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一番自成来,似是而非事事休,梦寐以求兜兜转,终等回头时,故人依尚在。
要是庇护不从由,人神之别如桥河分开为两道,互不相干,那么便可是天下无敌,太平盛世。
但人心所欲犹在,日渐逐烈难改,难以自破修真道,脱俗得道自成仙。
似水流年,时过境迁,这便是神所给的答案,人与神彻底断绝互不相见,除却仅剩下的信仰二字,别无所留。
白久依旧心怀感念,放不下心头期盼世界有朝一日黎明撒下,亲眼得见那安泰永存的一天。
或许段久卿的名号停滞于过去,名留青史至死而终,她那一生荣华富贵兢兢业业的二十年,说是人人艳羡的皇族贵胄,又何曾做过一次平凡人家的女儿。
她心头所念皆非枯燥悲寂寥的红墙高嵩,迂回叠叠重重不得尽头的牢笼不曾是活物希翼的向往,唯独她十五岁时的那一年,救来了一个本该要死的少年开始。
鹤容世生的一副西方面相,始终无从查询是哪一国土的人,因那时云苏国外,月族四周的国土皆被天降灾星夷为平地,人人岌岌可危,他又偏是从天而降,已然是不言而喻了。
救下了他一条性命之后,又摸不清他的去处,那时阿爹起了善念细细询问后,便想收留他落入了学士门下。
但他空降而来,又是落地生根,难免惹同门妒忌,于是又一番折腾之后,为保护他性命安全,送到了她的跟前。
之后有他在的五年,她作为公主的日子也逐渐不会过分冷清无趣,并看他从十二三岁的个头,逐渐恢复了重伤残缺的身体,变得满腹经纶学有所成,已然是与当年截然不同了。
当时初见他把他捡回来时,他无忧无虑憨厚可掬,她心里也落得欢喜热闹,宫中谁人见了都觉得可爱可亲,她也一心笃定了想收他为一方亲信。
毕竟她修炼为仙寿数绵长,到底是比鹤容世年长许多,做他长辈无可厚非,多年照拂之下朝夕相处也算和谐,在她看来一切安好,偏偏有朝一日雨师赋看不下去上了门来,顾忌他们之间太过亲密大发雷霆。
也偏偏那天她穿着鹤容世孝敬自己送的衣服,多年以来他乖巧听话,只不过懂事了而已。
被雨师赋看在眼里惹得一阵眼红,认为他们关系不纯,怒恨痛苦,怪罪到了鹤容世身上。
可她不信,自己眼皮子底下袒护了多年,亲手养成的亲信知根知底苗根正红,要真心性不正,她阿爹慧眼识人怎会看不出来端倪安心放任他在自己身边五年之久?
段印染固然对外一副大大咧咧平易近人的仁慈模样,但能稳坐王位独掌大权的帝王,心思缜密深如大海,必然留有一手监视着鹤容世的一举一动。
而且宫里眼目众多,区区一个鹤容世,怎样都是可以打听得到的。
偏生那时的她,身为同为皇室的公主,就算是一手栽培视如己出,也对鹤容世心存疑虑耿耿于怀。
那时的她在这世上除却阿爹阿娘,谁都不靠谁也不信,云苏的皇位有万人同她争抢,她唯有得到才是解脱。
鹤容世的出现逆转了全部的局面,最后他坦白自己入世的使命是为了收复地界,重新洗牌,改朝换代。
只可惜到底还是仁慈生事端,雨师赋和商照薰的动机名分昭然若揭,鹤容世和段久卿亲手压制,放过他们性命给予他们余生安定。
原以为就此结束,段印染以和谈拱手相让奉上云苏国的土地,亲手分崩瓦解了自己的皇城,一切从流而去,至此解脱。
云苏国国主之位一直以禅让制公平相争,隐患弊端无穷,段印染自知倘若让自己的女儿登基,只不过是前仆后继陷入不可挽回的深渊。
他已然为此矜矜业业了一千年,维持了云苏国一千年的长久生存,殚精竭虑精疲力尽,深知其中苦楚,不过是一处表面风光永远脱不开的沼泽而已。
鹤容世最终的做法,何尝不是无巧不成书的唯一选择?是啊,这世道需要翻新,国土统治不能停滞不前,时代变更是以进步为终点,君主立宪制不过是吃人的顽固老准则罢了!
谁能知他这捧在心尖上的女儿一心一意心存大义,为了云苏的未来以及段氏的傲骨,倔犟到以死立高名,让云苏国改名换姓平步青云持横为独一无二寸土寸金的一方城市。
尚海城的名声威望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甚至是引得许多妒忌,一如当初段久卿未死以先时,九重天不服她以云苏国公主的出生登上地界神后的位置。
诸多都觉得她德不配位,身份低微,甚至是年到二十仍旧没有其父亲段印染飞升的造诣,不论是修真还是出身血脉,都差之千里,仅仅一步之遥。
鹤容世纯种神魂降身世间,又是修炼仅有五年就当即飞升的难得奇才,里里外外的肉身成圣,至纯至高的不死神族,灭世更迭潮水的唯一克星,其元神乃裁决神使,天上地下独一无二可以审判绝杀万物的存在。
当时世间俱灭,唯有鹤容世登基势力风头一时无两,九重天众神官又个个是飞升之人,恃才傲物审时度势,固然不会放过拉拢他的唯一机会。
煮熟的鸭子偏生自己飞到了最不起眼的一个修为不高的小丫头面前,站在大厅最角落的段久卿面容憔悴,万念俱灰,已然麻木得不知欢喜,亦不觉荣幸。
双亲俱被视如己出的雨师赋所灭,她又至今一事无成,无所大用,势必觉得受辱无所适从,觉得鹤容世是可怜她家道中落一无所有罢了。
但,只是之前这样觉着而已,所谓日久见人心,鹤容世心中有爱,固然对她宽宏大量娇纵至今,鲜少被他凶神恶煞,除非她不懂事到了不珍惜自己,才会厉声教育。
倒也微妙,自己也会有朝一日在他眼前当作是个孩子,百般耐心去照顾,心甘情愿,甘之如饴。
他到底自神而来,懂得爱为宽容大度,珍惜呵护,所行事从来不以杀戮为前,自己以前常会夸他是个极好的人,便是如此发自肺腑。
以至于离开皇城之前,除了别外在意的段印染以外,还留了少司命,孟挽歌在其中,那兰是她心心念念,被带出来也恰好合了傅辞的意,顺了他鹤容世的水到渠成。
鹤容世眼中的傅辞不过是在行他从前的老路,不值一提尽在掌握,至少现在傅辞不会动手,毕竟他都主动到有了觉悟,亲手递过来椅子,分明是有意奉承。
当如是尚海城码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到了,陛下小心点。”天灰云漫,着袭长衣的孟挽歌扶着乔装严实的两人,行过小巷来到了一方老门前扣了扣,“开门,我回来了。”
“这看来,就是你置办的书院了?”段印染抬头端详了一眼,“并不大,早听说战火连天民不聊生,能上书院的孩子寥寥无几了。”
“没错,这已是我竭尽所能,民生多艰穷困潦倒,这些孩子大多也没有了家,我只能收养他们,每日教他们读书度日。”孟挽歌低头叹了口气,“陛下大可放心,这里地处偏远,少有官兵会搜罗察觉得到。”
“吱——嘎!”老旧的门扇开出一条缝,矮小的孩童望外双眸溜圆希翼,高兴的开了口,“先生回来了啊。”
“嘘,小声些,别出声。”孟挽歌连忙作了手势,“你先赶快进去吧。”
“哦。”孩童乖顺得点了点头,转身吧嗒着双腿往屋里跑去,留了门。
“你倒是得了不少听话的孩子,桃李满天下指日可待。”少司命不由得唏嘘打趣,一同进了院内一房独有的屋子里,坐下盯着面前桌上的茶水自望。
“司命您还是别开玩笑了,他们能活着都是命数,外面太乱了,官兵当道乱杀人,毫无王法可言。”孟挽歌垂头丧气,点了盏煤油灯满目疮痍,“只可惜现在中州皇城已散,已经无人能够压制这些地痞流氓,否则现在的尚海城怎会落得这般民不聊生的地步?”
“唉,以前中州皇城虽说是那兰这丫头掌事,但她再稳重公平到底还是优柔寡断,不是做得杀伐果断的料。”段印染往了眼窗外,回头拍案恨铁不成钢道,“鹤容世这小子也就这点出息,停滞不前没有半分用心,说什么中州不能涉手凡间事,正是中了他的意而已!”
“这倒奇怪,鹤容世这些年除了不在位掌事,万事也有在暗中顾守整治治安,他分化出来的警察难道不管用吗?”少司命多少是看在眼里,知道这人不喜欢登台面做事,习惯了无名英雄亲力亲为,于是纳罕得很。
“那些警察无权无钱,哪有力气跟兵官叫嚣?”孟挽歌摇头,笑腔嘲讽,突然觉得很有意思,“我也才明白,鹤容世只不过是碍着神族不方便明面杀人,否则以以前陛下您亲自统治的方式,哪有办不成的事啊?”
“万事皆有利弊,原以为当年事当年了,不曾想过迎来的会是真正的乱世罢了。”段印染无力诉说,倒也释然许多事,“倒是我们一味的想抽身,急忙将天下地土交给他一个鹤容世,是不是有些太过草率匆忙了。”
“那依您所说,现在应该怎么办?”孟挽歌蹙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倘若真的要再立谁为胜,来平定安康的话,傅辞所属的民军倒还不错。”
这倒有理,军统与东瀛人过道之处烧杀抢掠,唯有民军起义为民争斗,与东瀛人相互抗衡。
“你当真看清楚傅辞了吗?”段印染反倒是眼里漫是睥睨,“他真正要杀的的确是我云苏国长久以来抗衡压制分裂出来的东瀛,但他真正要做的是立国统一,第一个要反的就是我们。”
“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们并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哪能跟东瀛相提并论不可存活在世间?!”孟挽歌恍然大悟不敢接受,一直以来着实看好的傅辞背后的那股组织,竟是一心称霸为国的人。
“挽歌,你这孩子并不明白什么是立国,真正的统治便是要排除异己,顺定安邦,我们在时东瀛已经存在,同样斩草除根,我们的存在是在阻碍他们。”段印染正襟危坐,骤然正色头头是道,“我们在他们眼里该死,但在我眼里,他傅辞得到的不能太多。”
“您的是想对付傅辞?”孟挽歌瞠目结舌,得知段印染起了杀心恍然一震,疑惑不敢答应。
“你这会子倒是机灵,干脆直接告诉你好了。”段印染注视着他眼底疑惑,浩然开口,“那兰就在他手里,已经成了他桎梏掌控我们的工具。”
“这怎么会……他们不是先前定有婚约吗?”孟挽歌彻底崩盘,拍案而起,压着头反复思索,“傅辞他可是云苏人,他没有理由大义灭亲!……”
他逐渐的欲言又止,少司命磕上了眼眸:“人是最容易时移世易的,他受过一场无妄之灾,心中执念深重那一场死劫让他明白更迭的意义,于是一直以来都想着不择手段的让天下太平,并且完全掌握在他自己手中。”
“这一点,他和现在的久卿是一样的。”段印染点头昂首,“只不过久卿想保住的是回到过去,傅辞则截然相反,他们都想把事情做绝。”
“对啊……”孟挽歌不由得浑身颤栗抖擞,覆上了胸膛,哭笑不得,“……久卿她心头执念,并不比傅辞消减半分。”
先前他回皇城,在藏书馆中遇到四处破界逃跑的白久,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为了引开那些人,到底还是徒手伤了他。
虽说他身为鹤容世的皇亲国戚,第一时间得到了救治,可那从小看到大的小妹,心底里的无可奈何,他真切体会得到。
“看来你知道久卿之前到底要做什么?”段印染见状,吃惊看去,“她除了想逃离皇城以外,还有什么事要做的?”
“她出去之后会联合傅辞,踏进皇城的大门,亲手斩杀鹤容世,拉他下位。”孟挽歌坐了下来,仍旧低着头思绪难平。
前者提到的轻而易举,反观后者啊……那就左右难说了。
“对了,先前无故横死的那个姑娘,叫做林竹的,她的尸体在哪?”段印染猛然想起煞有介事,皱眉认真的问道,“她身上线索不能断。”
“这个您且放心,我们来时人多,尸体已经拜托人船运过来了。”孟挽歌也跟着一个激灵,抬起头来肃穆答应,“我已经打点好了尸体,大概后半夜会送到。”
“那好。”段印染胸脯一阵大起大落的起伏,可算是第二件事还有着落,于是呼出一口气,抬头望天,“能开饭了吗?”
随即孟挽歌一言不发的站起,转身出门往外走去。
这一日如年悠长,如日中天的日头已然落到天中山顶前,潮海翻涌,天上如云月中天。
“你是说,雨师赋有事求你?”白久坐在了一旁,未曾想到这道暗门背后会是这番别样洞天的景象,不由得感叹,“这里竟然会是个试衣间?你怎么会知道的?”
白久这一满目琳琅的询问望去,又随即后悔不已。
“我提前安排的,举手之劳而已。”鹤容世毫不在意,眼眸无光无别物,“只是把先皇城里头的东西带出来,找了个地方置放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啊。”白久再度开了眼,险些忽略了现在的鹤容世人多势力大,今非昔比用不着跟之前见她时装模作样,她赶忙一件一件挑选衣服,想了想又回了个话茬,“你会答应雨师赋吗?”
“那你呢?”鹤容世反而把球一踢。
“先跟他见一面,你们难得有个好相处的时候,何乐而不为?”白久也是半推半阻,不可置疑的是雨师赋的兵力,有中胜无,任谁都不会不要的。
“那好。”鹤容世轻笑着看她,心领神会白久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探头目光落到了她手里的动作,“怎么,没有你喜欢的衣服?”
“不是,都好重啊,我现在的肚子不能压,国库里头的衣服都是旧样式的,唉……”白久着实犯了天大的愁,撅嘴无奈,“这该到哪无中生有啊,听外头的声音,都已经开始了。”
“别着急。”鹤容世脸色带笑,上前挑出了一架银装素裹的拖尾连衣礼服,另一只手抬头一挥,上头的宝石琳琅挂饰与丝线融为一体,裙摆变得膨大如海浪,清爽华贵。
“哇,你倒有两把刷子。”白久看得满目皆星河,拿过裙子往遮挡屏风后走去。
“想不到你还着实喜欢这里的衣服。”鹤容世还不忘调侃搭话,在他看来白久的精神气不同以往,他是打心底的宽慰。
“那当然,以前的时候我只能穿的是得体的衣服,去月族的时候又只能穿成普通平民的样子,那时的衣服繁琐了又显厚重,我是穿不了的。”白久不禁跟他诉苦,掏心窝子话絮絮叨叨了一大堆,“怎么,你想套近乎让我开心啊?”
“难不成你现在苦不堪言吗?”鹤容世从容不迫,坐下来反其道而行之,游刃有余的回了她有意刁难的问题。
“怎么可能!”白久笑出了声,她喜欢极了现在的鹤容世,自打他说出要带着自己告老还乡归隐山林起,一直以来心中对他的偏见化为乌有,思索深处当即沉静道,“我以后也要你跟我一起,终日幸福。”
“哟,不打算杀了我,东山再起了?”鹤容世这时又欲情故纵亳不领情,腾起了心中的自尊自爱托腮使性子生闷气,“公主殿下当真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啊。”
他倒是也有自知之明,白久待自己如何,从来不看这些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只要她不喜欢,怎样都是不喜欢的。
“行了你这人,小肚鸡肠小心饿死!”白久也不兴肉麻不已的软磨硬泡,顿时叉腰踏着小碎步赶到了他面前,“去给我梳头,等会还能考虑考虑给你肉吃。”
“好啊,公主殿下。”鹤容世揽过她的腰来到镜前按着她的双肩坐下,在她耳边落下一句温热的呼吸,“别乱动。”
“接下来由列位贵宾当选发言人,以眼下尚海城情形做出发言!”上头站着的主持人话音刚落,头座的藤野不为所动,照旧喝茶。
“大会都已经开始了,他们怎么还没出来?”在外,花泷一双眼死盯着暗门,急不可耐之下分秒度日,“看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帝君,我们真要帮他们吗?”
“同气连枝,没有不帮的道理。”他义正言辞的驳道,“花泷,你要是觉得他们行事不端,大可去摸清他们所找的人,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着手去秉公执法。”
“哼,我不过觉得他们举手投足有失仙家脸面,帝君这么说可言重了。”花泷讪笑罢,不做声再多言什么。
“我可听说这尚海城,以前别名云苏国,就是那传说中灵力充裕之地,富甲一方的大国。”卜凡这时候突然津津乐道起来,“以前光是飞升的,其中就包括地界主神鹤容世……”
“是吗?”朔风提起了兴趣,转头看向不远处的重惊鸿,“我倒也听说过鹤容世与云苏国的公主段久卿关系匪浅,可她本人已经亲临在前,也不见得有多少亲厚啊。”
放眼望去这会子她连和雨师赋之间也一发不可收拾。
重惊鸿神色警惕提心吊胆,眼眸时不时看着雨师赋,一言不发的在暗门处游移。
“你怎么了久卿?”雨师赋看她不对,在她眼前晃了晃,“马上就到我们了,记得以前寻常的时候,你遇到这样的场面,总是滔滔不绝的。”
“啊……刚刚我看到了鹤容世,所以有些分神了,抱歉,小赋。”重惊鸿不由得干笑,“好歹相识一场,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他已经另娶贤能,方才没能亲自祝贺,的确有些失礼。”
“这个简单,等会他们出来了,再带你去见见就是了。”雨师赋答应得欢快,转头看向了背后,不远处的藤野劲夫,他那声音连带说得好都是污七八糟惹人刺耳得很。
“对于当下尚海城的困境,东瀛帝国一直都看在眼里,作为曾经同为一体的国土,我们帝国陛下一致认为,该让两国之间恢复以前的关系。”藤野劲夫双手放开,一股再创辉煌的气势磅礴不已,“这样就能早日讲和停战,建立大东亚共荣圈!”
“啪,啪,啪,啪啪啪啪!”掌声淅淅沥沥如雨而来,不见得有人道贺有人说话。
“一致认为个屁,想的挺美,杀人的时候又干嘛去了?”雨师赋白了一眼,这样的做法似曾相识,应该说他也犯过这样的混,可他再能耐也不似东瀛这般大开杀戒。
“重小姐,你好。”突如其来的一道忽然出现的声音,转身看去对面已经坐来了致子。
“藤野夫人您好,有什么事吗?”重惊鸿见着她释然展开笑颜,伸手握了握。
“好久不见,想来看看重小姐身体可还安好?”致子咬着不太熟络的汉语,敦厚可亲,“雨师校尉唐突了,您好。”
“雨师赋小心,她过来了!”不远随风传来商照薰的传音,紧跟其后又吹来一阵,“我读了致子的心,现在的她,想要引出段久卿与之交手!”
欲我成仙自忘我,浑然天成了于心。
执念皆忘终归去,斩前杀伐又起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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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
微末:晚上好!
微末:我来了,大家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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