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夜正倚坐在床头看那封密函,眉头微深,目光落在那一行行关于宋江的调查结果上,似若有所思。
看到凤言回来,她淡淡开口:“那边案上有纸笔,把方才这封密函上你看到的内容,一字不落地写出来给我。”
凤言垂眸应下“是。”
说完就转身去写字了。
苏黎夜没再理他,安安静静地靠着床头,心里开始琢磨着宋江的身份。
暗中安排人阻挡所有追踪她的眼线?
是巧合?还是真的在帮她?
如果是在帮她隐藏行踪,原因是什么?
他听命效忠的人究竟是谁?
皇帝?
不太可能。
苏黎夜皱眉想了想,皇凤四年前才十三岁,尚未体会爱情滋味的时候。
十二岁之前她住在宫里,上午文课,下午武课,两耳不闻窗外事,整日只闷头练武看书钻研兵法。
十二岁之后随大军去战场历练,之后正式领兵上战场。
皇凤一心为国,常年征战沙场,自然是没有关注朝中势力,对于帝京皇城中一些轰动的事情,有些是消息闭塞,有些是提不起兴趣,几乎一无所知。
苏黎夜眉心微锁,眸色渐深。
皇凤记忆中根本就没有有关于宋江的任何信息。
“主人。”凤言走到床前,把写好的递了上来。
苏黎夜伸手接过,不发一语地盯着纸上的字迹,除了默写得一字不差之外,便是这字迹也完全不是之前写得那般生涩难看,笔锋凌锐,暗藏锋芒,清隽锋锐中又带着些许刻意的隐忍。
苏黎夜沉默。
一个曾经目不识丁的少年,居然把只看过一遍的信函上的内容一字不落地默写了出来,没错一个字,且笔迹是如此漂亮又不失霸气。
过度的安静让凤言不安,神经不由自主的紧绷起来,他跪在床前:“主人。”
苏黎夜抬眼看着他。
“属下发誓一生效忠主人,此生唯主人之命是从,听主人差遣。”凤言低头,“属下若犯了错或者让主人不高兴,主人可以用诫鞭惩罚属下。”
苏黎夜没说话,屋里空气依然沉寂如雪。
“如果……如果出现这些反常的的原因是属下的记忆被封住……”凤言眼帘垂得低低的,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因不安而攥着裤缝,“属下愿意一辈子被封住,再也不要恢复。”
抿了抿唇,他似乎明白主人心里在想什么,低声祈求,“主人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寻找解开属下记忆的办法?”
苏黎夜倒是无所谓:“倘若你的真实身份很贵重,跟暗卫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恢复记忆之后你便是人上之上,享前呼后拥的显赫风光,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掌控他人生死……”
“属下只愿追随主人。”凤言不等夜红绫说完,便一叩到地,“属下只愿追随主人,此生不离。”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忠心。你又怎么敢肯定自己会呢?”
凤言沉默,他无法解释。
“当初你是丞相的人,但我救下你后你却一心忠于我,这又是为什么?如果当初救下你的是旁人,你也会这样忠心吗?”
风言摇头。
“不会?”苏黎夜眉头微皱,语气淡漠,“为何?”
风言低眉沉默片刻,道:“属下是为主人准备的。”
为她准备的?
苏黎夜眼底一道异芒划过,不发一语地盯着凤言,眸心似有暗潮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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