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长久的沉默,江澈才问道:“为什么?”
白颜如疲惫道:“明知道能救更多的人却因为私心而不救,这不是江氏的明知不可而为之……”
“啪!!!”
白颜如没能说完,江澈暴怒的一拍桌面,木桌咔嚓一声裂开了。母子二人都没去管它,江澈突然就没法控制自己的脾气,吼道:“还不够是吗?我们江家付出的还不够是不是?!!”
“明知不可而为之就是要让自家人都死光才行是吗?!最开始是老四!然后阿姐也要以一介女子之身去河间那么危险的地方,二师妹三师妹跟着一起去她们谁退缩了?我们江家到现在死了多少人了!老七老十小十二!他们难不成想死吗!他们为了对抗温氏才十几岁就没了,我们江家除了老大所有成年人不分男女都上战场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要揪着老大不放!为什么老大不来就是不懂明知不可而为之!我们所有人这么努力的杀敌都换不来老大在后面安稳的呆着是吗!!!”
面对江澈喷发的怒气,首当其冲碎掉的就是母子二人中间的那张桌案,白颜如默然听着江澈的发泄,也不制止他,只是轻飘飘的两指一夹,把信纸夹起,不让它随着桌案一起尘归尘,土归土。
白颜如等他吼完,完了才冷漠的看着他道:“江家死的人很多,不代表别人家死的人就不多。也不代表别人都能死,就我的儿子不能死。”
江澈被这话激得浑身一个激灵,之前还堵在胸口不吐不快的一大堆话,都随着这冰块般又冷又硬的话被重新咽了回去。
白颜如走出去找人送信,没发现江澈隐在帐篷的阴影里,神色阴翳。】
聂明玦被金子轩迎进了金麟台,玄门百家都跟着鱼贯而入,面上一派和睦,实则各自心怀鬼胎的算计着。
金家如今颇有点四分五裂的态势,金子轩虽然成功上位了,但是金家内部分化了好几个派别,各个都想手握大权,对金子轩也就是面子情。
如今赤峰尊问罪而来,那些长老客卿俱都推辞不来,言道此乃金光善种下的祸根,自然当由他的儿子金子轩处理。
所以偌大的金麟台,来撑场子的金家人居然没有金光善在时的一半。
聂明玦在左手首位坐下,刚坐好天幕里就传来河间危急的信件。正在入座的百家和兰陵金氏的人也都一起看过去。
见天幕里江馨宁二话不说召集人手当即就前往支援,不少人都惊疑不定。
统领之位虽说也不是就把座下家族都收入囊中的意思,但是能够调兵遣将指挥各家的人手,这种权利也已经很大了。换做是他们,他们可不会如此痛快就带着自家人手去拼命。
啧,现实里他们的确是没有这么快的带人去支援。更别说这些人里还有很多自家人。
聂明玦刀锋般锐利的眼神凌厉的一扫,不少人就讪讪的低下头。
聂明玦兀自冷哼一声:修真界众多所谓的“仙门名士”,还不如一个女子!
那江家的大小姐,真真是当得起一句女中豪杰!
江厌离在内室,她刚刚给金子轩整理好衣物送他离开。此刻她再一次抬头看天幕,有金家的侍女忧心道:“夫人,您身怀有孕,还是别这么劳累了,我在这儿看着,您去休息吧?”
江厌离笑着摇头道:“哪里就有那么累了,你看,那位江夫人也是身怀有孕,还能上战场呢!”
侍女暗自腹诽:光抬头看天幕倒是不怕,这不是就怕你看那个江家看得生气看出事儿嘛!老夫人派她来服侍,要是夫人出了事,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江厌离柔柔弱弱的声音却不容她拒绝:“你在庭中放一架软榻,我躺着看就不怕了。”
江厌离是想看看,那位取代她成为江家大小姐的女子,究竟还有多少出人意料的举动。相反的,她越是优秀,就会反衬得这边的自己越是平凡。
江厌离内心是如此想法,但她没发觉的是,就算是她自觉平凡的想法冒出来时,她居然也没了以前那种因此失落、难过、急于从别人那里得到认可的急切心情。
若是以前的她,因为父亲的另一个女儿而衬得她如此平凡暗淡,她必然是会自卑伤心加难过,说不得还会从别人那里寻求存在的价值,一遍一遍确认自己的分量。但现在她却不会再如此,哪怕依然有难过,但是心情反而挺平淡的。
而且江厌离没有发现,她还有一点改变很大。若是之前刚嫁过来时,这位代表着金老夫人的侍女让她进屋休息,她多半不会反驳,还会担心会不会给她添麻烦了乖乖的进去。哪怕她心底里其实很想继续看的。
但现在,她有反驳别人的勇气了,她敢于表达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并不会被别人的意见所动摇。虽然可能因为这仅仅是个侍女的缘故,若是面对金老夫人或金子轩还是一如往常,但又有谁的改变是一蹴而就的呢?
【白颜如当着其他人的面儿是一派果断决绝,一副老娘要跟温家死磕,就算把全家人都搭上也绝不后悔的样子,但私底下只有她跟红翡在的时候,却一下子泄了气。
白颜如难得有些茫然:“小红,你说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红翡诧异:“姑娘怎么会这么说?”
白颜如叹气:“阿婴本人向来侠肝义胆见不得别人受苦,我强行把他押在姑苏,本就有些独断专行,而我的目的也没那么无私,无非是不想他出事罢了,可是不说其他家,就说莲花坞里那些孩子,如果我一开始就不阻止阿婴,你说他们是不是能够活下来?”
红翡哭笑不得,边给她揉脖子肩颈边道:“哪就有你想得那么美,战争总是要死人的,何况对手可是数百年来独霸修真界的温家。难道莲花坞里姑爷他们还有绿翠他们的死,还没让你接受这个现实吗?”
白颜如恹恹的道:“我自是知道的,可是……我觉得我现在,好像变了,跟以前的我不一样了……”
红翡道:“人总是会变的,没有人会永远不变,只要心中的信念和坚持不变,其他的变了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是觉得如果是以前的你,不会这么选择是吗?”
白颜如点头,红翡不可抑制的笑了起来:“姑娘你别自我感觉太良好了,要是以前的你恐怕更过分。我都能想象到,还是少女的白家大小姐,一定会把阿渝阿婴阿澈几个孩子通通往身后一薅,不容置疑的说:‘上什么上!都给老娘滚后边去!要上等老娘死了你们再上!!’ ”
红翡拉着脸严肃凌厉的举手在空中一挥,模仿的惟妙惟肖的,逗得白颜如终于笑了,嗔怪道:“我哪有这样!!你别抹黑我啊。”
见她笑了,红翡也笑起来:“不过说起来,阿婴他们貌似也在一点点改变呢,以前从来没见过阿婴跟你如这般你来我往的打机锋。”
白颜如憋嘴没好气道:“还打得颇为凌厉呢!你说这孩子像谁?藏色姐姐也不这样啊!”
红翡沉思道:“莫不是隔辈亲?像更老一辈的?”
白颜如挑眉:“你是说……像抱山散人咯?”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双双大笑起来。心底里的犹豫伤感就如阴云般被驱散开来。】
不知名仙山上,飘逸出尘的白发女子面带一成不变的微笑,眯眯眼,拂拂袖,在满院子徒弟的大笑闷笑抽搐笑中兀然屹立不动:身为师傅,得保持形象,就算被晚辈调侃了,也不能乱了形象。
乱葬岗的魏无羡也忍不住扶额闷笑,继而双手合十低声祈祷:“老天保佑师祖现在一定睡觉去了什么都没听见。”
蓝忘机无奈的看他一眼又抬头望天,天空碧绿如洗晴空万里,阳光普照大地灿烂夺目。不由在心里叹气:自家恋人这自欺欺人的毛病好像愈加严重了。
【魏无羡是和蓝忘机一起离开云深的。
自信送出后他就开始收拾东西,收拾好了就去骚扰蓝忘机。要赶路,还是御剑最快啦,虽然前一段时间两人才吵过,但是这不是有求于蓝湛嘛,他也不是不可以服软啦╮(‵▽′)╭
蓝忘机听说江夫人允许他离开云深了还挺惊讶,后来听蓝启仁说了这才相信。他满目忧愁,魏婴失去了金丹,要上战场必定会用到鬼道,可他身体才好好养了不到三个月,就要再次用那损身损心性的术法,这要他怎么放心!
魏无羡又是嘻嘻哈哈的来求他,更兼之装可怜:“含光君你也知道我没了金丹,我想要快速上前线去只能请你帮忙了。”
蓝忘机于心不忍心痛难当,生怕他继续再想曾经的难过事,忙不迭的答应了带他一起走。再次看见魏无羡没心没肺的笑,蓝忘机颇有些怀念,他最喜欢这个笑起来比阳光更灿烂的少年了。
魏无羡用美色成功诱惑了含光君的承诺,一时大意的蓝忘机直到带人上天了才发现上当了!
魏无羡要去的不是东南线江家营地,而是河间。
蓝忘机本不为所动的要往东南去,魏无羡从后边一把搂住他的腰,整个人都死死贴在他身上,又是摇来摇去的摩擦,又是双手紧紧贴住他的小腹。魏无羡挂在蓝忘机身上撒泼打滚的,就为了让他改变方向。
蓝忘机额头青筋暴起,要拿开他的手,魏无羡咬牙用力抱紧,还手贱的隔着布料捏了捏手下的肌肤,邪气凛然的笑道:“哎呀含光君你身材真好!这肉摸着真结实!”
蓝忘机忍无可忍,避尘在空中来了个急刹,静静停在半空。魏无羡因为死死搂住他,倒是没有不稳的趔趄。
蓝忘机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放!手!”
魏无羡心下窃喜:就知道蓝湛最不喜欢别人碰他,这下他甩不开我,为了我松手,一定会顺着我的意思的。
魏无羡嘟嘴大声道:“不放!!含光君你别这样嘛,我现在没有了金丹不能御剑的,像你刚刚那样急停,我站不稳是要摔下去的。这要是摔下去了可就死定了!这么高啊……一定会摔成肉饼的!血肉模糊脑浆四溢啊,你想想多么惨烈啊~~”
嘴里的话血腥不已,语气却是荡漾至极,蓝忘机毫不怀疑他现在一定是得意洋洋的嘴脸。深深呼吸一口气,蓝忘机尽量心平气和:“江夫人没有要你去河间,你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去河间。”
魏无羡把脸埋在他背上,左右摇啊摇,碎碎念道:“可干娘也没有不让我去啊,蓝湛你最好啦,师姐在那里,我要去找师姐啊,求求你啦~~”
蓝忘机险些没保持住冰山般的脸色,光是眼角眉梢间就有肉眼可见的难过。他想起了一则传言:有人说江家对魏无羡这么好,待若亲子,那是因为舍不得自家女儿出嫁,给自己女儿养的童养婿,等两人再大一点就会给他们订婚了。
他本不是听信流言的人,也从不以流言论人。但唯独这一则,就像魔咒一样深深扎根在他心里,怎么都忘不掉。
蓝忘机略带丧气的道:“好,我带你去。”
魏无羡惊喜不已,不过以防万一还是没有松手。两人就着这么别扭的姿势飞了一路,魏无羡趴在蓝忘机背上都快睡着了。
等到避尘停稳,魏无羡打着哈欠稳稳跳到地上,扬起笑脸大喊着“师姐”就往营地里冲,完全没看见周围人那眼睛快要瞪脱框的不敢置信。
等魏无羡人没影儿了,这才有人恍神道:“我刚刚没看错吧?那是含光君和……”
“魏无羡!云梦江氏的魏无羡绝对没有错!”
“他怎么会和含光君这样……这样……亲密的一起过来?”
“他居然抱着含光君!!还是双腿盘住含光君小腿的抱!我的天呐!!”
“这不可能啊!!含光君最讨厌别人触碰他了,我之前有一次去给他送东西,不小心打翻了水杯想给含光君擦一擦,他都瞬间把手缩回去了!!”
说这句话的是个女修,听那语气还颇有点不甘心,那神情完全就是世界被毁灭了一样的绝望。
“嗤,含光君那是不想让你碰,不代表不想让别人碰……”
嘲讽者说着说着也咂摸出不对味儿来,这个别人刚刚抛下含光君一溜烟儿的跑了啊!
这个别人还是跟含光君一样上了世家公子榜排第四的啊!
这个别人是云梦江氏的义子并长子魏无羡啊!!
咔嚓——
有什么东西齐声碎掉了——
那是围观者里众多的少女爱慕心。
收起了避尘的蓝忘机一个眼神儿都没给周围,仿佛那些窃窃私语他全都没听到一样,也完全不在意这些话是不是会流传出去。
蓝忘机: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听到!哼╯^╰】
魏无羡控制不住坏笑:“含光君~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呀?莫不是想在我不知情的时候就定下咱俩的名分么~”
蓝忘机闭眼叹气,无奈道:“我们的名分,不是已经定下了吗。”
魏无羡嘿嘿傻笑,心里偷着乐:这还是以前那个软硬不吃的含光君嘛?不过这么赖皮的含光君好诱人啊,好想扑倒啃一口(๑^o^๑)۶
魏无羡向来是行动派,想到就做到,此刻笑着笑着就扑上去啃,蓝忘机也来之不拒。两人完全忘了这不是在伏魔洞里面!
远处的温情聂怀桑等人也是重重叹气:心好累,乱葬岗为什么只有这么点儿大?他们简直避无可避,眼睛都要瞎了。
【江渝对于魏无羡的到来完全没有准备,人都到面前了还愣了半天,直到魏无羡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她咬牙狠狠一扬手就往下一拍,结果雷声大雨点小,魏无羡完全免疫这一击,甚至还加了点血。
“阿娘不是让你去她那儿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魏无羡自知理亏,小狗般讨好的用脑袋蹭蹭江渝的肩膀,捏着嗓子道:“可~是人家想~阿姐了嘛~”
江渝和白颜如乃至莲花坞全体女性都一样,完全无法在魏无羡的卖萌一击下坚持住,分分钟软了口气:“傻阿婴,这里太危险了,你现在……还是跟阿娘他们在一起最好了。”
魏无羡耍无赖:“不嘛不嘛,这里这么危险,阿婴不能把阿姐一个人留在这里,阿澈也是的,他怎么能让阿姐带队来这么危险的地方,等我再见到他我帮你收拾他……”
江渝抬手摸他的头发,魏无羡顺势就坐在地上,头往江渝膝盖上一放,任摸不反抗。江渝道:“别这么说阿澈,他是江家家主,但我才是东南统领,没道理我的责任让他来担。”
江渝面色微有疲倦,魏无羡也不耍宝了,轻声问:“阿姐,你是不是很累啊?”
江渝摇头:“我之前一直以为,做了这个统领其实就是在保护江家,就是在保护你们。但哪怕我拼命的做事,拼命的杀敌,好像结果也没有变好。”
魏无羡心里不是滋味,他跟江澈,男子汉大丈夫,结果大难临头时却要家里的女人来帮他们撑着,本应该是反过来的,本应该他们来给阿娘阿姐撑起一片天的。
“谁说没有变好!阿姐在努力的保护我们,我们都知道的,江家现在很稳定,这都是阿姐在我和阿澈不在时耗费心血稳固下来的……”
江渝面色复杂:“阿娘生产的时候,我真的差点撑不住了,幸好你们及时回来了。我没想到,自以为安全的后方营地,其实也没有我们想象中安全。而我,哪怕身为战线统领又如何,反而被束缚住都不能给阿娘讨个公道,只能让阿沁一个小孩子去对峙,我这心里……”
魏无羡道:“阿姐,我们都知道的,你不是不想收拾那些人,你只是身为统领,无法亲自对付他们,怕别人说你滥用职权,说你以权谋私,不利于战线的稳固。这些你不适合做的,有我们帮你做,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见外的。”
江渝笑道:“既然不必见外,那你老实告诉我,你非要上战场,哪怕用鬼道也在所不惜,是真的无法拿回灵力了吗?”
魏无羡头皮一麻,眼神飘了一下,坚定道:“是真的,温逐流那双手好厉害啊,我现在怎么修炼都聚不起灵力了……”
江渝打断他明显的说谎:“那阿澈也被化过丹,他说是你带他去找抱山散人医治,重新拿回的金丹,你为什么不去找抱山散人呢?”
魏无羡硬着头皮道:“这不是师祖生气了嘛,她一定不会再愿意帮我了。”
江渝盯着他:“抱山散人为什么要生气?”
魏无羡正要脱口而出“谁让阿澈那死小子把自己真实身份说了还扯了眼罩”,话将要出口的瞬间他就浑身冒冷汗的咽了回去。
江澈江家诸人讲述事件经过时没有当着他的面说,而“去找抱山散人医治”时,他应该是在半山腰,而非是跟江澈一起上山的,他哪里知道江澈做了什么!除非他当时也在那山上!这话要是出口,露馅无疑!
魏无羡急切道:“这不是我把师祖她老人家的隐居之地给暴露了嘛,师祖那么不喜欢和凡尘俗世扯上关系,跟下山的弟子都是彻底断了联系的,她就算愿意帮阿澈一把也已经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了,情分这种东西,用了就没了嘛,她现在一定讨厌死我了。”
江渝深吸一口气,默默的吐槽:阿婴这脑子就是灵活,这都诈不出真相来。
魏无羡也深呼一口气,在心里疯狂呐喊: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江渝道:“不管师祖她老人家是不是真生气了,你总得去试一试吧?带上礼物诚心诚意的陪个罪,说不定就原谅你了呢?”
魏无羡笑道:“也行,可是战事太紧张了,还是等战争结束之后再说吧,我那时候去也可以安心治伤。”
江渝无话可说,伸手拉住魏无羡的手想要把他拉起来,让他先去休息。可是这手一碰到他,秀气的眉头就紧紧皱了起来。
“你这手怎么这么冷?”
魏无羡懵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后努力控制住想要用力收回来的手,满不在乎的道:“这不是刚刚御剑吹了一路的风,我又没灵力护体了,放心啦,一会儿就缓和啦!”
这也是蓝忘机没起疑的原因,他毕竟没有直接触碰到魏无羡的手,魏无羡抱住他又是隔着衣服,在天上御剑时冷风一吹都是这么冷,所以蓝忘机根本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
不过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家人可是瞒不住的,江渝忧心道:“不可能,你以前抱着阿沁出去疯玩儿,在天上飞了半天,下来后都浑身冒汗,跟个小火炉一样。还记得你六岁那年刚回莲花坞过年时,阿娘还笑说晚上要抱着你睡,都不用升火炉不用汤婆子,有阿婴型小火炉就行了。你天生就阳气重,吹点儿冷风不至于冰成这样。”
魏无羡强笑道:“阿姐啊,你也不看看阿沁出生时是什么季节,大夏天啊!云梦那么热,当然怎么吹都得出汗嘛。现在可是深秋了,气温嗖嗖的,这里又是西北,气温可不比云梦,我又吹了整整一天,不是一会儿,这哪能比啊!”
魏无羡说着耸起肩膀瑟瑟发抖状:“唉?不说不觉得,一说还真有点儿冷,嘶——这边什么鬼天气!”
魏无羡没有生活经验,又是从姑苏那等气候相对温暖的地方来的,衣服很单薄,厚衣服也没带。
江渝再想追根究底,也舍不得他挨冻,于是连忙招呼人去找跟魏无羡身形差不多的弟子借衣服,又急急忙忙去找后勤,让人烧水给他洗个热水澡,又要找人连夜赶制新的厚实衣物。
让魏无羡提心吊胆的“审问”,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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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转载自LOFTER的须臾
天幕里的内容会用【】来标注,没有这个【】的是原著世界
聿砚:早上好啊,即将中考的同胞们
聿砚:中考前的最后一章,祝我好运吧姐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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