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像浸入一汪朦胧的沉潭。
四处寻找符合钥匙形状的锁孔无果,衬半晌破窗涌入的寒风作片刻喘息。
莫名感到不适,借冰凉的铁桌边撑着额头,放缓呼吸,墨多多的瞳孔无意识产生变化。
万花筒般不断变幻的色彩充斥其间,正中央泛出涟漪状的凝固白块儿。
他于是自时光洪流的某端逆行,窥见许多不清晰的光景,耳畔如窃窃私语的激烈争吵尖锐而光怪陆离。
“他这个状态,我能干涉么?”
脚下还踩着老鼠的一节尾巴,背靠墙,唐晓翼的表情藏在占满灰尘的灯罩之后。
他的力量本源正不安分的颤抖。
但那又并非是一种强烈的排斥。
很奇怪,该怎么说,这种感觉。
“它可以,你最好还是站那儿别动,或者干脆离远点。”
相对来说,洛基身上的光元素要少很多。
如果硬要追溯光与暗漫长的渊源……简括就是它们相辅相成,但终究不能相融。
所谓宿命。
“……那我走?”
随手将断截的钥匙揣入口袋,转身抬脚要走,却被一缕忽而缠上的绸墨勾住小指。
“等等,你站住。”
右脚踩左脚踉跄几步。
深吸一口气,顶着恶心和头晕扬起脑袋,看向他,少年的脸色苍白地好似活死人。
唐晓翼和墨多多之间隔着一层聊胜于无的微弱天幕。
唐晓翼在暗处,墨多多则跻身光中。
恍惚竟好似一场一触即破的镜花水月。
“这个,你知不知道是哪个教派的标志?”
昂长繁杂的纹样。
皱眉,唐晓翼接过那张基本不脏,甚至一点没湿的小纸。
笔迹很浅。
“应当不是正派的东西,那群老家伙精得很,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那些总喜欢搞小动作的高层们要能把即时指认他们的证据随意丢弃在破旧楼房的铁梯上。
那他们的职位和对年攒下的资本可就别想要了,一次性连着追查到底能直接牵扯出各行各业的一串人。
一锅端,多省时省力。
可惜到目前为止也只是想想罢了。
“告诉我你说认识的那个人是谁。”
下唇被咬出血,疼痛刺激着神经系统保持清醒,满头大汗,墨多多闭上眼。
气氛霎那沉没下去。
一段漫长的,漆暗的停顿,又或许只是太过难熬。
“……是鬼公主,殷灵,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
他紧绷的神经立马松懈,小腿一软,一头栽进洛基质感绝佳的绒毛。
他低闷的沉音幽幽传来。
“……你以前也组过队吧,有个叫希燕的女孩子。”
“你怎么……对,我是组过,不过后来解散了。”
一句话猛地拔高声量后又突兀绕了个弯。
白狼转头看向相处多年的主人。
“因为什么?”
伸手将拱过来的查理抱住,少年慢条斯理缩了缩脖子,露在空气里的一只眼清澈明亮。
“……很晚了,你觉得冷吧,我们先去附近的旅馆住宿。”
“顺便联系雷欧向他汇报我们的发现。”
生硬的转移话题。
“唐晓翼。”
从认识到现在唯一一句认真的称呼。
包裹着无数情绪向着他铺天盖地砸下。
最终妥协。
零零散散自唇边呼出的雾气。
“住宿费你出,别踩着老鼠不放了,我们走吧。”
经一场大梦,梦中见满眼山花如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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