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求助的眼神夹杂在隐隐的啜泣声中一个劲儿的往他的脑海里钻。
穿过闹剧一般的客厅,简单的洗漱之后,桑越白目不斜视地回到了阳台。
无论是面红耳赤在打人的父亲,还是哭泣着承受着来自丈夫的暴打的母亲,好似都不曾得到他丝毫儿的关注。
可少年轻颤着眼睫,乌黑的眼珠无神地盯着上方零零散散挂着的衣服的影子,看起来像是发呆的模样,分明在彰显着——
或许他的真实心情,并非和表面的镇定漠然相一致。
鲟城春夏交接的气候诡异的很,大白天能热得叫人恨不得一丝不挂地躲在水里,待上大半天,晚上和清晨的时候,就能冷得直教人牙齿打架。
桑越白翻了个身,蜷缩在已经不怎么暖和的棉被里,尽管窗户已经全部关上,却还是会有冷空气挤进来。
似乎是有些冷,又似乎是被风撞玻璃的“啪嗒”声、男人怒叫的打骂声和女人压抑的哭泣求饶声影响到了,他的脸色有些发白。
桑越白指尖攥紧了被角,往上一拉,便把自己藏进了好不容易才被体温捂热的被中,像是能把一切都隔绝在外。
不知什么时候,屋内的动静渐渐小了起来,男人似乎睡着了,一时之间只有女人哑着喉咙边哭边收拾的声响。
又过了一会儿,阳台的门被人打开了,桑越白掀开眼睫,只能隐约感觉到是女人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
未知的感觉让人感到不安,桑越白想翻动一下身子,最终却什么也没做,安静地睁着眼。
好在,女人并未做什么,只是在儿子的面前装模作样的放大了哭声,也不管是否吵醒睡梦中的儿子。
或者说,这正合她的意。
哭过之后,女人又开始对着被子里的人影诉苦,说自己如何如何为这个家付出,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带大,现如今他竟然什么也不管,只任由她被打。
又是这样。
心里头莫名的感觉仿佛被这恼人的声音驱赶着,一眨眼儿的功夫就不见了大半的踪影。
少年抿紧了唇瓣,只恨自己生了双耳朵,将母亲那哀怨又隐隐藏着憎恨的怨怼一字不落地听了进去。
曾经,少年还对母亲有濡慕之情时,几番劝过她离婚。
可换来的却是母亲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而后对着他说了一通什么家里开销还需要父亲,而且她爱父亲,根本离不开他。
或许,当时他说了什么刺激到了已经有些癫狂的母亲,她竟然一巴掌扇了过来,还骂他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想要让她和自己最爱的人分开。
小小的桑越白不懂什么叫爱情。
那时,他瞧着女人通红的眼眶,只觉得身上火辣辣的疼,尤其是那颗即便没被打到的心脏,更是痛得像是被人用刀子一片一片的割。
爱一个对自己和孩子施暴的人渣吗?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桑越白依旧不懂得母亲到底在想什么。
在多次劝说无果之后,他放弃了,也对这个入了魔似的母亲再也没了幻想。
耳边的哭诉声犹如魔音穿脑,桑越白平静地等待着结束。
汤燕越是哭,他就越是控制不住地回忆起自己每回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时候,女人不但没有送他去医院,甚至连药都不肯帮他上,只会虚伪地捂着嘴哭,叫他忍一忍。
小时候,他觉得为自己哭泣的妈妈是爱着他、心疼着他的。
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什么也不知道不明白的孩子了。
长大了,很多事情便差不多都懂了,而懂的越多,他的心也就慢慢跟着死了。
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桑越白颤抖着长睫阖上眼帘,将心尖儿上最后一点儿的情绪波动彻底泯灭。
这一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二天早上,当苏铭看到他眼睑下方的黑青,心里暗自叹气的同时,又在小本子上给那对非常不称职的父母狠狠记上了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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