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马嘉祺的初吻

虽说是尽量参加，但等真的到了那一天，马嘉祺却按时出现在了母校礼堂演讲台下。

这次学哥学姐们的动员演讲大会安排在母校的礼堂，马嘉祺他们原来高四十九班的一群人都坐在最后一排，有些人也因各种借口只参加晚上的聚餐，最后他们班来礼堂听炀幂演讲的一共有十八个人，都是当初跟马嘉祺和炀幂玩的最要好的那些人。

坐在礼堂最后一排的这十八个人当中，跟马嘉祺挨着坐的是沈幼薇，当年的文娱委员。沈幼薇旁边是体育委员，刘大标。很明显，沈幼薇和刘大标这两人是一对，从一坐下来就开始窃窃私语的小声说话。

马嘉祺真心不好意思听人家小情侣聊天，可他手机电量又不够，只能专心看演讲台上的发言。

这次母校总共邀请了五个优秀毕业生，挨个发言，说的都是官方套话，无非就是一些鼓励学弟学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以后才有光明的未来。

但要马嘉祺来作评价的话，他觉得最不走心的那个，肯定是炀幂。

因为，马嘉祺昨天亲眼看见炀幂只花了五分钟不到就写好了演讲稿子，行云流水，都不带思索的。

不得不说，马嘉祺跟前女友炀幂这几天陷入了一种表面的平和，心照不宣地在父母眼皮子底下维持表面和平，真的像亲姐弟一样的相处模式。

当时马嘉祺像往常一样在沙发上打游戏，偶尔往炀幂电脑上看了一眼，没忍住戳戳对方，“大幂幂，咱能不能走心点？毕竟这是你第一次在母校公开发表的演讲稿，咱能不能别掺杂水分，你不会是拿以前的稿子偷懒的吧？”

炀幂瞥了他一眼。

“不然呢。”

打印机沙沙沙的响，很快就把稿子给吐了出来，炀幂把那张A4纸在马嘉祺面前挺得意的晃了晃，“你猜对了，拿的是高考一百天动员大会的底稿，改了下半截。”

说着，瞄了一眼马嘉祺，炀幂又淡定道，“我真写了应该也不会有人听的，能不能考上985难道靠我动员就有用的吗，有空听演讲不如回去多刷一套题。”

马嘉祺顿时无语了。他就知道，就炀幂这上课都不记笔记的德行，能乖乖写稿子才见鬼了。

但不管炀幂的稿子写得多么不认真，不得不承认，她在今天的演讲嘉宾里，绝对是最有吸引力的一位，当她迈着轻盈飘逸的步子走上演讲台的时候，礼堂里学妹学弟们的注意力空前专注。

因为只是母校的这次演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着装要求，所以炀幂也没特费劲地穿正装，她依旧是一身洒脱的休闲装，黑色的短款上衣和黑色的小西裤，上衣里头搭着件纯白色圆领衬衫，面如皓月，眼若流星，肩背笔直，整个人宛如一只高傲的黑天鹅。

实在美得不像话。

马嘉祺清楚地听见前排的学弟们倒抽了一口气。

本来，马嘉祺前面那一排坐着五六个高三的学弟，也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刚才一直在台下偷偷分零食吃，等气质出众的炀幂一走出来，那几个学弟零食也不分了，啪啪鼓掌。

马嘉祺甚至还听见其中两人小声的说话。

“这是哪一届的师姐啊，好漂亮啊，早知道有这样美艳的师姐，我就该拽着胖子别让他翘演讲。”

马嘉祺忍俊不禁，忍到肚痛，差点没扑哧一下笑出来。

另一个男生已经掏出了手机，“来不及喊胖子回来了，拍点照片分他吧，别说我不够义气。”

沈幼薇这回也听见了，实在憋不住了，她肩膀一抖一抖的，无声地笑起来。

沈幼薇扭头偷偷跟马嘉祺附耳说，“看见没有，咱班长这魅力还是不减当年啊，我记得当时就有学弟发誓要好好读书，就为了要跟班长考上同一个学校，后来听说还真考上了。别说，母校这次动员演讲也不是一无是处，冲着美艳绝伦的炀幂，说不定真有些人要拼命地发奋读书了。”

马嘉祺把手机在手上把玩了一圈，“哪有这么夸张，炀幂又不是年轻时候的苏菲玛索，哪有那么大魅力。”

沈幼薇忍不住戳戳他胳膊，“你少来。就你最护短，情人眼里出西施，看她哪里都好。当初高考分数一出来，你比她本人还高兴七分呢，现在看她在台上演讲，你可骄傲了吧。”

马嘉祺没说话。

要说得意，那还真有一点。

即使已经分手了，炀幂对他来说依旧是家人，他还是会为炀幂所有优秀的高光时刻而骄傲。

半小时后，炀幂的演讲结束了，底下的学生按步就班地鼓掌，马嘉祺也被带动了跟着鼓掌。

但他很快发现，演讲结束以后，炀幂却没有去有老师在的第一排，而是径直来到最后一排，一边点头跟从前认识的同学打招呼，一边弯着腰走到了他身边。

马嘉祺不明所以，于是他抬头看她。

炀幂也在低头看他，侧脸温柔俊秀，一只手搭在前排的椅背上，搞得前面俩小学弟怪激动的。

“腿让一下。”炀幂有点粗鲁的说。

马嘉祺有点不太想让，最后一排明明还有好几个座位，炀幂非要坐他旁边。

可炀幂一点没有换座位的意思，礼堂里又这么多人，马嘉祺也不好意思跟她掰扯，最终还是把腿收了起来。

轻轻的嘎吱一下，座椅被人放了下来，而后马嘉祺就觉得肩头一沉。

炀幂没来由的靠在了他肩上。

她这是要干嘛？

马嘉祺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了。

“让我靠一会儿，昨晚没睡好，”炀幂说的理直气壮。她长长的眼睫毛微垂，看见马嘉祺手心里攥着的几颗糖，又一点不见外地拈了一颗，“这薄荷糖哪儿来的？”

“沈幼薇给的，说提神醒脑。”本该是甜的，可马嘉祺说的不咸不淡。他想尽量忽略肩膀上的重量，自顾自的刷手机，可是手机电量已经岌岌可危。

炀幂忽地问道，“我讲得怎样？就这么让人犯困吗？”

她很快注意到了马嘉祺手机的电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型的充电宝，上面还缠着数据线，塞进了他手里。

然后炀幂这才慢条斯理地撕开薄荷糖的包装纸，放进了嘴里。

“好甜哦。”

炀幂轻声抱怨，但因为离得太近了，几乎像是贴着马嘉祺的耳朵在说着诱人的情话。

马嘉祺握着充电宝的手紧了紧。这充电宝有两个凸出的小恶魔的犄角，现在这俩犄角就抵着他的手心。

马嘉祺能闻见炀幂呼吸间的薄荷味，夹杂着浓浓的奶糖味儿，确实是很甜很甜的。

他怔了一小会，努力平复突然急躁的心脏，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把数据线插进了手机里，滴的一声，提示手机充电中，像是提醒他对炀幂的喜欢也依旧在续费。

马嘉祺不得不痛苦的承认，他还是做不到对炀幂视若不见，熟视无睹。

分手了，还差三天，就满五个月。

马嘉祺对炀幂翻涌如潮水的爱意，还是无法遏制。

无论怎样的视若无睹，马嘉祺还是会因为炀幂趴伏在他的肩上，心跳不已！

母校礼堂里这么多人，不可谓不热闹。

马嘉祺旁边就是几百名高三的同学们，台上还有人在演讲，温柔坚定的男高声回荡在礼堂里，隐约能听见台下的说话声。

可这一刻，马嘉祺却觉得世界很安静，恍惚中，像是一瞬间又回到了当年高三的自习室。

那时候，马嘉祺记得很深刻，他跟炀幂也是这样子的靠在一起，分享着一副耳机，听着同一首歌。

为了分心，转移注意力，马嘉祺攥着手机看八卦，其实一个字也没看下去。

炀幂靠得太近了，她的香气，她所有的气息，无时无刻都萦绕在他鼻尖。

只要稍微回头，马嘉祺的嘴唇就能碰到炀幂光洁的额头，这让他背脊挺得笔直，小心翼翼的，轻易不敢动一下。

马嘉祺努力维持着这姿势，又让他想起他跟炀幂的第一次亲吻。

那也是在高三的时候。

炀幂当时拿到高考竞赛加分的时候，明明不关马嘉祺什么事儿，他却专门请班上同学吃了饭。

那时候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五个月了，大家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宣泄的机会，闹得格外凶。

一群男女生并没有分开坐，不敢喝酒，喝可乐也上头，就喝了点带酒精的菠萝啤，一群人在桌上闹他，逼问他跟炀幂是不是亲生的姐弟，要不然就是和炀幂有一腿，不然怎会如此上心。

马嘉祺当时还没开窍，也没完全长开，他坐在炀幂大长腿上，一点也不害臊，明明只喝了点菠萝啤，脸却已经红扑扑的了。

他肆无忌惮的摸着炀幂的脸，有点醉，眼睛却亮晶晶的，“你们才知道啊，我跟大幂幂早就结过娃娃亲了，就差拜堂了。”

炀幂那时候母爱泛滥，她也知道马嘉祺是发酒疯，懒得理他，脸上却带着笑，也不生气。

班里一群人明显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无论男生女生，一个个的都在旁边拍桌子，差点把房顶都给掀了，后面不知道谁带头喊了一句，“那你亲一个，证明给我们看呗。”

亲一个？

马嘉祺不是不知道旁边的人就是开开玩笑，谁也没当真。

可炀幂带着笑望着他，笑得温婉迷人，面庞在橘黄温暖的灯光下，褪去了平日的高冷和疏离，只剩下宛如美玉般的纯白无暇。

马嘉祺当时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他望着炀幂，一低头，真的在炀幂纯洁无瑕的秀脸上亲了一口，厚厚的嘴唇堪堪从炀幂的樱唇边擦过。

亲吻过后，马嘉祺跟炀幂都愣住了。

包间内，太闹腾了，一群男生女生注意力早就不在他们身上了，开始幼稚地你追我赶，嬉闹着，还有人在下跳棋。

只有马嘉祺和炀幂两个人看着彼此，面面相觑，呼吸都黏在了一起。

马嘉祺心想完了，大幂幂估计要揍他了，因为连他自己都想揍自己。

可谁知，炀幂却神色不明地看了他好一阵子，最终只是拍了下他的小脑袋子。

“喝多了吧你。”

炀幂轻描淡写的为他这个失误找了个台阶下。

而那一晚，马嘉祺都为此辗转反侧，彻夜不眠。

而此时，马嘉祺只能盯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一个字也没看进去。毕竟现在，离那个高三的夜晚，都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也不知道炀幂还记不记得。

对马嘉祺来说，那就是他的初吻，浅浅而深刻。

也就是从那一天开始，马嘉祺知道他对炀幂萌生了爱意，并且一发不可收拾，无法遏制。

那时候马嘉祺其实有想过像鸵鸟一般选择遗忘，自我说服那只是个玩笑。毕竟对于炀幂来说，或许那大概只是一个寻常的，不值得回忆的夜晚。

马嘉祺正胡思乱想着，突然觉得手掌一热，低下头，发现炀幂的温柔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扣住了他的手掌。

微微一愣，马嘉祺有些错愕地往旁边人看去，却发现炀幂还闭着眼，像是无心之举，似乎她并没有在刻意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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