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安脑海思绪万千,但殿内却只过去了短短几秒,她抬起头,对着那个世界上最尊贵的男人笑的娇憨,她甜甜的唤了一声
“皇舅,永康入宫前,总是描摹着皇舅的模样,想着永康的皇舅会是一个怎样的人,直到今日见了,才惊觉往日里永康幻想的,根本抵不上真人一分”
听到她的话,来了兴致的文帝往前凑了凑,半个身子倚靠在了他面前的桌案上
“哦?你倒是说说,你今日看到朕有什么想法”
“陛下当为天下共主,是顺应天命而生的真命天子”
她的话语字字铿锵有力,每一个都仿佛砸到了文帝的心上,他是乱世起家,多的是酸腐书生说他名不正言不顺
却不知道若是没有他这个乱臣贼子,他们早就头身分家了,哪有什么机会当着他的面骂他
在此乱世,人命如草芥,他凭一己之力,庇护多城百姓,这本就是天命的象征了
这话听在有心人耳中,到底有几分拍马屁的嫌疑,为了让自己降低这种嫌疑,她特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和说话时的语气
她的表情郑重且认真,她的眼里充满着敬佩,她的语气满是诚恳,让这番马屁也变成了真情实感
文帝当着在做人的面忽然大笑了起来,他笑的甚至说得上几分癫狂,让长安不由疑心是否自己说错了话,过了好些时候,文帝停止了笑,抬起手揩了揩自己眼角冒出的泪花
他拍案而起,大声夸赞着谢长安,谢长安听到那些对她的夸奖也没什么惊喜的表现,就乖顺的坐在她的位子上,无人知道,她背后的里衣已经被汗水浸湿
但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从今往后,这位谢氏的女娘对于陛下而言可能就是下一个十一郎了,更遑论她本就是皇室子嗣,她比十一郎更名正言顺
宴席散会,走在通往宫门的路上,谢长裕看着谢长安几次欲言又止,谢长安感受到了,她忽然停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对着眉心紧蹙的长兄笑了一下
“阿兄不必忧虑,长安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么”
谢长安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算的上是冒险,若是出了一分差错,圣上并不会对她做什么,因为她到底是她的侄女,是陈郡谢氏的嫡女,但她会失了圣心
但好在,她赌对了
谢长裕叹了一口气,他走进了两步,与谢长安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了很多,他伸出手抚了抚少女的鬓边,她的耳边簪着一只青绿色的珠钗
谢长裕的手指拂过了珠钗下方的流苏,谢长安疑惑的看着哥哥的行为,谢长裕收回落在流苏上的手,但还是不满意,又拍了拍她的头
“娇娇,阿兄在马车上说的话,不管何时都有效,我们娇娇儿应当为自己而活,而非事事以家族为先”
再一次听到这番的论调,可这一次,谢长安却不再动容,她并非是觉得阿兄此言是在逗她或是假意,她只是觉得她不能
她受家族供养,享受了陈郡谢氏所带给她的一切优待,那么作为陈郡谢氏的子女,她理应反哺于陈郡谢氏
她先是谢家女,再是长安
所以面对着阿兄的这句话,谢长安只得笑笑,她抬起头望着被宫墙围住的天空,上方有一只雁儿飞过
“阿兄,你逃不开的围墙我也逃不开的,我的未来是做世家大族的宗妇,是嫁有益于家族的夫君,我并非襁褓中的孩童,对于我而言,只有该不该,没有愿不愿”
“我知道阿兄说这话时的心意,但这话,阿兄以后不要再说了,谢氏是谢氏儿女共同支撑起来的,没有人可以置身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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