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泯刚刚洗过头发,湿哒哒的垂在胸前,头发分成了几大撮,静静地搭在干毛巾上,但还是不免弄湿了几小片衣襟。
他睫毛轻晃,抬眼看了门口的四个男人,往门旁迈了一步,让出一条并不是很宽的过道:“你们进来吧”。
“谢谢”。
脖子上挂这个相机的男人叫沈尚随,是四个中显得最文质彬彬的,和身后三个是及江泯是一个小组的成员。
四个人陆陆续续的脱了鞋。
这间公寓狭小但干净,且温馨。
公寓里有一间洗手间,一个小客厅和一间卧室。
客厅装了偌大的落地窗,在这儿能看见楼下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及半遮的明月。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光线并不是很足的大灯,餐桌上躺着一把光暗分明的手术刀,旁边是几摞厚厚的资料,和一台薄薄的笔记本电脑。
江泯从肩膀上抽出了湿透了的白毛巾,在还未完全干的头发上用力地揉了揉,看向还在门口立足的四个男人,说:“在哪儿干愣着干什么?今天得吧小组任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过不久就要交论文了”。
四个人这才隔着袜子踩着冰凉的地板走了进来。
餐桌不大,但还是能勉勉强强挤下五个身材不等的男人。
沈尚随翻了翻厚厚的资料,忽然冒出了一句失礼且不合时宜的话:“江泯,你被Alpha标记过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江泯心里一阵烦躁,他不喜欢别人去打探自己的隐私,准确说是讨厌,这让他又会想砸东西。
“那我就当是没有了啊”。沈尚随笑笑,把挂在脖子上相机取下,往那个背黑包的男人递了一个充满戾气却又微含笑意的眼神,那男人心领神会,悄咪咪地拉开黑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半个手掌大小的药瓶。站起身,扯了扯应坐下而皱巴巴的衣服:“不好意思啊,我尿急,先走一步”。
他旁边坐着一个脸上长满雀斑的男人,那男人长得虽然清瘦,烦却给人一种油腻恶心的感觉,他叫千暮,是个混学的,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要主动提议来江泯家。千暮推了一把背黑包的男人,笑嘻嘻地的说:“快去吧老吴,别等会儿尿裤子上了!到时候你可就难堪了勒!”
“简直荒谬!!”
厕所门被“咔哒”一声关上了,却奇怪的没有锁门。
江泯不喜欢这种荒诞无趣的玩笑,他皱了皱眉,继续跟沈尚随说着自己的观念与发现。
半晌,门从新打开了,吴宥手里拿了条叠的整整齐齐的白毛巾,面色阴沉的快步向江泯走来。
江泯没意识到什么,认为只是路过,头都没抬一下,一个正眼也没给。可不承想,吴宥不待他反应,径直把手里微湿的白毛巾捂在江泯的口鼻上,强壮的手臂捂的结结实实,不给人任何反抗的机会,江泯挣了挣,但怎么样都挣不开那条手臂。
他惊恐地扒住吴宥的手臂,却怎么也搬不动一丝。
脑海里一阵眩晕,浑身上下都感觉有一股热流在身体里闷起来了,鼻腔里除了少量空气,他还闻到了一股怪味。
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江泯只觉口鼻之间的空气泄干了,就那么晕了过去。
摄像机,
男人兴奋的唏嘘声,
绵绵不绝的雨,
和昏暗的灯。
江泯从黑暗中醒来时,场景只能这么来描写了。
他被束腹带捆绑在皱成一团的白床单上,身体燥热无比,每一寸皮肤都变得格外敏感。
“老吴,要不你先来吧”。
“你怎么不先来?刚刚不还挺激动吗?怎么的,怕了?”
“你到底来不来,不来拉倒。”
“啧,来,当然来,谁怕谁啊?”
“你们弄好了没啊?我要开始拍了!”
“拍拍拍!快点的!”
江泯开始心慌,他被眼罩蒙住了双眼,压根不是到这帮傻逼会干出什么令人作呕的事儿来。
“哎呦呦,这人儿可真好看呐。”
“都说了长得好看,我好不容易才接近到的,你们可别玩坏了”。
“这我可不担保”。
“哎呀,随你随你。”
“那我先上了啊”。
江泯觉得身上传来一阵阵刺痛。
要完了——
快门按下,摄影机拍下了一张张艳照。
肉体被蹂躏,尊严被一点点击垮,灵魂在游离。
—
凌晨四点将近五点,桌上的闹钟的时间调早了一个小时,显示着5:56。
那四个人带走了江泯的贞洁、自由、肉体及灵魂,和一切的一切,只留下了一驹破烂不堪的死尸。
江泯静静地坐在床前,凌乱无序的长发披在肩上,眼神迷离着,手里虚握着那把放在餐桌上的手术刀。
房间里昏暗的灯熄了,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未停,家具被撞的东倒西歪,还有满地的狼藉。
江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虽然他不甘,不甘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命运?为什么受害者总是他?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也对,发生这种事,施暴者从不会拥有理由。
他明知事理,但却克服不了心里那道深深的坎儿。
江泯不想再次拥有第二天的天明以及漫长而无望的日子了。
他想死,死心塌地的死,想坠楼,想在这人世间泯灭的干干净净。
他控制不住颤抖的手举起了刀,不想再与这个世界发生任何事,无论是好愈或是坏。
大动脉破开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血液慢慢涌了出来。
他轻轻抹过眼角绝望与不敢的泪,永远的闭上了眼。
但这并不是永远。
因为他获救了——
江泯注目着自己的手腕,回过神,他刺刀的方向改变了,刀锋朝手臂刺去。
刀刃上粘上了浓稠的鲜血。
他把周身的鬼魂消灭干净,又开始帮景南楸。
景南楸扒开了鬼魂,长吁了一口气,他手掌朝上,想江泯勾了勾食指:“江总,给我把手术刀呗”。
“哦”。江泯又摸出了一把手术刀,放在了他的掌心,指尖沾染了些许温热,他缩回了手,心里莫名有些高兴:“你拿着吧,待会儿别用我的血就行。”
“这你放心,我的人品,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诶,不是,不待这么玩儿的啊”。
“你先管好你的嘴,我就不这么玩儿,别在哪儿瞎逼逼”。
“哼~”
江泯冷冷地瞥了景南楸一眼,景南楸立时禁了声,规规矩矩地跟在江泯后面,往迷雾中走。
越深的地方,雾就越浓,夸张点说,那就是伸手不见五指,两眼被蒙上了白茫茫且虚渺的纱布一样。
景南楸比江泯高近一个头,他扯住深埋于迷雾之中的江泯,反手扣住了他的有些冰凉手,五根手指顺着缝隙交叠在一起,对方的体温也清晰可见,尽管深处于这迷惘的浓雾之中。
江泯被惊了一下,他下意识地想挣开,却觉得手里的温热包的更紧了身周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雪松味。声音慢慢从身后传来:“别动,待会儿走丢了。”
“我成年了”。
“那也不行”。
“你事儿怎么那么多呢”。
“我也不知道”。
“………”
江泯放弃了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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