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簇、吴邪和肖宇梁合力在一辆卡车边上清理出一块干净的区域,三人半躺着休息。黎簇心想真是便宜王盟了,在海子边这么悠闲自己却在这累成狗。
一旦知道自己身后的卡车里原来铺满了死人,而卡车下面也许还有一两具尸体被埋着没有被挖出来时,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慌。
他回头瞄了一眼肖宇梁,看他似乎并没有对这惊人的发现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看来胆子是大了不少。
这些卡车呈环形排列,似乎是围着什么东西,而沙漠中的环形事物又很重要的,就只有海子了。
“为什么这些当兵的要用这些卡车把这个海子给围起来?”他问吴邪。
吴邪点起一根从干尸身上找出来的香烟,尽管那东西干燥得完全没有一丝水分,但聊胜于无,然后他对黎簇道:“除了这种常规的解释,还有两种比较大的可能性。一种是在沙尘暴来临之前,他们想通过这个方式把这个海子保护起来,不让它被沙尘暴掩埋,这样的话也许可以在这边生存更长的时间。”
“另一种可能性呢?”肖宇梁也走过来在一旁听着。
“从你的表情中我觉得你更倾向于第二种。”黎簇接上话。
吴邪叹了口气,道:“其实很多时候,最小概率的反常情况往往就是我最可能遇到的情况。就算风暴再大,水这种东西是不可能被完全覆盖的,海子只会变得越来越大,它并不会消失。”
吴邪体质清奇这点,肖宇梁是再熟悉不过了。
他们应该要倒大霉。
“另外一个情况就是,他们其实是想用这些卡车围这片海子。他们想把海子困住,不想海子离开。”
“把海子困住?”肖宇梁道,“为什么他们要把海子困住呢?”
吴邪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如果是第二种,显然他们最后失败了。”
这种说法有点惊悚,黎簇觉得不太可能,他认为推理这种事情,应该都是根据事实来推断的,而这个想法完全是一种臆测。他更加觉得吴邪的脑子在某些方面有一些不正常,于是反驳道:“这片海子能在沙漠上自由地移动,而且它又全是水构成的,水怎么能拦得住呢?”
肖宇梁心中也有这个疑惑,虽说自己看过了《沙海》,但有些细节早已记不清楚了,他只知道后面他和黎簇可能会遇上黑瞎子。
希望自己的出现不会影响吴邪的计划,他想。
“我说了这只是一个想法,一个可能性。再说了,这海子移动的方式我们并不知道,你怎么知道拦不住呢?”
黎簇叹了口气,他其实还是一个比较实在的人,这种思考方式他觉得再论也没有意义,便改口道:“说了这么多也没有结果,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活命。吴老板,你觉得咱们能活着出去吗?以你的经验,你应该有一个大概的把握吧?”
“现在我还不能下定论,这么多车里的人全都死在这里了。假设当年把他们困住的力量还在的话,那咱们肯定是凶多吉少。”吴邪摇摇头,“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我是你的老板,且我对于这些东西特别了解,只要有水维持生命就能慢慢想法儿破解,所以这方海子对于我们来说确实很重要。”
吴邪正说着,黎簇突然想到什么事,问肖宇梁:“你在海子里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海子里有没有鱼?”
肖宇梁摇摇头,自己连潜望镜都没有,海子里有啥他都看不见。
“在这种地方哪儿来的鱼?不过这有好多现成的腌肉,我觉得把这些肉放在水里煮,味道一定不错。”吴邪轻描淡写。
黎簇想了想,发现他所说的腌肉指的就是那些干尸,当时冷汗就下来了。
什么地狱级笑话。
“人肉这种东西,风干了吃起来跟那个牛肉干都差不多,水分都脱干了,无所谓。”说完他还拍了拍黎簇,“你习惯了就好。”
“你吃过?或者尝过一点点?”黎簇被他拍得浑身发毛。
“没有。”
黎簇松了一口气之余,又说道:“那你说得那么理直气壮干什么? ”
旁边的肖宇梁表示憋笑真的很难受。
吴邪道:“这你就不懂了,干我们这行,越是恐怖的事越要轻描淡写,越是轻描淡写了,等你真遇到……怎么说呢?你也就没那么痛苦了。”
黎簇道:“呸!我可没你们那么缺心眼,这也太能骗自己了。”
精神胜利法可不是对谁都有用的啊!
吴邪道:“小伙子,等真的弹尽粮绝的时候,你再这么想就来不及了。我也不管你,反正你是我们的储备粮食,等我们吃干的吃腻了就吃活的呗。”
黎簇又呸了一口,他当时还没有意识到吴邪这句话里包含着多么深刻的经验和智慧,也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现在面临的最严峻问题正是有限食物的分配。吴邪说这个看似扯淡的玩
笑话,其实正是为了避免在大多数困境中最让人头疼的“初期信任”崩溃的局面。
这些东西,他当时还理解不了,等他真正理解的时候,却又是另外的局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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