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同行,但男女大防不得不顾,所以两家本质上还是坐在两辆车中,去程家的路谢长安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但拥挤一词放在这还是她第一回体验到
自从政局勉强稳定了些,谢煦官拜宰相在都城定居之后,文华便极少出去走动
说来也是奇怪,谢煦也不曾拘着她些什么,可曾经最爱笑爱闹的女娘,却渐渐出落了一副端庄得体的模样,文华的几个孩子都未曾见过阿母曾经的模样,只是听长辈偶尔提起过
有时候是文帝,他总是会满眼怅然地看着阿母,情到深处之时还会拍着大腿对天长号“文华,是阿兄对不起你啊”
有时候是阿父,他会抚摸着阿母的长发,然后回想起他们初见的模样,他说那个时候阿母骑着高头大马飞驰而来,解救了险些被山匪绑架的他,他说那一日,阿母骑在马上,逆着光她的长枪被搁置在手边,对着还跌坐在地上的他扬了扬下巴,声音里含着笑,她说“小郎君,怎得还坐在地上不起来”
有时候又会是谢家的人,性子古板的会数落那时的母亲是何等的大大咧咧,性子向往自由的,会艳羡阿母的生活,更有甚者会说,阿父娶了阿母,是他积了八辈子的德行
可那样的阿母啊,她却从未见过,谢长安眼波流转,看向了倚在马车上懒洋洋看书的阿母
大抵每一位母亲对于子女的视线都是很敏感的,即使谢长安已经小心得不能再小心,依然被她的阿母抓了个正着,年长的女人眼底闪烁的是了然于胸的光芒
其实与谢长安所猜测的不同,虽说她自成为一位母亲之后并不热衷于外出,可她手上掌握的资料却并不比大家族出身的谢煦少多少,曾经的她是在认世,而现在的她是在练心
“长安,”文华从一边的小抽屉里取出谢长安爱吃的糕点搁置在中央的小桌上,“虽然总是说你要学的还不少,但阿母还是希望,你可以自由一些”
很难去定义一个人一生到底要学些什么,也许在萧元漪看来,女儿家一生学会如何做一个贤妻良母并且嫁与一个拿捏得住的人家,便是一个女孩极好的一生了
可谢家到底不会这么见识浅薄,谢家的女子是不求爱的,她们要的是夫家的看重和敬重,至于其他的,她们的嫁妆就能让她们一辈子高枕无忧了
后宅之中的手段永远都是惹人心烦的,只要不在意,那些手段其实往往落不到自己身上,所以出嫁的谢家女子,大多都是自由的
谢长安是这其中极少数的个例,因为她求爱,她见过真正幸福的模样,便学不会将就了,文华叹了一口气,不知小女儿的性格是福是祸
好在她是幸运的,她的家世能够让她无论嫁于何人,都能安然无恙,至于其他的事,文华合上手中的书,那便以后再看吧
车缓缓停下,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马车的门扉被扣响,在外面的侍女拉开帘子,是袁慎
文华率先下车,她其实并不需要别人搭一把手,只是作为袁慎未来的岳母,她到底是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下面子,她的手只是轻轻在袁慎的胳膊上撑了一下,轻巧的一点力都没有用上,只是文华可以这样子做,谢长安却不行,明明她也是在白鹿书院骑射皆精的佼佼者,却要是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贵女形象
借着下车的遮掩,谢长安不慎开心的撇了撇嘴,袁慎亲昵的刮过了谢长安的鼻尖,男人低沉晕着笑意的声音在谢长安耳边炸开,他说“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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