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本以为自己会哭,会情难自抑,可恰恰相反,至少从表面看没有人可以看出她心里泛起了多大的涟漪,好在谢长裕说这句话本意也不是为了惹他们家的小女娘哭泣
在谢长安不继续说话之后他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抛去刚刚那一瞬间的插曲,他依然是陈郡谢氏这一辈最杰出的少年郎
马车的车轮滚滚向前,马车内却相顾无言,但很快就有人叩响马车的门檐,谢长裕掀开帘子,对上的却不是要查阅他们身份的侍卫,而是凌不疑
谢长裕对着凌不疑微微颔首,凌不疑也对谢长裕点了点头,确认了身份,守卫宫门的侍卫很快为他们放行
谢长裕先行下车,对着马车上的谢长安伸出了手,一旁的凌不疑见了谢长裕的反应,既不好奇却也不准备先行一步,就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等着他们一起进去
谢长安搀着阿兄的手慢慢下了马车,抬起头对上那一双充满煞气的眼睛有些心悸,但谢氏女的骄傲让她不肯对任何人示弱,所以她只是眼神淡漠的对着凌不疑点了点头
而后跟着阿兄一起往前走,她心有疑虑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但此时身在皇宫,人多眼杂,是万万不可未经过思虑就说什么话的,这只会害了他们自己
所以一路上,即使她满腹疑惑,却也不置一词,他们就安静的走了一路,一直到走进了殿内
在他们进殿前,殿内是一片欢声笑语,等他们一踏进殿内,殿里的声音忽然就停止住了,这让谢长安有一些不安
她下意识的揪住了哥哥的宽大的袖袍,谢长裕第一次从自己的妹妹身上感觉到如此鲜明的情绪,竟有些愣神,直到那只手不断缩紧,最后险些牵扯到了他他才回过神来
殿上的陛下笑意狭促,直到被越妃拍了一下才收回自己的笑,他抬手叫人赐座,但又不想放过这个没见过的侄女,于是又搞怪的点其他的名来
“朕的永康郡主,可安?”
只是被点名的本人还是有些迷糊的,这很正常,这么多年来,基本没有人叫过她永康郡主,提起她,知道的人都更爱说她是谢府的小姐,更多的还是普通人,他们不知道什么是永康郡主,更不知道什么是谢府
“看来朕的永康郡主不愿意搭理朕啊”
第二遍被点名,这一次谢长安终于有了感觉,她低下头对着高坐明堂之上的陛下又一次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得了免礼的话语才回到座位上
“臣女,生在这个时代,承陛下圣明,蒙祖宗荫蔽,比之风餐露宿的百姓,自然安”
“永康不必如此拘谨,论资排辈,你当唤朕一声舅父”
与圣上攀附权势,这是所有人都渴望的,可真的降临在谢长安的头上的时候她只有惶恐,纵使表情不曾改变,依然是那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谢长安也感觉得到自己隐藏在皮囊之下的心脏那蓬勃的跳动,时刻压迫着她的神经
她的手心湿润一片,谢长安缓缓吐出一口气,在这个时候没有人可以帮她,一旁的谢长裕想要帮她开口说话,却被谢长安死死地拽住了散落在一边的袍角
如果她应付不了此时的场景,那么她该如何成为世家大族的宗妇,可即使被管教礼仪的傅母模拟千遍万遍,也抵不上此刻一瞬间的心慌
哪怕,那看上去只是一次普通的唠家常,哪怕,那个男人看上去是如何的平易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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