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东袁氏袁州牧家袁公子贺万钱”
“陈郡谢氏永康公主、长公主贺万钱,随赤金把件一尊、白玉茶盏一套、白釉青花瓷花瓶一件”
严格意义来讲,谢氏母女和袁氏公子都未曾收到程家的请柬,虽可以理解成程家自知身份低微不敢攀附世家,但到底是他们无礼
也因此不论是谢家的礼物还是袁家的礼物都算得上是厚重,如此才不算堕了袁谢两家的名声
当谢长安与袁慎携手踏进程家大门时,便看见程少商的阿父,那位程始将军询问着萧元漪是否有向这二家下请帖
“将军晋升不久,我还未来得及结识这些亲贵世家呢”——这是萧元漪的回答
“我可听说这袁慎平日里精得跟狐狸一样,这不请自来,打的什么坏主意”——这是万松柏的担忧
谢长安回头去看袁慎,显然他们都听清了万松柏的话,她的袖子掩着唇,只露出了一双笑意盈盈的眼睛,眼里是狭促的笑,很明显这是她对袁慎的调侃
趁着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袁慎的手指在谢长安的额头上弹了一下,而后走到了最前面,他与他的仆从的身影,一时间竟将谢氏母女遮挡的严严实实
“晚辈哪敢在两位将军面前,打坏主意啊”
“袁公子”
待双方互相行过礼,谢长安才随着母亲从袁慎的身后走了出来,才刚直起身子的程家一行人又弯下了腰,与阿母不动如山不同,谢长安虽贵为公主,按理说就是不动,安安心心受了也不会有人说些什么,但她却主动对着这一行人行了个晚辈礼,在场的几个作为保家卫国的军人,他们配得上
“小女与曲陵侯的四姑娘一见如故,这些日子也建立了深厚的关系,听闻曲陵侯府大喜,便主动前来贺喜,这次是我们不请自来,向曲陵侯赔罪了”
她们确实很有赔罪的诚意,程始回想了一下她们送上的贺礼,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
按理说长公主与陛下亲厚的晚辈愿意光临程府,程府理应夹道欢迎,又怎么说得上赔罪呢,于是他又深深对着文华鞠下一躬
“长公主客气了,这礼程家受之有愧,还望宴会结束,长公主收回去才是”
文华向前一步虚托起程始,只这一照面,她便了解了程家众人的秉性,说来也是惭愧,谢长安与程少商交好半年有余,她却只见过程少商一人,思及此,她拍了拍谢长安的手,轻叹了口气
“曲陵侯客气了,小女顽劣,这些日子也给曲陵侯府添了不少麻烦,莫说才这么些礼,便是再增一倍,程家也是受的起的”
袁慎大抵是看出了岳母不愿再继续推诿的心思,主动上前一步将话题扯开
“家父与曲陵侯府上大公子,乃是师出同门,家父说‘他恩师常夸赞这位小师弟聪慧’晚辈对大公子仰慕已久,今日听闻府上乔迁之喜,便不请自来了”
看来夸赞对方的孩子总能对方开心,这不,程始便发出了几声低低的笑声,只是···“可我家大公子不在家啊”
不过对于袁慎而言,这点小问题总能解决,谢长安躲在母亲身后眼眸垂下,端的是一副不喜不悲的神色,这是世家主母们最喜欢看到的模样,端庄沉稳
“子肖其父,晚辈想着,若能亲眼目睹侯爷风采,便等于是见识了令公子的风姿啊”
一通马屁拍得不露痕迹又使人心情舒畅,文华见识着这一幕,感叹自己还有的要学,复又拍了拍谢长安的手
“袁公子,长公主,永康公主请进”
因着是喜宴,沿路的气氛便松快了许多,文华身份尊贵,遵循礼制,理应坐首位,只是这到底是程家的喜宴,她一个外人当不得如此,文华与谢长安担心有她们在,这席间的气氛便轻松不起来,于是只是坐了个隐蔽的位子,好在在没有言说身份的前提下,参与宴会的宾客,也没几个认识这一对尊贵的母女,只当她们是不重要的人
凡是正式些的宴席,男女都不会同席,是以早在外堂,袁慎便与她们分开来了,文华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掀动的茶盏遮盖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她呀也是时候出来走动走动了
此次随谢长安一同出来,所有人都以为是为了给她的女儿女婿造势,让大家都知道皇室及谢氏对这门婚事的满意程度
但事实却并非如此,或者说不仅仅如此,世家有独属于世家的情报来源,蜀地已然风起,只是她的哥哥······太过重情
若无事端,天下不需要她这位长公主,她可以安安心心藏于家中,可是,起风了啊
与母亲的满腹疑虑不同,谢长安尚有心思看着程家大母与嫋嫋之前的互动,文华的目光落在了谢长安的身上,又投向了更远的地方
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未来,但在此之前,他们尚且会为他们撑起一片天地,所以,她的娇娇啊,可以慢些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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