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新元将至。
近来走年集的人太多,大家顶风冒雪,拼了命的囤年货,准备置办一新,以预新年。
马嘉祺和丁程鑫忙忙碌碌几日,将布匹粮油、糖果酒食、菜蔬果品等等安置妥当,足耗费了大半气力。等基本的年货都备齐全了,马嘉祺又抽空到布庄去挑了匹好布料,给丁程鑫裁了件新衣裳。
丁程鑫抱着新衣裳就笑,马嘉祺红着脸问他笑什么,就见丁程鑫从柜顶抽出一只盒子打开,里面安安稳稳的摆着一双新鞋。
衣裳红红火火,鞋也红红火火。
颜色挺应新元的喜庆,只是上面过于喜庆的纹绣暴露了某些小心思。
丁程鑫笑眯眯的看着耳朵越来越红的马嘉祺,直到对方垂着脑袋慢慢凑上来,缓缓把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到他肩上。
“……所以你答不答应啊。”
马嘉祺的声音很小,头却不时往对方颈处蹭。
丁程鑫被他蹭的痒,于是将盒子丢到一边,回抱住他笑呵呵答道。
“亏我早半个月就去准备,结果还是被你抢了先——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儿去了。”
室内炉火噼啪。
窗外的雪飞得热烈。
也许冬季就适宜缠眷,外界寒冷,所以就只想窝在喜欢的人怀里,情愫被暖热,能催动心跳。
呼吸纠缠间,马嘉祺凑近去 吻 他的脸,而丁程鑫偏过脸,接住了他的 吻。
“……年后成婚吧?”
“嗯,年后成婚。”
…………
民间新元,走街串巷少不了。两人在新元当日启程,带上年礼准备乘马车前往北郊。
如今宋亚轩和刘耀文远离了“粘蝉”,结束四处漂泊的日子后,便在京都城北郊彻底落了户。
北郊地处偏僻,但胜在地段高,背靠山,上山就能俯瞰整个京都城。
上官氏举家搬迁,归根结底是欠宋家一个交代。但一代人终归弥补不了另一代的苦,上官苹作为上官修的长兄,代弟弟之口,将北郊慧府割半,当年闹过事的一半继续封着,另一半就送予他们。
虽然看起来就极其敷衍,且没啥诚意,但好歹是省下一大笔房钱。
后来马嘉祺去帮忙看过,里面干净的很,所有恩恩怨怨,该散的都散了。
花开花谢总归尘。
马车停在山口,两人一下车便见不远处正有两道身影朝他们挥手。
“丁哥——马哥——”
宋亚轩踏着雪,一路跑,后面跟着的刘耀文扯着嗓子让他当心脚下。
马嘉祺人都还没站稳当,便被飞扑过来的宋亚轩撞得一个踉跄。而宋亚轩突然出其不意,直接按住他的肩膀,开始疯狂摇晃。
“娘的我俩等了半个多时辰!马嘉祺你的马瘸了吗怎么才来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你先放放放放放放——”
脑浆要摇匀了……
“雪天路滑,”丁程鑫在一旁看戏,又招呼刘耀文过来,“带了些年货,来吧耀文,帮忙搬一下。”
“丁哥我不小了。”刘耀文一口否决。
一只手往他肩上按了按,丁程鑫上下打量他,突然就感慨,这岁月不饶人啊,孩子也长大了……还长挺壮,啧。
“近来如何?”
“嗯,蛮好。”他的面部轮廓硬朗了不少,谈吐间早已没了常年傍身的那种警惕与戒备,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宁的安和。
他回头去望来时的山路,又转回来,去看正与马嘉祺闹作一团的宋亚轩,眼底尽是温柔。
“今年新元,准备和亚轩怎么过?”马嘉祺揉揉宋亚轩的头发,问刘耀文。
“我们商量过了,预备初二回并州看望杨老太。”
“会不会太赶了?并州可不近,你们还得走半日水路。”
“不会,趁雪还不大。并州那地界雪一大就很不好走。”宋亚轩拍拍马嘉祺的肩,笑的天真烂漫。
马嘉祺伸手去捏他的脸蛋,用一种老父亲般感慨又欣慰的语气叹道:“唉,吾儿长大了。”
宋亚轩被他毫无人性的扯着脸,用眼神表示万分嫌弃,随后做了个要揍人的动作。
四个人都笑了。
“顺问冬安。”
“顺问冬安。”
“走吧,进屋聊。”刘耀文招呼众人,四个人拎着大大小小的麻布袋与木食盒往山上走,谈笑声融化寒风,过处惊走觅食的山雀与斑鸠,连串的足迹,正往雪路绵延。
…………
众人赶在日落前来到东郊的木笔巷,准备在这里过除夕,守岁。
鲜少有人知道,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巷子里,曾住着一位前朝将军,和一对“神仙眷侣”。
有点“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的意思。
再次推开那扇旧门,难免思绪万千。不大的院落里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人去楼空。
四个人将院子里的积雪简单清扫一下。夜幕已深,巷子里陆续传出爆竹声响以及嬉笑打闹,应该是有孩童按耐不住兴奋,已经开始放鞭炮了。
爆竹声中一岁除。
马嘉祺和丁程鑫将灯笼挂上房檐,又在院子中央燃起篝火,原本冷清的院落逐渐温暖起来。宋亚轩搬出凳子摆好,又和刘耀文将酒斟满杯杓,撒进花椒。
待众人聚在篝火旁,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丁程鑫将院门打开,发现门外正站着一只小小的雀妖。小妖的妖气浅薄,显然是刚学会化形,面对开门的大妖,明显十分局促。半晌,小妖才从宽大的袖摆里取出一只木盒递向他,支支吾吾道。
“这……这是贺爷让我送来的,说……今日妖界有事,就不下凡过节了。”
“霖霖啊,”丁程鑫接过木盒看了看,又询问小妖,“他们近来可好?”
“呃……好,挺好的。”小雀妖被吓得一激灵:“只是……近日妖界蛇族余孽又开始躁动,贺爷作为兔族的接任族长天天忙的两头跑……好在真源将军已经去帮忙了。还有严军师……他忙着准备聘礼,但后来被贺爷截胡了,两人为到底谁娶谁争论不休……”
“……”
像是他俩能干出来的事。
“我知晓了,多谢。”丁程鑫朝小妖颔首微笑,吓得人家扭头就想跑。
“ 慢着。”丁程鑫突然叫住小妖,从衣袖里掏出三只信笺。
“把这个交给他们,有劳了。”
…………
几个人围在一起贴完楹联后,马嘉祺将两份信笺递到刘宋二人手里。
“这是啥?压岁钱?”
“你俩这岁数压不住了。”
两人将信笺拆开,抽出里面大红色的物什。
“喜帖?!”
俩人看着手里的请帖,诧异的同时又莫名兴奋。
“你俩终于想通了?”
“诶诶诶,谁先提出来的?”
“张哥翔哥贺儿有没有请啊?”
“快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对!”
“……”马嘉祺被两个比自己还沸腾的人死死卡在中间,哭笑不得。
“行了,”丁程鑫将门关好,回来时就看见如此场面,不免觉得好笑,“你俩看好日子,记得来。”
“那你们都喜结良缘了,”刘耀文看向宋亚轩,眼神里有那么点不甘心,“我跟亚轩儿啥时候能……”
话还没能说完,便被宋亚轩眼疾手快的强行捂嘴禁言。
“这事儿啊,”丁程鑫很能摸清狼崽的心思,手指一戳他的脸颊肉,笑得和善,“亚轩没急,你也别急。”
宋亚轩的脸被篝火熏的通红。
不觉间,子时将至。
木笔巷里的爆竹声噼里啪啦,平日里不常来往的人家,如今聚在一起,聊聊一年里的欢喜事,聊完老辈聊孩子。而孩童们在雪上奔跑嬉闹,仿佛不知疲倦般,从巷头闹到巷尾,整个场景可谓其乐融融。
人世间也许就是如此鲜活。
京都城的新元钟声敲响,新年到。
男女老少在钟声里互道祝福,而他们举起手中的杯杓,守岁的花椒酒将篝火与祝福盛进杯光。
寒天饮酒,人酒皆宜暖。
“看看贺儿他们送什么来了?”
木盒里挤着满满当当的绣毬花,还覆着一小卷宣纸,其上笔墨端正,只写了八个字。
——恭贺新禧,来日方长。
…………
万物新春送残腊,一年结束在今宵。
生盆火烈轰鸣竹,守岁筳开听颂椒。
………………………………………
作者有话说:
番外即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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