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杨九郎在张云雷的微博上刷到了他和李欧唱歌的视频。是在南德的台上,他坐在桌子上,李欧在一旁弹吉他,张云雷的声音清透,整个园子都回荡着歌声,他闭着眼睛,那样认真那么深情,唱得人眼眶酸酸的。
杨九郎收起手机,闭上眼叹了口气,竟没有注意到王九龙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王九龙坐人身边轻轻拍了拍杨九郎的肩膀,“哥,你跟辫儿哥到底怎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们俩最近怪怪的?”
“没怎么,本来不就应该这样吗?”杨九郎看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仰头靠在靠垫上。王九龙倒是不依不饶,拉着人坐起来又说,“本来是这样吗?这回出来他为什么不跟你住一个屋了?非要跟元哥住一个屋,害的我都不能跟元哥住一起了。”
杨九郎嘴角微微翘了翘,心想还好他是跟张九龄住一个屋,他要是非要和李欧住一个屋,杨九郎甚至觉得自己可能就要装不下去了。近来张云雷和李欧整天在一块,俩人不知怎么有那么多话可聊,杨九郎每每看向张云雷,他的目光都落在李欧身上。
有时候杨九郎也会想,张云雷这个人怎么这么短情,哪怕真的是自己的选择那么不可原谅,他也走出来的太快了,快的就像他本来就习惯于逢场作戏,一出唱罢另一处迅速就登了台,连转场的时间都没有。
“九郎哥,是不是孟哥和九良的事影响了你们?你们和他俩不一样的。”王九龙年纪更小,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走着走着就生分了,只知道喜欢谁就要天天和谁在一起。
“有什么不一样的。我们都一样,要顾及的事情太多了。”杨九郎呼了口气,“我可以不顾及自己的未来,但不能不顾他的。”
“我真是不明白。”王九龙身上满是一个少年该有的张扬劲,仿佛命中注定的事他也要和上天搏上一搏,让人看了便觉得有生命力,他就这样歪着头,质问着杨九郎的决定,提出自己的不解,“你怎么知道你们在一起之后一切就都毁了呢?怕什么?怕就不告诉任何人,偷偷的在一起,别不小心像孟哥他们那样被发现不就行了。”
杨九郎看着他笑笑,摇了摇头。
“反正你这个样子我也劝不动你,你只瞧着吧,过不了多长时间辫儿哥就是那个李欧的了。他可不会瞻前顾后的想什么未来。”
是啊,只有爱你惜你的人才会瞻前顾后,才会考虑你未来的路好不好走。一个想得到你的人,只会肆无忌惮的靠近你,什么前途名声与他何干?他不怕地狱幽深,他只想拖着你一起陷进去。
“角儿,我想跟你一块吃顿饭。”杨九郎左思右想,还是希望能和张云雷说清楚李欧此人的问题,于是做足了心理准备,在散场的时候拉住了这人。谁知这人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一会儿要在这录首歌呢,等有空的吧。”
“那你什么时候有空?”杨九郎有点急了。张云雷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杨九郎身上,揉了揉杨九郎头顶的栗子毛,“乖,别闹。我跟李欧都约好了,你自己去吃饭吧,等我有空了我请你,够意思吧?”
原来他不愿意赏脸的时候,永远也拉不住他。杨九郎忽然有些鼻酸,过去那个整天缠着自己的小狐狸,好像真的被自己弄丢了。
在南京这段时间,李欧弹吉他,张云雷唱歌,姥爷录像,合作了许多作品出来,其中就包括那首改编于2015年的吉他版探清水河。杨九郎知道张云雷不愿和自己单独聊什么,也不愿和自己再有过多接触,只能默默坐在后台,听着他唱歌,听着李欧的吉他声,听着娓娓道来的探清水河。
张云雷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杨九郎猜不到。杨九郎能看见的是在这人的动态里,出现次数越来越多的李欧的脸,虽然张云雷从来没有故意避嫌般的减少与自己的互动,可李欧似乎逐渐代替了那个本属于自己的位置。
怎么先炽热的却先变冷了,慢热的却停不了还在沸腾着。
耳机里的音乐声音淡淡的,杨九郎闭着眼睛,默默消化着每一天所有的不甘,重建忍耐的防线。可那人就在自己面前,他在笑,他在看着别人……故事一开始,是他不由分说闯进了自己的世界,怎么到现在,他掀开帷幕下台了,却把自己困在这了。杨九郎想,慢热的人总是慢冷的。
刷着微博,明明跟着他去各处演出的人是自己,去哈尔滨的是自己、去青岛的是自己、去南京的也是自己,为什么他发的照片却是李欧。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从胸口顶出,手机被重重摔在桌子上,一声暗骂散在空气中。
自2016开年以来到如今入了夏,杨九郎只觉得浑浑噩噩。
“翔子,我想过了,李欧这个人虽然有点不着调,但是对我挺好的。我觉得我应该尝试接受人家的心意了。”
上海,录笑傲江湖,张云雷在做发型的时候说的。
杨九郎愣住了,深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闪过无数想法,可所有想法也只是停留在了想法的阶段,最后人还是由理智控制着点了点头,“恭喜。”
杨九郎曾无数次告诉自己,放弃不代表什么,只要他还在自己身边。可他还在自己身边吗?杨九郎忽然很怕。
“有些事已经过了很久了,咱们也该往前看看了是不是?”张云雷笑着,眼睛却在观察杨九郎的表情,“你也是,也该往前一步了。”
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张云雷依旧在等,只想看看杨九郎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这一年来故意的冷落,故意和别人亲近,故意装作不在乎,都是为了看看他究竟要忍到什么时候。一个清楚的知道对方的心思却等着他主动开口,另一个偏不开口。日复一日,耗尽了最好的年华。
“嗯,”杨九郎点点头,不甘示弱,“我也准备结婚了。”
这次换张云雷愣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一直没听你提过?”张云雷故作高兴,可他怎么有杨九郎能装,毕竟杨九郎已经装一年了。
“今年你一直忙,我想跟你说也没机会啊。主要是梁爽,她们家急,我妈也急着想要抱孙子呢。”杨九郎也笑了,看着张云雷眼底的慌乱,笑得发自肺腑。
越了解对方的人,越知道刀往哪扎最疼。
“那也恭喜你。”张云雷别过头,悄悄呼了两口气,这才又转过脸来扯开话题,“今儿造型这么好看,咱俩照个相吧。”
一张照片,妆造高级,照片中的人一个两个,半点笑模样没有。
上海之行并不太长,录完了这期节目俩人就要回北京了。杨九郎觉得,好像有的故事也要结束了。
“我要去趟南京,李欧一哥们过两天要回趟老家,我们送送他。”张云雷漫不经心的收拾着衣裳,没有抬头看杨九郎一眼。
“嗯。”
所有言语归于沉寂,气氛越来越冷,最后直到张云雷收拾好了行李站在门口,才又重新开了口,“你不和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我和他们处不来。”杨九郎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淡淡的说了一句。上海和南京不过两个小时车程而已,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
同一个高铁站,两列不同的车开往不同的方向。
杨九郎眼看着车窗外闪过的景象越来越熟悉,那人的心便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可是想这些做什么呢?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了,还何苦故作恋恋不舍呢?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他可能依偎在别人身边,用那种好看极了的眼神去盯着别人的时候,心里会泛起一阵一阵的绞痛呢?不知道他到了没有,现在又在做什么呢?杨九郎拿起手机,却迟迟按不下一个拨通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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