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印出来的纸铺满了整个地面。【乱步】坐在纸堆里面，把这几天所看到的所有信息都堆放在一起。

手上拿着零食，边吃边思考着，想着想着整个人又倒在了纸堆里面望着天花板出神。

费力地把脑子里面残存的没有脸的记忆扒拉出来。

穿越前自己是在去漫展的路上。过上普通人的生活以后，【乱步】也在网上交过几个好友，应他们所说的，自己很像[江户川乱步]，于是答应了他们的请求陪着一起去了漫展。

走在集合的路上的时候，似乎一瞬间就被拉到了河底，在此期间没有发生任何有古怪的地方。

自己从来都没有看过那部动漫，他才从那个魔窟挣扎出来没有多久，哪有心思娱乐，全都花在洗白和搜集信息上面了。

不过好歹还是知道一些他们说的什么if线和经常参与讨论的太宰治，费奥多尔，中原中也，中岛敦，芥川龙之介和江户川乱步。这些是出现的最频繁的名字。

虽然经常看见这些名字，但【乱步】从来没去记他们在讨论什么，这些作为没有必要的垃圾信息早就被他丢掉了。

而上岸的时候一轮的记忆清理也是率先清理掉他脑子里的“垃圾箱”，能记得这些名字已经算是不错了。

那位存在，不知道是人还是机器或者是概念，超能力，高维意识？

那它能不能篡改自己的记忆呢？【乱步】下意识的握住了被扔到身旁的刀。

绿色的双眸此刻犹如深谭一般，看上去有些深不可测。

两息过后，手腕被自己划开。看着直流的鲜血【乱步】忍不住的呼吸加重，面带潮红。

稍微有点冷静下来了……

顺带又划了几下，撕裂的伤口，疼痛，从心底涌上的激动感刺激着【乱步】的大脑，接着他抱臂弯下腰，头抵到了地板上。

纸张已经被红色浸染，在白色的地方开出了灿烂幽美的地狱花朵。

眼睛里透出兴奋感，【乱步】原来升起的许些绝望感也稍稍有了好转。

起码要撑到最后……找到自己记忆，把那个存在抓出来，找到线索……找到线索……找到线索……

【乱步】呢喃重复着这四个字。

他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他的头脑就是他的宝藏，一定会成功的，无论用什么方法……一定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的。

【乱步】咬着牙承受着疼痛带来的兴奋感，整个卧室的纸张已经被他揉得一团乱，每一张都有血的存在。

可以的，一定可以做到的……

“江户川乱步……”叫的是这个世界的乱步。

【乱步】眯起双眼，想起那张他在街道上看见的和他如出一辙的脸。好嫉妒，嫉妒他能活的这么肆意又快乐，而自己只能是躲在阴暗的角落里面窥探他阳光下的笑颜。

真想，真想把他也拖进地狱里面来，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会很绝望吧……这样的人会和自己一样变得腐烂吗？

【乱步】双眸黯淡下来。如果他也变得和自己一样无趣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回忆已经有些淡了，那个存在混淆着自己的认知…

“他究竟算不算江户川乱步”这个问题再思考下去只能是把自己逼疯，他聪明的脑袋告诉他【你就是江户川乱步】

他的回忆告诉他【你不叫这个名字，你只是在扮演这个角色，你不是他！】

头脑反驳着【不，你本来就长这样，你本来就是不同世界不同经历的他！】

长叹一口气，再次把这个问题丢到脑后，【乱步】满是血的手臂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找出一颗水蜜桃味的糖。

舌头舔舐着糖果，一边吃一边认命地开始整理自己发病造成的一片狼藉。

江户川乱步……【乱步】忍不住又想起了乱步，那种在明媚的阳光下活着的感觉，一定很好吧？真是炙热到令人不敢触碰。还是慢慢试探好了，没必要去打扰他的生活。

明明是这样想着，手却忍不住攥紧了手上的纸张。

他好像很喜欢波子汽水，下次去试试吧，这个自己从来没有碰过的东西。

房间打扫干净后又回到了最初的样子，【乱步】慢悠悠地把纸张塞到碎纸机里面，看着它们不断被粉碎，切割。

只是联想到的不是纸而是别的东西。

擂钵街，港口Mafia的手奇怪的并没有触碰到那里，那里野蛮又自由地生长到了成了它应有的样子。

只要有Mafia的地方必定会带来黑暗混乱血腥。贫民窟这种烂人集堆的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呢？

被遗弃的人或者物堆放在那个被抛弃的角落，那深坑越往下越像一个张开巨口的黑色恶兽，意图吞噬所有灵魂遗失的人们。

不该待的总不会久留，应该待的就会腐烂在那个地方，然后从泥潭中伸手拉下更多一无所知的人。

真讨厌。【乱步】舔了舔嘴唇，本来就挣扎着离开那种地方了，为了搞清楚一切迫不得已踏上那种地方，可真让人觉得恶心。

谁会好心去想救这么烂的一个地方？古怪。不过好像也没太多管，那种地方嘛……不管怎么管都是那样。

处理好纸张以后，【乱步】收回飘散的思绪，认真地把伤口用绷带绑好，因为没处理的原因，绷带很快透出丝丝血红。

没有继续管，【乱步】转身扑倒在柔软的床铺上，还有他特地买的超软的抱枕，使劲蹭了蹭。

浑身都透出了开心，好像被软乎乎的东西治愈了一样。

折腾了一会，这时倒是有点困……

半梦半醒之间【乱步】迷迷糊糊的想着，明天顺路带小蛋糕试试好了……

……

早晨，【乱步】穿着小熊连体睡衣从床上坐起来，头还在一点一点的没有完全清醒。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睡眠质量也好了不少，本来什么风吹草动都会让他受到惊吓，现在倒是好很多了。

打了个哈欠，拿着杯子和牙刷走到卫生间。头上连体衣的帽子都还没摘下来。

顶着一团炸起来的毛，慢条斯理地洗漱换衣服，再打理一下自己翘起来的黑发。做完这一系列【乱步】才彻底清醒。

看着用好心人2号的卡买来的假发，【乱步】好像在选妃一样的认真挑选着。

白毛？用过了而且长发最容易炸开了，他回来的时候这头发早被自己搞成鸡窝样了，才不要去梳理呢。

黑毛？自己头发就是黑的，哒咩。

紫色？红色？绿色？渐变色？

最后【乱步】挑了一个黑色的但发尾是绿色的渐变色假发。

这个假发的长度是到肩膀的，仔细的带上，确认不会随便掉下来后，【乱步】的目光又移到一大堆墨镜上面，这次不再挑选了，只是随手拿了一个。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是9点左右。

出门……买点心……到侦探社……差不多十点半？自己好像还没吃饭。

【乱步】摸了摸肚子，虽然很想吃甜点吃到饱，但是对自己并没有什么好处，又没人会兜底，还是在找到想要的东西前稍稍注意一下身体状态好了。

吃饱喝足后，【乱步】拿着甜点又躲在了远处远远的看着侦探社所在的楼层，看了看新买的手机推送的消息和新闻，那个小女孩已经被送回了家。

根据所知一切线索和性格推测，她不会把自己供出来，但是不管她说不说侦探社的人肯定都会察觉，不过他们也不会深究就是了。

“欢迎光临。”漩涡咖啡厅的齐刘海服务员向着【乱步】说道。

【乱步】点了点头，没有回话。

手上拎着的一大袋甜品被他放在了桌子上面，然后【乱步】看向服务员小姐。

？服务员小姐疑惑的回望。

“这些是给楼上的侦探社的，麻烦等他们下来的时候转交一下，谢谢。”刻意压着声音说话，因为还带了口罩，所以说话也闷闷的。

“好的。”服务员小姐笑着应下。

安排好后，【乱步】出门随便找了一家甜品店，找了一个人少的角落打算消磨一下时间。

他的袋子里面很明显的放着几个易化的冰淇淋和冰淇淋蛋糕，就算这个时间段没人下来喝咖啡服务员小姐也会上楼提醒的。

这下又是间接接触又是赠送甜品的，应该可以达到满意的结果了。

……

“春野小姐！”一旁拎着东西路过的春野绮罗子被服务员小姐叫住了。

“怎么了？原久小姐？”春野疑惑的看向叫住她的原久美子。

“等一下！”原久从桌上拿起那一大袋的甜品，在春野疑惑的目光下递给了她。“这是之前有一个客人留在这里的，说是要给侦探社。”

“？”最近乱步先生也没有订甜品啊？春野疑惑道“麻烦问一下，是什么样子的客人呢？”

“是一个黑色短发的男人，穿着休闲服，还带着墨镜和口罩。”原久也比划了一下他的身高，大概在164左右。

“真是有些奇怪的客人呢。”原久感慨道，春野也顺势和原久聊了聊，聊着聊着就有点扩展话题。

过了一会以后，春野看了看时间。“都已经这个点了呢，我先上去了，下次再聊吧。”

原久也点了点头和春野道了别。

春野提着一袋甜点找到了正在座位上看玻璃珠的乱步。

“乱步先生，这是你定的甜点吗？”春野把甜点放在了乱步的桌子上面，乱步的视线瞬间从玻璃珠上面移开，眼睛亮闪闪的。

一看就知道是带给自己的，看不出来是谁给的，但没有敌意和威胁可以吃。

现在摆在乱步眼前的只有两大难事，究竟是应下还是否认呢？应下了肯定会被社长批评的，不应下的话……

乱步瞬间做好了决定“不是我。”

顺手拿出一块冰淇淋蛋糕和大福，然后拆开包装塞到嘴里，趁着社长还没发现，先吃了再说，反正是给自己的，当然要快点享受！

“？那是？”春野还有些疑惑，但是乱步摆摆手道

“没关系啦，就是给我的！好了秘书小姐你还有文件要整理吧？快点要来不及啦——”

急匆匆的支走春野，乱步扒拉出一些比较好吃不能错过，必须要立马品尝的甜品张口吃了起来，剩下的都先被藏在零食柜里面了。

满足的享受着这份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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