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觑了,离恨天最高;四百四病害了,相思病怎熬?』
起
皇后醒来的时候,瞧见的便是守在一旁许久的皇帝,皇帝抚上她的眉梢,浅笑道:“累了吧。”语气中是显而易见的爱意。
皇后落了泪,她泛白的唇边轻启:“景旭,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皇帝抱着皇后,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轻言道:“洵儿年少,那些担子他现在也扛不起。不如放开一些吧。他现在与你置气,是压了些时日的不快,发泄出来或许便好了。”
“景旭……”皇后低声啜泣,她轻声喃喃:“不应该的,不应该这样的。”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
“洵儿……”皇后的嗓子有些干哑,她伸出手想要抓住皇帝的衣角,有些喘不上气“景旭,你,你快去看看洵儿……他跟我吵了架,怕是心中闷着气,你快去……”
“好好好,我去便是。那你好好休息着,莫再忧虑这些事情了。”皇帝拽住了皇后的手,给她理了理额间的鬓发,轻声道。
皇后目送着皇帝远去的背影,闭着眼睛,心道:“我该怎么办呢?”
只是皇后发现,叶洵好似变了性子。
他不再与国子监的少年们争论,也不再抗拒所谓的政事,一夜之间他好像长大了许多,像是雪中盛开的红梅,傲然挺立在满地白雪之中。
皇后撤了那些跟在他身边的暗卫,叶洵唇边勾起了一个浅笑,眼中却不再是一眼便能看得清心事的模样。
叶洵望着那些摆在桌面的诗词文稿,听着夫子说着治国安民之道,一缕神思却总是想到了那夜雪中遇到的奇怪宫人,那些话在他的脑海里反复,让他不得安眠。
史书中有太多的故事,去母留子的戏码屡见不鲜,那些被拥护上帝王之位的少年天子,背后都是血淋淋的尸骨所铸就。
“太子殿下,你可曾好奇过既然皇帝皇后那般恩爱,殿下却为何连一个弟妹都没有?”
“殿下可想过,皇后为何对殿下您那般疏远苛刻,半分常人之家的亲情也不曾有?”
“殿下可知,七年前皇帝为何要遣散宫人?皇后娘娘又为何不允殿下您在宫中行走?”
“殿下,您真的,从未好奇过吗?”
那仿佛如鬼魅般的声音,勾起了叶洵心中的疑惑,他的记忆中总有巧笑倩兮的美人,他看不清她的模样,却总能感觉到那温柔的笑意,还有那颗甜的让人痴迷的糖果的味道。可是这个女人,他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以为是曾经的皇后,可是皇后从未对他有过那般的笑意,只有无穷无尽的责任,他有时候会想,这个人难不成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并不存在的幻想,可是记忆中又是那般真实。叶洵也曾经试过去问皇后身边的田掌事,哪知道田掌事一听这话,眉头一皱,讳莫如深,立马换了话题。
彼时叶洵年少,倒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同,待到这些被那个女人一句句点出来,叶洵心中的怀疑便越发深了。他不再和皇后顶嘴,学着做一个乖的不像样的好孩子,然后在皇后放松了对他的监视的时候,他查起了一桩旧事。
那是七年前,皇帝遣散后宫的旧事。
帝后向来恩爱,可是秀女大选却也未曾停过,或许是因为皇后多年无子,那些大臣便多了理由将美人一股脑地往皇帝身边送,皇帝虽然不虞,却也顶不住百官的谏言,便象征性地点了些良家女子,放在后宫堵了那些大臣的嘴。直到七年前,皇帝突然在朝堂上宣布了遣散后宫除了皇后以外其他妃嫔的话语,一时之间震惊朝野,百官跪在崇政殿整整三日,见皇帝岿然不动,又转而向皇后谏言,毕竟百官也都知道,后宫之事,向来皇后做主。
可是百官连皇后的面都没见着,便被勃然大怒的皇帝全部关回了屋,皇帝遣散后宫不说,还在前朝定下了与蛮族的战事,一举将蛮族打到了边境三百里地外。
叶洵翻阅着这些卷宗,却发现他翻来翻去也没能找到一丝皇帝遣散后宫的缘由,耳畔那女人的声音不停地循环,叶洵咬着牙,他心中疑窦丛生,这些讳莫如深的字句,却反而让他越发坚定了要查明此事的信念。
转机却在一瞬之间。
林太傅一场大雪重病垂危,醒来后没过多久便递了辞呈告老还乡,临别前与叶洵拱手道:“望太子殿下有所成。”语气中是难以言明的叹息。
接着叶洵的老师便换成了一个年轻的男人,那人模样清俊,据说是多年前的状元郎,年岁不大,却才学甚高。
他在看到叶洵的第一眼,便认定了叶洵心中藏着事。而叶洵偶然间查询的旧案,也被这个人看在了眼里。
于是在某一日,叶洵仍旧因为那些被藏得严严实实的旧案而迷茫的时候,那个男人问了一句:“太子,你想知道吗?”
叶洵一愣,对上了那人闪着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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