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月正在吃饭。
周奶奶知道顾敬珩的事后,这段时间尤其感慨。
连祈月吃个饭也在要旁边盯着看半晌。
像小时候那样默默陪着她,怕她心里不舒服。
偏巧祈月电话响的时候,周奶奶看到了屏幕上马嘉祺的备注:马总。
江城能跟祈月联系的马总,就那么一个。
“奶奶困了,奶奶去休息,小月你多吃点,不够奶奶再给你做。”
祈月看着碗里的饺子,都是奶奶亲手包的。
奶奶精力有限,包的不多。
谢小五都没抢着两口。
光给她和苏绵了,理由是女子得娇惯着养,才不会被外面的臭男人一点蝇头小利就骗了。
祈月把电话往桌面上扣,起身扶奶奶回房。
心里却好奇,马嘉祺这么晚又作什么妖?
没等她回电话呢,管家就进来通报了,说,“祈小姐,马先生在外面等您,好像有话对您说。”
祈月点头说知道了,然后坐下继续吃饺子。
管家出去了一趟,再进来的时候更急了,“祈小姐,马先生说,您不出去,他就在外面等一晚上。”
“才一晚上,让他等吧。”
管家想了想,“要不……我给马先生送个暖手的?别在咱们门口冻出什么问题来。”
祈月没作声,摆摆手让管家去。
马嘉祺拿到暖手宝,管家在复述祈月的话,“我们家小姐说让马先生喜欢等就等着,等一晚上都行。”
“她让你送的?”马嘉祺显然没在听,眼神都在手里这个粉嘟嘟毛茸茸的小猪暖手宝上,有点嫌弃。
但想到是她送的,他又觉得心里熨帖。
管家本来想说不是,看着马嘉祺揣着手站在寒风里,又把话咽了回去。
就这样,马嘉祺在青山居门口站了两个小时。
雪下得若有似无的,寒风如利剑,呼得人脸生疼。
不过马嘉祺并不寂寞。
半路还来了个谢毕笙陪着。
谢毕笙找马嘉祺喝酒,听说他在这就过来了,最后站到了一块儿去。
这下里头苏绵可慌了。
距离她跟谢毕笙说别来往了都多少天了,谢毕笙反射弧再慢,也不用这个时候才来拆她的台吧?
别人看到了都误会他们有什么了。
苏绵这么想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真的跟谢毕笙有什么。
反倒是管家又一通报的时候,祈月知道谢毕笙来,随口一问,“谢毕笙来凑什么热闹?”
想了想家里还有个苏绵没出嫁。
祈月瞬间什么都懂了,问苏绵意思。
苏绵撇清道,“我跟他没什么关系,他来看谢爷爷吗?”
谢老爷子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说了句,“我和他不算熟。”
他说完,傅老也出来了,一家人围在壁炉前,喝茶看报。
里面有多暖和,外面就有多冷。
最后是老人家怕外面两个人冻坏了,周奶奶用自己的名义让人去请他们进来。
马嘉祺和谢毕笙一块进了屋,客厅突然就显小了。
谢小五先借口蹿上楼,几个老人又说困了要去睡。
苏绵也想开溜,刚走到楼梯口,谢毕笙就换了鞋跟上来。
苏绵缩在拐角,推他一把,“你跟来做什么?烦不烦?”
谢毕笙眼神有些冷,身上的酒气在外面吹得七七八八,外套上还浸着雪水,一身的凉意。
“你觉得还瞒得住?”
苏绵嘴犟道,“只要我不承认,我家里人谁也不会乱说,倒是你,你凭什么这样让人误会?”
“误会?误会什么?”谢毕笙踩上台阶,生生比苏绵高了半个头,气势逼人,“你说啊。”
苏绵嘴唇动了动,却被逼得脑子乱乱的,不知道说什么反驳谢毕笙。
只好道,“这里我家,你不要太猖狂了。”
“我偏要呢?”
“那你就试试看。”苏绵含笑看着谢毕笙,眼底却半点温度也无。
她总是这样,用一张笑脸骗人。在谢毕笙怀里的时候像只听话的猫儿,玩够了就张开爪子挠人。
谢毕笙想了几天都没想明白,他哪里不好?要让苏绵这么嫌弃他。
想着,他就来气,伸手把苏绵捞到怀里,打横抱了起来。
苏绵揪着他的衣领想喊,谢毕笙凉凉威胁道,“你喊啊,正好省得我再废口舌告诉大家。”
他朝着苏绵的房间脚步未停,眼神勾着她,“你是我的女人。”
苏绵压低了声音,“谢毕笙,混蛋不是你这么混蛋的!”
反观楼下。
马嘉祺就不敢这么嚣张。
以前傻逼没认清自己心意给离了婚,现在他别说抱祈月,就是挨着祈月坐下也要考虑考虑。
他坐到她对面,有佣人上茶。
马嘉祺把那个粉红小猪的暖手宝抱在膝盖上,配着他一身的毛绒黑大衣,显得格外的滑稽。
祈月懒懒翻着书页,没抬眼。
就听马嘉祺声音低沉,“祈月,我想追求你。”
“???”祈月翻书的手一顿。
搞了半天他在外面站了几个小时,就为了跟她说这个?
祈月拧了拧眉,怼人的话刚要说出口,马嘉祺直接起身,“我只是通知你,没有要征求你的意思,你的意见,大可以看过我的真心后慎重考虑再告诉我。”
他有点怕祈月立刻说拒绝的话。
但祈月比他想象的更冷漠,她把书一放,“说完了?”
马嘉祺微微诧异,抿唇看她,手还揣着小粉猪暖手袋。
祈月指了指暖手袋,“第一,暖手袋不是我让管家送的,你是死是活,只要不在我的地盘上出事,法律上跟我都没关系。”
看马嘉祺脸色冷沉下去,她竖起第二根手指,“第二。马嘉祺你真的很幼稚,快三十岁的人了,谁告白像你这样逼宫似的杵人家家门口用自己威胁人家?”
马嘉祺脸色黑了。
奔三的年纪,他说没谈过恋爱,祈月信吗?
她肯定不信。
反正林芊芊那件破事,是解释不清楚的。
他想着就更烦了。
祈月摆摆手,“马总,看在你我合作关系的份上,我才对你诸多忍让,你就少作妖,多挣钱,别跟我扯什么情情爱爱的。上次要是钱给的不够,我再给你十万,够不?”
马嘉祺僵在那。
生平第一次有了种羞耻感。
但更多的还是心伤,心脏跟被人扎了一刀似的,疼痛都堵在嗓子眼。
他说不出话来。
半晌只憋出一句,“我承认我不会追女人,我可以学。我脾气不好,我也可以改。”
祈月莫名就想到林芊芊,“是,您不会追女人,是林芊芊倒贴的你,还贴着你进了马家,差点害死我。”
马嘉祺突然神情一滞,不但不气,反而大喜,“你都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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