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X的。
马嘉祺感觉这个问题有点似曾相识,盯着逐渐扭曲的天幕他才缓慢意识到那种感觉从何而来。
……貌似,从前也有人这么问过丁哥。
丁程鑫当时在想什么呢?
反正马嘉祺现在只觉得这疯婆子批话真多。
脑袋越来越昏沉,眼皮越来越重,浑身疼痛仿佛有火在身体里乱窜。马嘉祺的视野渐渐朦胧,他感觉丁程鑫距离他越来越远了,张张嘴想冲他喊些什么,可到嘴边的话,全都变成了虚无的风声。
意识里的一切渐渐苍白,直到最后一瞬,入耳也只有连绵不断的狂风呜咽。
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
世界安静下来,又似乎是消失了。
…………
此刻,丁程鑫顶着风立在原地,望着呆滞的马嘉祺,神情肃穆。
难书微不见了,就在一阵强风刮过后。她最后留给丁程鑫的,仅仅是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一开始他并不明白那笑里隐含的寓意,直到,马嘉祺摇摇晃晃的站稳,随后拾起地上的剑,缓慢而又木然的指向他。
他忽然懂得了那其中的含义。
马嘉祺眼中呆滞无光,面无表情的持剑对准丁程鑫的心口。他面色惨白,双眸如同最黑暗的深渊,纯粹无光的黑,让人只觉得可怖。
他被操控了。
丁程鑫深深地凝视着他,其实,他曾也幻想过这个场景。
正义凛然的驱邪师举剑指向穷凶极恶的妖怪。
现在成真了。
“……马嘉祺。”丁程鑫的声音有些缥缈,有些眷恋,周围,全是风沙。
马嘉祺往前迈出一步。他没有动。
“……你不是驱邪师么,怎么能这么狼狈。”他含着笑容,眼神却有点悲凉:“我曾在许多人剑下生还,没曾想到头来,却要栽在你手上。”
马嘉祺继续迈步,似乎什么都听不见。而他依旧没有动。
剑端触到了衣料,抵在胸膛。丁程鑫垂眸看了一眼,却没有半分挪动。只是注视他的面容,眼底流露的,皆是遗憾与情愫。
马嘉祺的眼珠动了动,他歪了下头,似乎是在困惑眼前这个妖怪为何不躲,为何不反抗。
“你说过啊,”丁程鑫的声音很轻,“永远不会将剑指向我。”
马嘉祺持剑的手,慢慢开始颤抖。
然而,就在他停下的时候,丁程鑫突然将神情一敛,迅速扣住剑柄猛得一转,剑锋瞬间掉转了方向,紧接着丁程鑫果断出手,将剑锋猛刺入马嘉祺肩头!
“醒醒!”
突如其来的痛楚直接流导全身,直冲天灵盖,疼的马嘉祺当场嗷出一嗓。
“啊我X——”
丁程鑫看他弓着身子要倒,赶忙上前去扶,结果刚走近就被呼了一拳。他被打了个趔趄,紧接着传来马嘉祺的痛嚎。
“嗷!!!你他娘的下死手啊?!”
啊,醒了,好事好事好事……
丁程鑫见他颤颤巍巍地站稳当了,摸摸鼻子小声嘀咕:“再不出手横死在这里的就是我,再说我收了劲儿的……”
结果就见马嘉祺双手无力的连拔了几次剑都没拔动,疼得他直抽搐。
“……”
…………
最后将剑整出来,丁程鑫不慌不忙为他止血,说没伤到筋脉和骨头,没事。
马嘉祺则感觉自己快被狐狸整废了。
他非常不乐意承认的一点是,其实丁程鑫说出最后一句话时他已经有一丝知觉了,本以为还能再煽情一会儿,结果,娘的竟然直接动粗。
丁程鑫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披到他身上,接着突然从后面将人用力抱住。
“嘶,你压着我伤口了……”
“如果你再不醒,我真的要跟你一起赴黄泉了。”丁程鑫的声音闷闷的。
“……怕了?”马嘉祺抬头看看漫天飞卷的沙尘。
“怕你人间的日子没过够。”丁程鑫轻轻呼了口气:“我也没过够。”
“……”
“现在怎么办?”
“嘘,噤声。”马嘉祺突然皱眉,两人不约而同朝前方看去。四周都是尘沙形成的墙,将外界阻隔的严严实实,容易给人一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错觉。
杂乱无章的呼啸,听不出头绪。
“引魂阵之所以被列入禁书,原因之一,就是它属于玄襄之阵的一种。古时的玄襄之阵主要用途之一就是迷惑敌人,让敌人在阵中失去目标。四周多发嘈杂之音,如从天降,如从地出,若再用幻术加持,则更难把控方位。”
“啊……”
“但它再诡谲,终究还是按照太极八卦来排列的,四象生八卦,敢摆出来就必定有八门阵眼。”马嘉祺直起身,重操老本行,他环视四周,开始进行校对:“八门分为杜、景、死、惊、开、休、生、伤。坎为北,休门;南为离,景门……若照这样顺下去,那么东北方的艮即为生门,西南方的坤即为死门。”
“但既然是难书微设下的玄襄之阵,那必然不走寻常。”丁程鑫接过话头。
“引新魂,祭恶灵……”马嘉祺思忖良久,有了想法:“难书微曾说,这阵法不仅能吸纳精气,还有秽土转生的能力,既然是用来招引新魂,那魂魄来时走的就不是生门,而是死门。”
“人入生门,魂皆死;魂走死门,重归阳。”
“反着走。”两人异口同声。
…………
火焰摇曳生姿,血红的光铺洒地上画过的阵图。横尸遍野间,难书微提起裙摆,弯腰小心翼翼地往火堆里倾洒骨灰。
四周的场景早已发生变化,可连她也难说这里到底是哪儿。
到处都是皑皑白雪,一望无际的雪原。
火堆前有一棵参天巨柳,苍青色的叶片随着风雪翩然,和煦,但毫无生机。那些柳条仿佛拥有生命般一泻千里。蜿蜒盘绕,死死锁住挂到树上的人们。
树上挂住的人太多了,就像朱华案发生的那天一样,再是艳阳高照,也阻挡不了死气沉沉。
没有“粘蝉”的帮助,她也不可能那么快修习禁术,禁术的反噬已经把她摧残到极限了,她等不了了。
难书微抬头扫了眼唯一醒着的人,那人被柳枝吊起,浑身被勒得鲜血淋漓。见她终于抬了头,那人动了动干裂的嘴唇,呜咽声伴随风雪一并落下。
“阿柳……”
四面正聚来阴气,她没有搭理上官修,仅围绕火堆,独自唱起了那首数十年未曾唱起的歌。
“桃花盛啊,柳叶飘耶,未出阁的姑娘盼情郎诶……”
思念随蝶儿翩翩飞。
惟愿此生不分离。
上官修再也坚持不住了,他开始剧烈挣扎起来,脸上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阿柳……阿柳!阿柳我错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错了——我不该害死常永!我不该杀常青长乐!阿柳,求你给我个赎罪的机会吧……”
“赎罪?”
“你拿什么赎?”难书微冷笑。
“冤假错案,你判了一回又一回。当年你仅用一杆笔,宛如地府判官,划去了常氏所有人的姓名。就连着那宋家的独子,你也未曾心软放过。宋亚轩的生母当年所说皆不为虚,你却只坚信你自己看到的真相,还派人暗中将证物销毁……一桩桩一件件,你扪心自问,当年你到底为何被弹劾?我们谁没有给过你赎罪的机会?你又几时把握住了?!”
难书微走到树下,抚摸粗糙的树干,语气嘲讽:“那年嫁你,你晓得我有多恨么?你为了自己追寻所谓的道义,可以一年半载不回来,你可曾真正关心过府邸上下几百号人的死活吗?你可曾想过,如果因你的肆意妄为而失了俸禄,我们都要陪着你一起受冻挨饿吗?”
“百姓说你办公清廉,是个好官。可上官修,我也是百姓,你只体恤他们,你何尝心疼过与你共度余生的妻子?”
“我失了至亲至爱,累了疲惫了,不是未曾想过放弃,可你从不知悔改……”柳夫人在他痛苦的哀嚎中摇头,眼底尽是失望。
“所有的罪过,你就是死,也无法尽数偿还,还何来赎罪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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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日不太舒服,主要是头晕(并没有阳哈)所以先写这么多。(大家有空也多锻炼锻炼,多喝热水)
“玄襄之阵”是古时作战时专用来迷惑敌军的假阵,因队列间距大,干扰因素多,所以容易营造一种我方军队数量庞大的假象,以此欺骗敌军,隶属于我国古代传承下来的“十阵”之一,有兴趣的宝贝儿们可以去研究研究。
八门则在奇门遁甲中的“预测”中扮演相当重要的角色。古时在皇宫布局、预测吉凶、出奇制胜上常有运用,根据不同需求,也会出现不同性质和类型的“吉阵”或“凶阵”。(列举文中的引魂阵)
但还是那个亘古不变的道理,能力越强反噬越大,要没那个能力承担后果就不建议尝试了。
还有像什么专攻符咒的《六甲天书》(请神降神为主哈),什么“天女溪女神咒”、“飞针降”、“破城咒”……太多了,大家有需求的可以找专业人员详细了解情况,链接就不给了,啊我也没有。
【还是那句话,相信科学】
(感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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