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起紫薇醒的最早,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空荡荡一片,惊诧之下半点困意都没有,迅速的爬起来向外跑去,结果一眼就看到堂下的那棵桂花树。
清晨的阳光温暖又和煦,半轮月亮若有若现的挂在天边,雨后的空气澄亮透澈,阳光从树叶的缝隙漏成斑斑驳驳的影子,尘埃旋着桂花瓣在风中飘荡又落下,小燕子靠在永琪的肩头,发丝上正落着一片。
她动了动身子,身上披着的衣服向下滑落,露出了两人相握的手。
身后有人推门出来,紫薇连忙抬头以手抚唇,笑着悄声道“尔康,你别扰了他们”
尔康点点头,回身把要出来的萧剑直接顶了回去。
门被轻悄悄的关上,两人依旧睡的香甜,紫薇这才轻手轻脚的转身,晴儿正伏在案上作画。
后来结婚的时候成了贺礼,画上有四个人,树下相偎着一对爱人,落花满肩也没扰了清甜的美梦;堂前站着一对壁人,眉目传情笑比暖阳娇。
后来小燕子问起永琪怎么突然想起来讲小时候的事,永琪苦笑了两声,大概是愉妃的生日快到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离家,心里的思念怎么也收不住。
愉妃的思念也收不住。自那日听说永琪可能瞎了的传言后,愉妃就一直缠绵病榻,一连多日都是病怏怏的,宫中大小诸事都交给了欣荣打理,一般的后妃来看她也都被她推脱了让欣荣前去寒暄一两句,除却皇上和太后来,才会打起几分精神,问问可有永琪的消息,夸夸欣荣有多么的贴心。
皇上和太后还有后妃们也跟着夸,一开始欣荣还红着脸笑着推脱,慢慢的自己也生出了几分自得之感,宫里的下人们也见风使舵,见到欣荣时恭敬度甚至比见到愉妃还甚。
令妃踏进永和宫的时候,正看上欣荣坐在正堂的贵妃椅上摇着团扇,眼睛瞟了一眼跪在地下瑟瑟发抖的宫女,冷哼了声,“这点事情都办不成,永和宫真是养了一群废物。”说着挥了挥手,小宫女已经大喊着‘格格饶命’被拉了下去,周围一圈的宫人们跪在一旁没人敢说一句话。
不知怎么的,她就想起了那个连‘奴婢’这两个字都听不得的小燕子。
她要是见到这样的阵仗,恐怕一定会双手护住这小丫头,昂着头梗着脖子说,“奴才也是爹生娘养的,挨打挨骂也会疼,为什么要跪来跪去,为什么又低人一等呢?”
她这样的话是皇宫的另类,她那样的有着一颗金子般心的姑娘,也是个皇宫的另类。
“令妃娘娘来了,欣荣给令妃娘娘请安”
欣荣似乎才看见她,甜甜笑着福身行礼,令妃笑着摆手,“不必多礼,只是刚刚那丫头怎么惹到你了,年龄还小你也别太在意。”
她本意是想劝和两句,谁知欣荣却只瞟了一眼,满不在乎的笑道“也没什么大事,毛毛躁躁的小丫头横冲直撞的,小门小户出来的又没有教养,只怕是敬事房的姑姑没教会做宫女的规矩,一个宫女,也想着进永琪的书房,这不是痴人说梦想着飞上枝头”
她突然噤了声,看着眼前变了脸色的令妃,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宠冠后宫的令贵妃娘娘,当年不也是长春宫的宫女吗?
“宫女又如何,后妃又如何,都是皇上身边的奴才,怎么还分出了三六九等了?你这点应该像小燕子学学,大度宽容,一视同仁,那才是皇家格格该有的气度!”
欣荣咬着嘴唇不说话,眼刀一扫那群原本看热闹的宫人们便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令妃眼神闪了闪,心道这姑娘果然是非同一般,这么点日子就已经在永和宫立下了这么大的威信,那他日若永琪小燕子真的回来,一个屋檐下住着,就小燕子这个性子只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
那她就替小燕子先压压她的风头与傲气吧。
“本宫也不是故意要难为你,只是愉妃姐姐抱病,你这么大吵大闹的多扰清净。”又看了眼在院子里被掌嘴的小宫女,淡淡道“况且这人来人往的,要真是让有心人看到了,一个‘苛责下人’的罪名,你替愉妃娘娘担吗?”
欣荣连忙跪下,“欣荣绝无此心,只是娘娘要臣女主持宫中诸事,那管教下人就是欣荣的责任,欣荣万不敢有辱娘娘的吩咐。”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姑娘,令妃脸上的笑意更浓,声音却高了几分,“要你主持,你是什么身份呢?永和宫的主子只有愉妃娘娘和五阿哥,还没嫁进永和宫,别先惯出一身福晋的毛病!”
说完令妃便进了屋,徒留欣荣立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攥紧了拳头,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恨意。
她这么高傲不就是仗着皇上的宠爱嘛,当年不过也就是个皇后身边的小宫女,凭借着一身狐媚功夫才成了宠妃,皇上、太后、皇后待她都是客客气气的,她哪来的底气这么傲?
可低下头又觉得令妃有句话说的有道理极了,她是个什么身份呢?
令妃靠着皇上的宠爱甚至能压皇后一头,那将来小燕子靠着永琪明目张胆的偏爱,还能有她说话的份吗?
她突然发现这些日子的犹豫突然成了肯定,她发现自己的确不愿意嫁给这个可能会一辈子看不见的人了,也不愿意嫁给这个心里不会留一点位置给自己的人了。曾经不喜欢不爱也便算了,至少觉得自己嫁的是一个前途远大的皇子,心里总能做着一个成为皇后的梦,忍受那些孤独时还能安慰自己,总有一天,她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索绰罗家族会因为她而鼎盛,那些嘲笑她倒贴强扭着婚姻的人都会匍伏在她脚下,向她行礼问安。
可是如今都不会了,进宫这些日子,指婚旨意迟迟不下,愉妃却偏偏要她留在永和宫里,她不敢拗了皇妃的意思,却有很多次都想冲上去问“娘娘,您把我留在这里,可曾想过我又该如何婚嫁呢?五阿哥若执意不娶,六阿哥八阿哥那些郡王贝勒谁又会接受我呢?”
没有人会,她这一辈子,都要为当初自己执意要嫁给他的这一个错误买单。可相比于日日陪着一个没有前途的皇子,夜夜看着他们春宵帐暖,倒不如选择一个多情的人,凭自己的才情和容貌却乞得君王的一点宠爱。
毕竟,令妃能成为宠妃,她就不行吗?皇后能成为继后,她就不会吗?
紧紧攥着的手松开,她转身进了卧房。
通传声响起的时候皇后正陪着永璂下棋,手上一顿,抬头看着她款步走来的身影。
旗头上的凤钗耀眼夺目,最为显眼。
皇后和容嬷嬷对视一眼,笑着开口,“那日送给你时就觉得,这凤钗极配你,今日一见,果然顾盼神飞,让人见之忘俗。”
欣荣福身谢过,“娘娘谬赞了”又转身看着永璂撑着脑袋思索棋局,瞟了一眼伸手一指,“十二阿哥,走‘穿宫马’。
谁知道永璂却不听,反而烦躁的扭头,“观棋不语真君子,欣荣格格连这点规矩都不知道吗?”
“永璂!”
皇后出声呵斥,永璂啪的把棋子放下站起身来昂头喊着,“我就是不喜欢她,要不是她小燕子姐姐和五哥才不会走呢,我也不至于无聊的在宫里下棋!”
他说着还跺了两下脚,瞪了欣荣一眼跑出了坤宁宫,皇后长叹一口气,低声道“你别往心里去,小孩子不懂事。”
欣荣连忙摇头,“童言无忌,也是真话。这宫里觉得我破坏了五阿哥和还珠格格爱情的人只怕不在少数,外边的名声又指不定得传成什么样呢!”说着她扑通跪下,“所以欣荣恳请娘娘救救臣女,我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臣女自幼学的那些诗词歌赋,担的那些家族责任,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平白的打磨掉啊”
“不等五阿哥了?说不定眼睛好了呢!”
“再好我也比不过他心里的小燕子好”
皇后点了点头,起身扶起她,“这条路可不好走”
她抬头望了望皇后身后那方金灿灿的凤椅,一字一顿道“臣女甘之如饴”
皇后满意的拍了拍她的手,“过两日便是愉妃生辰,本宫会劝皇帝大办生日宴会,你一向擅舞,应该知道孝贤皇后《洛神舞》身姿最妙,甚为皇上钟爱。”
欣荣眨了眨眼,应了声好。
几日后,乾隆果然应了皇后的意要大肆为愉妃庆生,消息传来的时候愉妃又惊又喜,连带着气色都好了很多,可偏偏真到了生辰那天,却又推脱着不想去。
先是说没有合适的衣服,粉色娇嫩,红色不合规矩,绿色太过轻浮,蓝色不够大气;又说她不爱这样热闹的场合,到了那再平白扰了皇帝和太后的兴致;兜兜转转绕了一圈,欣荣都急的不像样子,口不择言道“娘娘,您与皇上几十年夫妻,过个生辰哪用这么害怕?”
她阿玛也有姨娘,家族也算兴旺,可也没见哪家的姨娘会这么的害怕主君。
愉妃闻言一愣,苦笑了声,“我不是害怕,我就是见了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和永琪两个人的生活,她早就已经把皇帝只当作一个君主而不是丈夫了,如今陡然要她奉召,还真是有点不知所措。喃喃的说了句,“有时候我还真挺羡慕小燕子,她每次见到永琪的时候啊,都是直接扑过去,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就是偶尔拌两句嘴,我瞧着也是永琪先道歉。”
说完看了眼欣荣不自在的神情,有点尴尬又有点无奈,笑着拉着她的手,“你去吧,就说我身子还是不舒服,谢过皇上的好意了。”
欣荣应了声是,结果乾隆知道后撤了宴会,吩咐御膳房做了一桌子好酒好菜去了永和宫。
然而气氛却极其的尴尬,六个人三双眼睛盯着宫人们一道道的上菜,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了筷子碰撞瓷碗发出的响声,偶尔欣荣找话题开了口,愉妃搭上那么一两句话就又陷入了沉默。
乾隆拿起筷子又放下,感慨的说了句,“要是小燕子在就好了,这丫头吃饭嘴就没停过,饭桌上属她最热闹。朕记得南巡的时候分成两桌,他们那桌小的呀,乐呵的差点没把房顶掀了!永琪在旁边拼命给她夹菜想让她少说两句,结果这丫头还气呼呼的踩了永琪一脚”
愉妃跟着笑了两声,乾隆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不自在的四处张望着,目光落在了窗外那棵已经开败了花此时只剩下绿叶拥簇者荚果的紫藤萝树上。
皎洁的月光下白色的荚果更显柔和,一阵风吹来轻轻的在眼前晃着,没由来的就会让人想起过往的岁月。
“这树都这么高了?我记得是永琪五岁的时候种的吧?”
愉妃点点头,“是,这树前几年长得慢,永琪还说要和它比着看谁长得高,结果七岁的时候小树一下子抽芽窜过了他,哭的那叫一个痛。”
“哈哈哈,朕记得,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哭天抢地,吓得朕以为怎么了,结果低头一看他猛的扑在朕怀里,指着那树哭的喘不上来气连话都说不利索。”
两人似乎终于找到了话题,你一言我一语的围着这棵树和永琪的故事开始聊,乾隆对永琪五岁以前的事情如数家珍,从他出生时肉嘟嘟的小手讲到他爬上长春宫房顶睡着了的趣事,愉妃听的津津有味时不时附和着两句;又提到他五岁后在永和宫的生活,话里有疼爱有自豪也有思念,最后看着摇曳的树枝感慨,“花年年开年年败,一晃这么多年也就过去了。前几年那紫藤萝什么时候开过,都被他带着尔泰给霍霍的满地都是。大了大了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还偷偷拿着锄头要葬花,嘴里念着那些酸溜溜的诗”
“孩子大了肯定有自己的心思,咱们也管不住了”
乾隆说完这话时两人都是一愣,愉妃低着头不说话,乾隆长叹了一声,“愉妃啊,你怎么就不能想开点呢。我理解你喜欢像欣荣这样的孩子,听话懂事,知书达理,家世将来也能给永琪助力,以永琪的能力,将来说不定就能接了这江山,也能圆了你的梦。
可是愉妃啊,你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孩子啊,小燕子当时有句话说的对,说她是个人,有自己的脑子,凭什么总听别人安排。你这么的逼他,只能把他逼得越走越远。你看看今天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愉妃冷哼一声,“皇上也觉得,臣妾是因为自己的荣华富贵才这么逼他吗?
皇上只能看见他的优秀,可臣妾看的是永琪的努力。十几年来这孩子日日是五更起,酷暑的天气他热得汗流浃背的还握着笔写字,数九的时候那院子里风嗖嗖的进,他能在树下扎上一个时辰的马步一动不动接过受了风寒都烧迷糊了还背书呢;手上握剑握的都起了茧子,大腿那因为骑马整的血肉模糊的,我看了不心疼吗?
我心疼,可他要坚持我也不能说什么;结果到现在他突然告诉我,他什么都不要了,不要荣华富贵不要江山王位我都能接受,可是我不能接受他不要这么多年努力的成果啊!
我不舍得他这么多年的汗水和泪水,就被这么一个姑娘给全毁了,早知如此我不如当年就拦着他,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让他快快乐乐的长大随他愿意娶谁就娶谁,反正一个皇子只要不谋反他这辈子肯定衣食无忧的。
可他不是这样的孩子,他不是这样过来的这些年,他心里揣着为国为民的大志向大理想,我作为额娘,我得替他护住!”
愉妃说的声泪俱下,满脸通红的望着皇帝,最后却无奈的抹着眼泪,声音低了很多,“我不是难受他看不见了以后没啥大出息了这件事,我是难受,你说我那么骄傲的儿子,一下子看不见了,还离家那么远,心里还生着阿玛额娘的气,你说他心里得多难受?”
她不再用什么‘臣妾’这样的字眼,直来直往的‘你我’抒发着自己内心的难受,她用尽心计的想要留住永琪,留住永琪的梦想,却发现无形中只把他推的越来越远。此时一边说一边想着永琪在无边的黑暗中的那种绝望和无奈,心疼的要揪在一起,难以名状的难受堵的她喘不上来气,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偏偏却不想让人看到,也顾不上什么失仪不失仪,转身就跑回了卧房。
乾隆看着愉妃跑开的身影一时愣住,这个愉妃总说自己不喜欢小燕子,却没想过自己和小燕子有多像。
一样的爱钻牛角尖,因为当时那一段往事就拗着这些年不再承宠;一样的故作坚强,哭也不肯在人前哭;一样的爱着永琪,用一颗心完完整整毫无保留的爱着永琪。
他甚至突然有点羡慕自己这个儿子,有这样的母亲和爱人。
可偏偏曾几何时,他也有这样的母亲和爱人,在他没成为皇帝前,额娘也会笑着招手抱他在怀里而不是像如今这般有些疏离的‘皇帝’,富察也会抱着孩子立在府门口看着他勒马停下笑着迎上来,过年的时候他们围在王府里,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聊着欢快。
他曾经的日子,就是永琪现在的日子,可他如今的日子,他舍得让永琪将来去经历吗?
屋里不知何时燃起了香,他不由得有些神情恍惚,回眸看时才发现屏风后一道影影绰绰的倩影。
水袖轻拂缭绕着袅袅的梵香,哒哒的踏步声响彻在心尖,他不由得站起身来一步步的靠近,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怔怔的看着眼前舞步翩跹的佳人。
青绿色的衣裳,灵蛇高髻,素白色的水袖,如月的柳眉,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洛神舞,当年曹植痴狂的洛神舞,当年富察最爱的洛神舞!
他慌张的抬起手颤抖的推开屏风,白纱笼罩下的美人面色如玉,却在袅袅的香雾间看不真切,他晃了晃神向后退了一步,“你是谁?”
“汉滨之游女”
她以《洛神赋》相对,才说完便觉得手被人紧紧握住,心跳到了极点,她本能的有点害怕,用力的想挣脱开。
即使当初再怎么下定了决心,再怎么告诉自己这是在为前途争取,可真面对着这个富有四海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想要退缩。
“富察,你回来了!这是梦是不是!你也觉得朕应该帮帮永琪是不是?你也觉得朕应该成全了他和小燕子,让这两个孩子快快乐乐过一辈子是不是?”
“你肯定是这样想的,你那么疼这孩子,怎么忍心看他娶一个不爱的人闷闷不乐一辈子呢,朕当初已经错了一次,你放心朕会把他们都找回来,朕要给他们赐婚,朕一定不让任何人破坏了他们的幸福!”
皇帝一句句话说的深情又掷地有声,欣荣只觉得心在一点点的坠入冰窟,把她仅有的那么一点幻想全部打破。
皇后说的果然没有错,男人都会对和自己共患难的女人有着特别的感情,不信你看即使多情如乾隆,不也是还念念不忘着先皇后?
那小燕子经历如此一番惊心动魄,皇帝这样宠她疼她,永琪那样爱她护她,自己拿什么和她比呢?又有什么胜算呢?
她闭了闭眼,伸手握住皇帝的手,柔声道“皇上”
只那一句,便足以让人沉沦。
皇帝破天荒的宿在了永和宫。
消息传来的时候皇后正在佛前诵经,听见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容嬷嬷,你看见了吗?先皇后又比我好到哪去了?皇上嘴上口口声声说着深情,一场舞就能把他迷倒。可见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只有握在手里的权势地位,只有太后那样的位置才是真正的睥睨天下。”
容嬷嬷低头应了声是,也跟着笑,“这下宫里咱们是不用担心了,明日一早永和宫和延禧宫的戏肯定好看。娘娘安心对付五阿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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