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言又止

南京德云社跟着那年开箱正式开业了。张云雷早就想过去看看，毕竟这个分社的法人是自己亲爹。协商了几天，出差的通知终于下来了，同行的还有九龄九龙，李欧关鹤柏。这回没带杨九郎，到了住的地方，这人连大红鞋都没来得及换，对着镜子就拍了张照片，给杨九郎发了过去，还配了一句到了。想了想，又用这张图发了个微博，仿佛不甘于承认只想分享给一个人这件事。

梁鹤坤跟着他的新队长正在南京演出，前任见面当然要合作一场，张云雷老早就耗下人家要说一场。当然，张云雷还特意和杨九郎提了一嘴这件事，非要收获人家一个颇有吃醋意味的保持距离才罢休。

南京德云社的法人写了张云雷父亲的名字，张父也就长期留在这，对于张云雷来说这里格外亲切。也有常来的打算。

敲门声响起，李欧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云雷，咱吃饭去吧？”

张云雷应了一声，照镜子整理自己一番，也就出门去了。

杨九郎原想着一起去的，但父亲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他不放心，也就请了假。父亲住院，恰好是梁爽所在的医院，承蒙照顾，状态恢复的非常好，杨九郎为了表示感谢，特意请梁爽吃饭。

正和女神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张云雷穿着大红鞋的照片就发了过来。杨九郎拿起手机瞥了一眼，没有回复又放下了。

“谁呀？怎么不回？”梁爽眨巴着眼睛，好奇的盯着杨九郎放下的手机。

“我搭档，他们去南京演出了。”杨九郎耐心解释，还将手机解锁了给她看，似乎怕她误会什么。

“你们师兄弟都挺好的，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烂事，不像我们医院。”梁爽说到这里立刻认真起来，于是下一个关于吐槽的话题就此开启，杨九郎也顺理成章的忘记了回复那条消息，全心全意扑在安慰女神的事情上。

晚场演完下台来，九龙早订好了餐馆，就在老门东附近，一行人说说笑笑走几步就到了。张云雷低着头走在最后面，拿着手机刷新着消息，九龄最先发现这人的低气压，于是往后退了几步，凑到张云雷身边，“咋了辫儿哥？”

“没啥事。”张云雷也没抬头，叹了一声。

“九郎哥没回消息啊？他准是有事，叔叔在医院，就他一个人陪着，肯定忙。”九龄拍拍那人肩膀装作无意般安慰了一句，呲着牙笑了笑，“走吧，别多想了，大楠订的那家菜特好吃。”

“喝两杯？”张云雷这才抬起头来。

“行，喝两杯。”张九龄招呼王九龙过来，叫他找地方买酒，又说着等喝完了再找个地嚎两嗓子，张云雷这才跟着说笑起来，暂时放下了手机。

事实上淮扬菜并不适合下酒，但师兄弟在一起的气氛促着大家欢乐，酒也就一杯一杯下了肚，喝得开心，几个人就近找了家KTV，痛痛快快嚎上几嗓子。张云雷从来喜欢唱，唱的也好听，仿佛握着麦克风整个人气场都不一样了，大包里灯光昏暗，独独这人发着光。九龄和九龙坐在一起，跟随着音乐的节奏拍着手，九龄小声说着，“辫儿哥太适合唱歌了。”

“可不是嘛，辫儿哥从小唱的就好听，之前也听他说过好几次，说想做歌手。”九龙往人身边凑了凑，目光也落在张云雷身上。张九龄倒是流露出羡慕的眼神，啧啧两声，“我就不行，幼儿园大合唱老师都让我干张嘴别出声。”

“你啊，灵魂歌姬。”王九龙露出一个标准如旺仔的笑，揉了把张九龄的脑袋。

一阵不太明显的震动从俩人之间的沙发上传来，张九龄摸到那震动的来源，看了一眼，将手机递给王九龙，“你手机响了。”

杨九郎陪女神吃了饭，逛了街又看了电影，将人送到她家楼下挥手作别之后，拿起手机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回张云雷的消息，心想这下完了，角儿准得生气。一想到这心里就开始打鼓，杨九郎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害怕张云雷生气不理他，慌里慌张的拨通那人的电话，焦急的想着怎么和他解释。

嘟嘟的电话提示音响了两分钟，对面依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九郎越来越着急，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拨，看着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那人总不可能还没下台吧，总不可能已经睡了吧，杨九郎思考着无数个对面不接电话的理由，最后还是将结论落到了他在生气上。

想了想，最后将电话打到了王九龙手机上。

九龙接过手机一看是杨九郎，随即就按下了接通键，“喂，九郎哥，怎么了？”

“张云雷呢？你们在哪？他怎么不接电话？”连环问没有丝毫停顿的砸了出来，接着就听见了王九龙这边环境的嘈杂。

“我们唱歌呢，怎么了？辫儿哥可能是没听见电话响，你找他有事吗？要不我把电话给他？”王九龙觉得对面的人声音慌里慌张的，不禁疑惑。

“不，不用了。”杨九郎连连拒绝，又有些欲言又止。

“行吧。”王九龙刚想说如果没什么事就挂了，手机就被身边的人抢了过去，张九龄点开了视频，昏暗的灯光和杂乱的环境就出现在了杨九郎的手机屏幕上，杨九郎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坐在摇麦前半闭着眼睛唱歌的张云雷。

这世界若是那么小，为何我的真心你听不到……

张云雷的声音很有特点，清晰又温柔，这首歌也很好听，很适合张云雷的声线，杨九郎是这样想的。视频有些晃，杨九郎便将手机拿近几分，似乎能将人看得清楚些，顶光打在张云雷身上，显得他是那样耀眼，杨九郎总是不自觉的微微扬起了嘴角。

“欸欸欸，杨九郎，你这是什么表情？痴汉？”

心思全在画面中的张云雷身上，全然不记得视频这头正对着自己的大脸，没有丝毫掩饰的欣赏就这样落进了举着手机的两人眼中，俩人紧皱着眉啧啧两声，最后还是王九龙忍不住了，开口提醒了这人一句。

杨九郎这才意识到尴尬，立刻收起了表情，“那行，我也没什么别的事了，你们玩吧。也别玩太晚，早点回去休息。”

“知道了，一定让辫儿哥早点休息，放心吧您。”张九龄揶揄一句，撇了撇嘴。

恰巧张云雷唱完一首过来，见张九龄正对着手机说着什么，于是坐过来，“怎么了？谁电话啊？”

“九郎哥，说打你电话打不通。”王九龙抢着说到，“要不你去给他回一个？”

张云雷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果然有十几个未接电话，想了想点点头。刚要起身，李欧坐了过来，挡住了张云雷起身出去的路，不知他从哪弄来把吉他，“云雷要上哪去？我借了把吉他来，要给你伴奏呢。”

“你还会弹吉他？”张云雷的思绪被他岔开，心思立刻回到那把吉他上，饶有兴致的拨弄两下，“我唱什么你都能弹？”

李欧点点头，“试试？”

俩人坐到一边选歌去了，张九龄就看着他俩，眉头皱了皱，凑近王九龙几分，压着声音说，“欸，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李欧，不太行？”

“嗯？”王九龙心思单纯头脑简单，疑惑的看着张九龄，“跟他不太熟，不是说原来是嘻哈包袱铺的人嘛，后来单出来自己干，没干成才来咱这的？”

“是啊，不明白师父看上这种人啥了？总感觉他挺有心眼的，不知道在算计什么。”张九龄也说不上什么不妥，但就是感觉那人不是什么善茬，不喜欢跟他相处。

“欸，师父哪看上他了，也没打算收他留下。只不过就是同意了他在这演两场，这人应该没什么长性。”王九龙倒是没想那么多，喜不喜欢的也就当普通同事相处着。

张云雷和李欧俩人合计一番，选了首我最亲爱的。张云雷发现这人吉他弹的确实不错，自己怎么唱他都能跟上弦，忽然就对这人增加了几分好感，“欸，下回翻场的时候咱俩唱一这个吧？”

“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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