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饼还是上学时候的熟悉味道,杨九郎没什么食欲,今天吃起来只觉得腻。见梁爽吃完放下筷子,才缓缓开了口,“我确实有些话想和你说。”
梁爽嗯的一声,静静等着他的后文。
“对不起,我觉得我们还是应该做回朋友。”杨九郎低下头,思索许久也不知该从哪句开口,叹了口气,“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我觉得我不应该是喜欢男人的,但我确实也控制不了自己。梁爽,我之前真的很喜欢你,也很想和你在一起,但我觉得这些话我还是应该告诉你。”
因为我看清自己了,不想耽误你,所以向你坦白。
“但我想我是不会和男人在一起的,所以如果一定需要一个妻子的话,我想我最希望的还是你。当然,我说这种话挺招恨的,咱们俩现在感情已经有点走偏了。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咱们趁着才刚刚开始,还能及时止损。”杨九郎很诚恳,知道现在说抱歉也弥补不了什么,只得道歉。
喧嚣的小店依旧热闹,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们急匆匆来了又走,唯有两人这里陷入一片格格不入的安静,杨九郎低着头,并不知道梁爽是什么样的表情,静静的等着她做出反应,甚至做好了被她打被她骂的心理准备,但始终没有发生什么。
“你,是说,你觉得喜欢他是不对的?”梁爽的声音终于划破了两人之间被沉默笼罩的壳子,“所以你打算把对他的感觉变回友情?”
杨九郎点点头。
“那你还想和我在一起吗?我说认真的,以后要结婚的那种在一起?”梁爽思考过了,或许打心底里认为,两个男人怎么可能在一起,所以也就并未被这小插曲引起重视。
杨九郎迟疑片刻,还是略微点了点头,“但是,这样对你不公平,你现在知道了我心里有别人的。”
“不用说了,我选择再给你一次机会。”梁爽笑了笑,拉过杨九郎的手,“我会陪着你,就像从前你陪着我那样。”
有的东西总是会在失去的时候万分不舍,梁爽或许很介意他的心里有了别人,但不甘心自己的骑士为别人拔剑,私心想着他已经喜欢自己那么多年,或许只要自己往前迈一步,他就再也离不开自己了。
有的人就是这样,我不喜欢的东西也不能不属于自己,一旦别人想要,我就又喜欢了。
听了她的话,杨九郎依旧觉得不安,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出来,“但我可能需要时间,而且,这个过程可能不容易。梁爽,我不能给你任何保证。
我想我们不如还是先做朋友,等到真的有一天我可以全心全意的对你,我们再在一起,好吗?”
“原来一直跟在我身后说要和我在一起的是你,现在我愿意了推三阻四的也是你,杨淏翔,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梁爽有些恼了。杨九郎不知该说什么,手机适时震动了一下,是张云雷的消息,才刚拿起来晃了个影,就被梁爽抢先一步拿了过去,“你刚才说的什么?控制好自己。”
“我只是想看看他发了什么。”
梁爽将手机还给那人,杨九郎忙点开消息:后台是不是有中暑药?放在哪了?
张云雷不想打扰杨九郎的,但是一阵一阵的虚脱感实在不容忽视,晚场还有演出,所幸他俩不是底就是倒二,还来得及等杨九郎回来。张云雷记得之前大家买过药放在后台,翻找无果,这才给杨九郎发了消息。
杨九郎看了消息立刻起身,转头就忘了刚才一番豪言壮志,慌里慌张甩下句,“我去打个电话。”
梁爽看着那人的背影叹了口气,起身把账结了,自顾自离开了小餐馆。
张云雷仰面躺在后台沙发上,等着张九龄他们吃完饭过来给自己送药,手机却猝不及防的响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是杨九郎。于是摁下接通键将手机放在脸上,继续闭目养神,“喂?”
“谁生病了?”杨九郎的声音从听筒传来,似乎有些焦急。
“你爸爸我。”张云雷懒得说话,要不还想问问他跟女朋友这顿饭吃的怎么样,还回不回来,晚场用不用给他请个假。
“刚才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病了?”
“可能让你对象吓的?”张云雷调侃一句,“行啦,我没啥大事,一会儿九龄回来给我送药。你快好好陪你对象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
“九龄晚上又没有排班,他回去干啥?”杨九郎没有搭理他的调侃,看了眼时间,又说到,“你等着,我这就回去了,不行晚上咱俩别演了,我带你上医院。”
“你至于不至于啊?我就问问你药放哪了,谁让你回来了。”张云雷心想,好像我故意打扰你约会一样。一个挺身坐起来,将电话拿在手里,“你可别闹这事儿,今儿九龙整这出就够尴尬了,你快好好的吧。”
杨九郎回头看看小餐馆里刚才坐的位置,人早已经走了。
挂了电话之后,杨九郎还是匆匆开车往园子去了。中途在药店停下买了几盒见效快的中暑药。
推门进去的时候,杨九郎没想到,有人比他快。
张云雷依旧躺在沙发上,李欧和曹鹤阳已经在人身边坐着了,李欧还端着一杯温水,看这样子,似乎刚刚张云雷已经吃过药了。看样子,自己手里的药没用了。
“九郎回来啦。”曹鹤阳起身,给他腾出个坐的地方,“听九龄说张云雷在这中暑瘫倒了,他让我就近过来给送药。李欧刚好也在天桥后台,一听也要跟着过来。”
杨九郎点点头,坐到那人身边,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还好应该只是有点低烧。接着就拿过了李欧手里的水杯,起身去换了一杯水,就好像是嫌弃这人一样。张云雷半张开眼看了杨九郎一眼,“梁爽呢?”
“回家了。”杨九郎淡淡道,将新换的水送到张云雷嘴边,“再喝点,一会要还不舒服的话,我就送你去医院。”
张云雷睁开眼睛瞪他一眼,“我一大男人,没那么娇气。看看你们,一个个围在这好像我病危了似的。四哥,欧哥,我真没啥大事,你们回去吧,耽误晚场演出了一会。”
赶走了俩人,后台又安静下来,张云雷倚着沙发被,随手拿出一根烟就要点上,杨九郎毫不犹豫冲上来没收了打火机,“你真是没一会消停,生着病还要冒一根?这是师父师娘没在这,看你在家敢不敢这样。”
“你怎么什么都要管!”张云雷有些不高兴,歪过身子倒在沙发上,将头迈进抱枕里,似乎是在郁闷。杨九郎看他一眼,搬了个凳子在他旁边坐下,“睡会儿吧,等一会该上场了我再叫你。”
可能是生病所致,这人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的还挺熟。师兄弟进后台换衣服,前头音响报幕,他都没被吵醒。杨九郎也就跟个守护神兽似的坐在他旁边,过来一个人就比个噤声的手势。直到最后两场,后台基本没有人了,杨九郎才打算叫醒他。
“角儿。”
“张云雷。”
“辫儿。”
“磊磊?”
那人依旧熟睡着,额前的黄毛耷拉下来,遮住阖着的一双桃花眼。鬼使神差的,杨九郎将手抬起来,只差一寸,就触到那人的眼角了。猛地回神,杨九郎迅速收回手,后台的灯暗暗的,藏在阴影中的人重重叹了口气。
张云雷,我到底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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