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为什么那年是你活下来了?”
为什么你没有死?
出言的瞬间,唐晓翼皱起眉头。冷着神色拿起另一把银藏刀。
“秦初尧,你清醒一点。”
“我说过,你抓不住我的。”两边气势不甘示弱。
半个月前,唐晓翼问过秦初尧,当是秦初尧告诉他,会给自己的死亡准备一个盛大的场面,他张扬地笑道:“所以啊,唐晓翼。你可要抓住我啊。”
几个小时前,他毫不留情地将麻醉剂注入自己的身上,同样是笑着说:“你抓不住我的。”
秦初尧的不安他一直隐隐可见,而此刻的爆发也有所预料。却找不到任何办法。
他还没有下一步行动,秦初尧已经转身:“别跟上来,我可不确定会发生什么。”
“嘀嗒,嘀嗒。”
耳边噪杂的声音突然重起来,甚至传来什么人的耳语。
秦初尧在一片杂音中往前走,“嘀嗒,嘀嗒。”似乎是反应了自己的心跳,似乎是代表着自己的生命。
他们又说了什么,又争执了什么。
场景开始模糊,带着之后的硝烟火光。
说了什么?
……记不清了啊。
“嘀嗒,嘀嗒,嘀――”
断断续续的声音清晰起来,变成了绵长的警报。
病床上的青年终于睁开眼睛,才算是回复意识。
我……算是秦初尧吗?
看着不远处的镜子中,自己的外貌,黑发青年发出了疑问。
警报声断开,长相与希燕一致的女子走进来,露出一个笑容:“你没事了吗?”
白昼已尽,夜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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