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饱了以后,马嘉祺和炀幂两个人相伴着一起回家。不过,一前一后,马嘉祺故意拉开了点距离。这一路上,昔日的一对恋人,谁都没说话,不紧不慢地穿过几条街,明月斜挂苍穹,月光如水又似寒霜,把两个人的影子都拉得很长。
进了院子,马明锐和马苏他们两个长辈都还没回来,但是马嘉祺明显看到了炀幂房间里要换的灯管已经买回来了,就摆在桌上。
没等马嘉祺开口说话,炀幂就把灯管拿起来自己掂量了一下,想着她完全可以自己去换。
本来,这个事吧,马嘉祺是不想管的,但他又管不住自己的那双眼睛,谁叫他眼光老往人家大幂幂玲珑凹凸的身上瞟。
大约三分钟以后,马嘉祺有些慵懒的靠在门边,好整以暇的看着大幂幂危坐在梯子上换灯管,他有点恐高,所以看得也是有点心惊胆战。
“需要这么长时间的么,你到底会不会弄啊?”马嘉祺有点不放心,目露凶光几乎想把大幂幂给从梯子上生拽下来,但他其实也知道这又不是简单的换个灯泡而已。
马嘉祺有些揪心的看着大幂幂从墙里拽出了一堆线头和小零件,感觉大幂幂随时会被电一下,“你不会弄就老实下来,等我老爸回来再换上,我们家大大小小灯管都是他换的。”
炀幂这时候嫌他聒噪,拿眼瞪他。
“你把嘴闭上就行。”
三下五除二,炀幂就把灯管换好了,拍了拍身上的灰,从梯子上面跳下来,完了又很男人样儿地把梯子扛回储藏室了。
而等她再返回的时候,炀幂发现马嘉祺正拿着扫把和簸箕,在收拾她换灯管时掉落在地上的灰。
她的床上也被收拾了下,但马嘉祺笨手笨脚的一看就不是会做这种事的人,被子虽然抖过,却也算不上平整。
看见她折返回来了,马嘉祺像是干了坏事被捉个正着,僵在原地,挺傻地看着她。
炀幂整体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像被马嘉祺的指尖给挠了一下,并非猫爪,但她明知道马嘉祺尴尬,却靠在门上,淡淡道,“上了个大学,你倒是比以前勤快多了。”
好久没被炀幂这般数落,马嘉祺耳朵都发烫了。
他觉得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当初替大幂幂第一次手洗贴身衣服被她逮住的尴尬场景。
记得那时候,他就是个舔狗。炀幂叫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炀幂没交代的,他也帮她干。那天炀幂也是这样看着他,却又远比现在亲密,她走过来抱住他,亲他的脸,吻他的唇,叫着他的小名,听得人满是羞耻,却又不自觉软了腰,倒在大幂幂怀中。
想到以前的糗事,马嘉祺不干了,把东西往炀幂怀里一摔,“你自己扫去。”
马嘉祺噔噔噔的一路跑回自己房间,把门一关,砰得一声,连炀幂房间的门都跟着一震。
脾气真大,炀幂心想,脸皮也真薄。
她拿着扫把,把最后一点墙灰扫走,心头却有点心猿意马,想起一些别的。
炀幂没来由地忽然想起马嘉祺被囚在她怀中的历历过往,那雾气蒙蒙的眼睛,嘴唇润红,微微张着,跟平时张牙舞爪的样子截然不同,乖得很,还有点傻里傻气,就那样,眼巴巴的,愣愣地看着她。
那时候,她叫他做什么,马嘉祺就听话地应了,还要犹豫地问她,这样对不对。
简直像个糖心的汤圆,咬一口就能沁出糖水来。
炀幂皱了皱眉头,努力克制自己别去深想,她记忆力太好,陷得太深反而伤得自己不太好受。
炀幂拎着垃圾袋出来,幽幽地盯着马嘉祺的房门看了好一会儿。
仔细算算,她跟马嘉祺这小男人分手也快五个月了。
当初分手不明不白,那段时间马嘉祺整个人情绪格外不对头,态度却很强硬,不接电话,不回消息,连她赶去马嘉祺学校,他也没出来与她碰面。
最后一次见面,马嘉祺脸色苍白,明明是秋天,他站在路灯下几乎像雪堆成的小雪人,吹一吹热气就要化了。
炀幂直到现在都还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马嘉祺怄气说,“能不能别哔我了,咱们好聚好散不行吗?求你了。”
炀幂想起这句话,依旧神色冰冷。
可当她漫不经心地把家里又简单收拾了下,在卫生间哗啦啦的用冷水洗手,偶尔抬起头,只在镜子中看见了一双写满势在必得的眼。
要说她一点都不对马嘉祺生气,那肯定是假的。
但不管马嘉祺当初是因为什么跟她分手的,最后他总是还要回来她身边的。
大幂幂对此确信无疑。
马嘉祺傻乎乎又缺根弦,还偏偏特别招女孩子喜欢,就这样放养在外面,她不放心。
此时的马嘉祺自然也一点也不知道隔壁那位的小算盘。
今晚他终于实现了独占一张大床的愿望,可内心也没多高兴,洗完澡就猫着腰玩手机。
但玩着玩着,手机上就跳出来一条消息,彻底把他的心给搞乱了。
那是他们以前的班群,热热闹闹地都在热聊,过几天那场同学聚会。
体育委员刘大标挨个算要来的人员名单,逐个点名,炀幂跟马嘉祺都在。
虽然马嘉祺是个学渣,但他们这所学校不按重点班来排名,倡导的就是一个有教无类。
不过年级前五十会有特训,有教无类里又稍微是带了那么点因材施教。
马嘉祺正低头看着聊天记录,突然又看见炀幂的鼎鼎大名。
体育委员刘大标发的,“大幂幂过两天不是要回母校做主题演讲嘛,咱们干脆一块儿捧场好了,给她当当观众,还能去见见老师。”
马嘉祺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事。
炀幂是他们班班长,又是那届高考状元,现在作为优秀毕业生,跟另外几个毕业生一起被邀请回母校,给学弟学妹们分享学习经历,做高考前的动员演讲,地点就在母校礼堂。
马嘉祺之前就听马苏阿姨说过了。
这也不稀奇,他们高三那年,上一届毕业的学长学姐也回母校做动员。
当时他跟炀幂一起坐在台下,学长学姐在上面激情澎湃,他俩在下面分吃一包辣条。
炀幂只有这种时候才接点地气,她其实不太能吃辣,但马嘉祺喂,她就也叼过来,面上却还一本正经给台上的人鼓掌。
马嘉祺忽然想起来这个,情不自禁笑起来,但傻笑了一会儿又收敛了。
群里有人艾特他,问他那天去不去母校。
楼下别的同学直接代答,“马嘉祺怎么可能不去,就算我们班全部的人都不去,马嘉祺也都要去给炀幂捧场的,再说老龚当初跟马嘉祺关系也挺好,肯定要去看一看啊,是不是马嘉祺?”
马嘉祺挺为难地皱起了眉。
他内心苦苦纠结了会儿,慢吞吞打出一行字,“再说吧,我这几天有点事,不确定那天有没有空,抽不出时间的话,就晚上直接去吃饭了。”
底下哗然一片。
“阿祺,你什么事比炀幂重要啊,炀幂上台演讲这么光宗耀祖的事情,你不当亲友团啊?”
“别呀,一起来啊,晚上只吃饭多没劲,我们一起回母校逛逛,重温少年求学梦,多美好。”
“就是,去母校逛逛多好,我都还想约你打篮球呢。”
群里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也不管他们惊诧,这两人从来是焦不离孟,马嘉祺打球炀幂都会在旁边等着,突然只出现一个,怪不习惯的。
马嘉祺咬了咬唇,“我是真有事。”
不过,马嘉祺都还没发送出去,卧室门被敲响了,他探出头一看,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钻出头,起来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大幂幂,一身跟他类似的咖啡色睡衣,手里提个袋子。
马嘉祺靠在门上,没好气道,“干嘛?”
炀幂把袋子递到他手上,“想起这个忘记给你了。”
马嘉祺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往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是个拆封的加湿器。
“昨天不是睡你这儿嘛,发现暖气太热了,空气太干燥,你嘴唇都干裂起皮了,就顺便给你买了个加湿器,”炀幂说话的声音还是不痛不痒,不冷不热的,“洗过了,你记得往里面加纯净水。”
说完以后,炀幂也没管马嘉祺具体是个什么反应,转身就回了自己房间。
门砰一下关上,走廊里的吊灯都被震的晃了晃,马嘉祺感觉自己的影子也在地上摇了摇。
他拎着这个加湿器站在门口,只觉得手上沉甸甸的。
马嘉祺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到了床上,发了会儿呆,还是把加湿器拿出来用了,加些纯净水,水雾咕嘟咕嘟喷出来,床边的一小片很快湿了。
马嘉祺出神地望了好一会儿,直到手机嗡嗡震动才回过神。
还是母校那个班级群里,大家还在撩他,问他怎么又没打招呼就消失了。
以前读书那会,马嘉祺人缘好,跟谁都亲近,所以大家有事没事都喜欢逗他两句。
见母校班级群里群情如此激奋,马嘉祺足足犹豫了下,这才把对话框里那句话给删了。
“行,那我尽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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