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很多事情都很奇怪。
原主皇凤的记忆力完全没有关于凤言的一点信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至少目前来说,凤言对她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哪怕很多不寻常之事他无法给出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甚至明知会引起她的怀疑,却从未想过要隐瞒。
想到这里,苏黎夜不由自主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苏黎夜不准备管这事,但好像不得不管了。
她淡淡开口,嗓音平静无波,却透着丝丝缕缕不可忽视的寒意,“凤言,不管你身上隐藏着什么秘密,我暂时选择相信你。但是你给我记清楚,我眼里揉不进沙子,只要以后发现你有任何欺骗算计我的事情,我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凤言墨闻言,绷紧的心神终于缓缓松了下来,俯身叩首:“属下纵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欺骗算计主人。”
粉身碎骨么?
以他强悍的身手,只要不背叛她,不算计她,不怀着什么叵测心思接近她,便可以一直留在身边,而无需以粉身碎骨来起誓。
时间不早了。
苏黎夜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淡淡道“去休息吧。”
“是。”凤言告退,起身往外间走去。
屋子里灯火尚未熄灭,苏黎夜靠着床头,微敛着眉眼,沉默地在心里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理了一遍,久久未发一语。
屋子里一片安静无声。
凤言侧着身体卧在外间榻上,眼睑低垂,感受着夜晚的宁静和两人同处一室所带来的踏实感。
屋里灯火摇曳,倚着床头的女子面容似是隐藏在一层光影之中,表情让人看不真切,却能让人感觉到她此时仿佛陷入一种说不出的迷惘之中。
凤言抬眼看着内室方向,唇角不自觉地抿紧。
忽然一阵风拂过,是苏黎夜抬手挥灭了灯火。
屋里陷入一片黑暗,内室很快传出轻微的声响,苏黎夜调整了身体沉默地躺了下来。
凤言无声地松了口气,慢慢闭上眼。
一夜安宁。
次日一早天方亮,苏黎夜就起了身,命侍女准备生火煎药。
昨晚王家主没有回来。王洌彬刚刚解了毒清醒过来,身体算是大病初愈的状态,王家那些位高权重的管事们顾忌他的身体还虚,并没有人过来打扰他。
偌大的王家府邸,便显得比以前安静冷清了许多。
“卿公子这么早就开始煎药了?”王家小姑娘提着裙摆从长廊石阶上走下来,一袭湖蓝色广袖裙装美丽又飘逸,行走间裙摆飘飘,仙气十足,“大哥起了吗?”
苏黎夜专注地煎药,语气平淡:“不知道。”
王清灵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也是,卿公子既不是大哥的侍女,又不是小厮,怎么可能知道大哥现在起了没?”
说着,在炉子前蹲下,单手托腮:“卿公子贵气天成,就算是做着煎药的活也别具风姿,看起来赏心悦目。”
苏黎夜抬眸瞥她一眼,没说话,很快又垂眸去扇火。
王洌彬步履从容地走过来,休息了一夜,今天精神比起昨天看起来又好转了不少。
漫不经心转头,看到凤言如影子般安静地站在不远处,身姿修长凛峭,表情跟他的主子一样淡漠没有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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