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纲常,是非颠倒,亦有苦痛煎熬不争时,但与平庸心不甘。
或许这世道早已分崩离析颠倒乾坤,太平为正,烧杀抢掠为反,争功名者得片安稳富贵一生,不得者为金钱驱使委曲求全,苟活于世终身低贱,不得抬举。
高处亦有高处难,低处自有低处苦,鱼和熊掌天朗之别,各取所需,自求安好。
但趋炎附势本为世道人之常情,心有报复的能人异士,空有一腔热血必然不得足够,人情世故多纷扰,起起伏伏,沉下浮动,永远不知何处有忧愁,何处为安泰。
或许从这一开始,鹤容世只是行在世中的一把刀,座上高堂主宰之位人人皆可得,只是至今还未有人择出,于是这位子至今空悬,所以世道纷乱,群龙无首。
乱了足足十几年,连白久都从高跌落,成人人得以诛之的名号远传于外,段氏消弭,段印染意冷力衰,袖手旁观,这天下无人可管。
该到此为止了,她必须踏出这片愈沉愈深的迷宫之中,眼前人是孟挽歌没错,可她从不鲁莽,有些人未必相认就是福,她如今这般田地,倒不如做个过客,向他讨完了东西就走。
“我不是这中州的人,你要走也与我无关,至于他知不知道,更不关我事了。”孟挽歌抬头转身走开,海阔天空又是一番新天地,“你向我讨符,是想保平安,还是保你腹中孩儿?”
“道长这话问的有何区别吗?”白久努了努嘴,“不过想想道长能发觉救下我已经是不容易,藏书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我不该再多叨扰麻烦,我看这符您怕是写不出来了,请道长如您方才所言的,放我走吧。”
“倒是想得美。”孟挽歌不甚服气,出手施法愈发狠厉,一把将白久托到了跟前,一掌盖上她的天灵盖,弄得她醍醐灌顶的仰头,“我就知道鹤容世带回来的人和她果真是相差无几,可赝品终究赝品……就让我看看,你这妖孽到底是个什么体质,妄想带皇室子嗣出逃,扰中州安定!”
“道长……这是为什么?”白久大吃一惊,着实看不出来孟挽歌心性竟会如此破了一往温文尔雅的作风。
头顶被他一把提起,白久濒临之际恍惚眸亮睁开,视死如归开口道:“谢过道长救命之恩,我身为妖族妄想逃跑,委实是触碰了大不敬之罪,但我只求您一定要救下我的孩子,之前那几道符,我便不再向您求了。”
“……”孟挽歌闻言憾然定睛一看,这时才与白久四目相对,白久本就银发湛青眸的确与段久卿无异,可此刻一瞬他才在她任死之意不做反抗安息时,安然自若的神色看见的却是段久卿的脸。
昔日一跃而下淌入海中人面貌神合,孟挽歌甚是可以看见她之前中宫前见他,笑颜依旧的称他一声:“孟大哥。”
“不!”孟挽歌恐极又怕甩开了手,白久顺着力道惯性趴倒在地,“你到底是谁?当真是有几分功夫,以假乱真敢扮作她?!”
“咳……”白久捂住胸口吐出了一摊血,不假思索谄媚笑道,“孟大哥好久不见,十几年过去没想到你还是如此糊涂。”
“说,你到底是谁!”孟挽歌崩了弦,面目狰狞的使出剑气指到了白久喉前,“你说不说?说不说!要敢不说的话……”
“孟大哥一向剑心通明,如若非亲眼所见,自当是您认为我是什么就是什么了。”白久从不和他搭边被他吓得乱了阵仗,“说句实话,本宫用不着为了你那几道符来想方设法骗你什么,只是孟大哥,方才外头的奴才去拿被褥,可是快带过来了?”
白久犹是笑得媚声媚色,屈指手掌撑在地上仰着身子,偏生将跪地变得舒坦得好多,在孟挽歌看来方才所见顿时烟消云散,被挑衅猴耍了。
“你!”孟挽歌刚想再争论什么,心中疑惑不服一瞬堆积如山,横眉冷对千夫指的跟白久大眼瞪小眼,“哼,也罢,一介狐妖,谅你也不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四处动弹。”
孟挽歌又手一挥给白久施下了一道结界,才敢转身走去上前迎合。
“孟先生,奴才们已经将被褥带了进来,可是要替您铺好?”宦官推门而入,带着身旁的几人井然有序,排行走进了大半个藏书馆内。
藏书馆以圆围楼筑起,不及寻常厢房阁楼方正,左三个右三个已经是排开了站满了人。
“收了你们这些金贵的规矩,别拿来羞辱我没手脚。”孟挽歌没个好声好气,气冲冲的甩起袖子往后背着,“把东西放下,都出去吧。”
“可是……孟先生终究是客,奴才们不敢怠慢。”宦官对此不依不饶,脸色百般意味不明的诡异,“在这中州皇城内,除了善容妃娘娘,您就是主神的为数不多的亲信了,还是让奴才们复试您一次,换上一盏好茶和新烛,您也好继续在藏书馆好一些。”
白久视听面前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宽了心的想起来了傅辞。
不止于仅此一面的人,是中州惯有的寻常可见,傅辞那时宽宏大量,还告诉她另外一些至关重要的事。
“善容妃娘娘,我们之所以认得出并肯定您会是我们曾经马首是瞻的公主殿下,那是因为,您现在本身是残缺的,这您自己也能感受得到。”傅辞漠然正色,不阴狠玩笑,一本正经,“万物生灵凡有灵智者皆为玲珑万象,多面合一,最正常不过的事了,您死而复生才会得此症状,并因此丢失了最重要的阴阳二合,那才是您法力的根本,比起妖丹,若您可以逃出这片皇宫,不用再受人嗟来之食以法力豢养,或许还有机缘巧合找到您丢失的东西。”
“藕断丝连,那为何我这么久都没能感应的到?”白久当即问出了口,不甘上火到追根求源,“肯定是那些恨我入骨的人用了方术,好啊,到底还是跟鹤容世里应外合,将我变成了个无能为力的废人。”
之后啊,她咬牙切齿,心急如焚的想起了她死前种种,无巧不成书的事的确多了,但鹤容世执意立她为后,九重天毫不迟疑的反向作乱,针锋相对唯独她持立中间受尽了双方之刃而死。
世上怎会有这样容不下她的道理,蝼蚁尚可存,怎就她连活都是错?事已至此又将她当作取乐凡事都得顺从,迫使她甘愿困在一方天地的鹤容世……
此前种种接连历历在目,她一想到自己竟会浑然不知的任由他放肆多时,旧伤之痛又周而复始,扒深穿透。
于是万念俱灰皆此一瞬,她忍痛愤然双眼爆满血丝,再看四周红墙金碧琉璃瓦,痛心疾首的又想到自己现在如此顾虑,再缓离开,其中大半都是因为舍不得再看看他几眼!
“温吞多事,中州的民风什么时候成了这样?”孟挽歌干脆又甩了一手,用意比白久在后头一动不动慢条斯理的还要更急,“我方才正在炼丹,现在正是干柴烈火烧得旺的时候,不怕死就赶紧的滚,别在这跟我叽叽歪歪的做些人前动作,难不成怀疑我在这为非作歹不成?”
“孟先生误会了,奴才们这就走,这就走……”为首的宦官带头低下身段,那两双眼睛瞪圆瞪圆的溜了一圈,所寻还是无果,一无所获的放过,“还不赶快退下?!”
“是,公公。”原本脸色板板正正的侍女互相一看,多为不舍的跟着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公公,这下可该怎么办?以婵宫那边的那兰公主难得法外开恩,让我们满宫里去找皇后娘娘,可这藏书馆怎样都翘不动…会不会人已经失踪了?”其中一个侍女颇有主意,心急如焚下快言快语出了个狗急跳墙的主意:“主神虽性情古怪,但最守法明理,倘若真的不行的话,我们去跟那兰公主一同禀明,也好比隐瞒过多一错再错……”
“闭嘴!你当这刚封的皇后娘娘是个什么省油的灯?恃美扬威娇纵任性的主,连肚子里怀上的皇嗣都不觉满足,又要逃出去作妖……”谁知那宦官顿时乍变脸色,阴狠嫌恶道,“长久以来主神陛下多次嘱托让我们看好她,即使她和民军的傅辞私通以宫中财物接济战事,主神陛下也不曾提过一句怪罪,这样厉害的女人,但凡消失在了宫中,你我都得为她陪葬!”
“那……那该怎么办,那兰公主已经发现了里头的人不是娘娘了……”侍女瞬间被他绝了念想,呜呼哀哉,“我还不想死啊……公公救救我,我还有几年就能出宫回家了,不能折在宫中啊!”
“吵什么吵,你以为我就不着急吗?!还想着安安稳稳的享几年清福,竟没成想第一次伺候到这样一个主子,眼看着就要断在她手上了!”宦官愈发焦急成疯,时不时回头看一看灯火通明的藏书馆,心头发慌病急乱投医,总觉着里头有人。
“怎么了公公?”另外一个侍女看他盯着藏书馆发呆发愣,以为是吓傻了,“这么晚了,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再在这里呆着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不,这里头的火光不对……”宦官纵使年过半百,可在中州见多识广阅历颇丰,炼丹术是怎样的阵仗,藏书馆有什么东西,他是摸得清楚的。
“孟先生不是说了他在炼丹吗?虽说没有炼丹炉,他兴许是自用法术纯火炼化物件,我们也管不到的。”侍女有些眼力见的劝了一嘴,“再说了,当时他身后大片火光,该有什么东西不是被他一同烧了,就是早已跑了,娘娘怎可能会在那呢?”
“什么炼丹,你们都听到了里头有火烧的声响了吗?!”宦官这才通了窍,大声质问起来。
“刚刚出来的时候……的确没有,难道公公您是说,孟先生藏了人?”方才喊着自己要满龄出宫的侍女茅塞顿开,“可是……孟先生是客,我们无凭无据怎好跟主神还有那兰公主交代开口?!”
“闭嘴,还杵在这干什么,不要命了是吗?还不赶快趁着现在回去通报!”宦官胆大心一横,左右都是死,还不如澄清得早撇的干净,这才是对付鹤容世宽宏大量放过一马不至于死的光明大道。
“是……”一共来的三位侍女齐声应下,跑在前头逃窜离开,融进了夜里。
“谢过孟大哥了。”白久站起身,走出了结界。
“我途径尚海城白府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匣子,无人可开,凡人触之即结冰,怪异得很。”想起之前白久再度最问求证,姑且放手一搏跟傅辞坦白说明,“不知道是不是正如你所说的业冰?”
“是吗?描述看来,的确错不了了。”傅辞当即喜出望外,倒也出乎白久意料,之前如此狠心到利用她不择手段达成目的的人,竟会为她高兴,他随即不忘又迫不及待的叮嘱道:“恭喜殿下恢复之日指日可待,如此看来那匣子内锁着的定是您的一半法力丹元,只是……”
“只是我全身法力涣散,油尽灯枯苟延残喘,并没有办法打开它。”白久怅然若失,丝毫没什么欢喜之色,静观远之道:“不知傅辞大人可否知道钥匙在哪?打开了这道法力之后,于您而言百利无一害,民军日后倘若有需要,我必然全力以赴。”
“娘娘所言折煞卑职了。”傅辞得了便宜卖乖,依旧难以掩盖方才一闪而过的隐约尚在的眼冒金星,他到底是一个人而已,遇到得利之事才会由衷高兴,当下又凝重道:“不敢隐瞒娘娘,卑职的确听闻当初主神为锁住业冰,用了一条狐狸断尾为媒介,听说是九尾狐的。”
“而且主神陛下用的是活祭,那九尾狐势必还活着,方术一旦运用起来广泛复杂,卑职推测,那断尾要是钥匙,九尾狐必然才是真正的匣子。”傅辞鬼使神差道出了一席话来,“当真如此,您手里的业冰之前必定是由九尾狐看守,所以只要拿到断尾,将其归还并且协助九尾狐续尾的话……”
“可是平白无故的,九尾狐会为什么那么慷慨,一千年修为的尾巴说断就断呢?”白久听出了端倪,越发玄乎可疑,“难不成……”
“殿下是否还记得,当年妖兽之乱,您出兵前后,主神替您收了个九尾幼狐,可它年纪尚小,又被内丹所累奄奄一息。”傅辞又提前尘过往,“主神为了保他,取下了他一尾,连带这内丹一同取出。”
“关于白少君的事,我一直都记得”白久听闻思索起来,煞有介事得了答案,“谢过傅辞大人为难了。”
“轰!”踏出结界又是怎可能轻而易举说能做就能做的事?白久边想着事游了深,不知不觉的走出一步,吓得孟挽歌回头来不及的一声惊叹:“你这不要命的妖女,快闪开!”
“半夜三更的藏书馆怎会炸了?”鹤容世抬头望向窗外,一眼望见皓月当空,不觉想到白久漠然一笑,很不是滋味,“孟先生还在藏书馆吗?”
“回主神,孟先生执意在藏书馆过夜,外头赶过来通报说先生是在炼丹。”中宫正殿内,进来通报的侍卫跪下应道。
“好兴致,竟敢在藏书馆里头弄得这么大阵仗,果然人是会变的。”鹤容世拿起一盏茶泯了一嘴,“以婵宫可有什么动静?”
他这几天终于习以为常,寻山问药的解决了心头大患,傅辞这一道简直天助他也,顺畅了许多。
不止如此,在尚海城时,傅辞断然撤回阻击江忠正,出现在白久面前时,他这股子别有用心不务正业,早就是鹤容世玩剩下了的,岂能以一眼看出来说,更要以知己知彼来论才对。
“回主神,自您离开以婵宫之后,那兰公主前去看望了娘娘。”侍卫继续回话,这回愈发战战兢兢的,“前段时日在娘娘养胎时,那兰公主曾多次进宫与娘娘作伴,交情深厚,对娘娘突封皇后大为震惊,执意扬言进去看望……”
“那兰阿姐现在身住在傅辞的府邸,能脱开他进宫实属不易……她还没走吗?”鹤容世设身处地,摸出了傅辞的算盘心思必然要争一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手段……
那么那兰现在在皇宫假如和白久多待几分,都是危险,鹤容世就算能算到傅辞的心向,也不能知道他能反差发狠到什么地步。
“回主神,那兰公主自进了以婵宫之后,再也没出来过。”侍卫又脱口而出,听得鹤容世拔然站起,惊得他抬头一跪,“请主神陛下恕罪!”
“你何错之有?只是我没能料想得到罢了……”鹤容世顾不得的返快寻思,到底能有什么万全之法才能使得那兰全身而退,还能不伤得了那兰和傅辞之间半分……
左思右想间起身跨步要走,不想又惊动了一旁还跪着的侍卫,惊弓之鸟得又道:“但闻那兰公主说,皇后娘娘下落不明,已经不在以婵宫中,遣派宫人四处寻找,现在还没找到娘娘的下落!”
“你是说她失踪了?”鹤容世心头隔得凉意袭来,反手过去掐起侍卫的脖子,“为什么现在才过来告诉我,她现下性子不怕死肆意妄为,放任不管隐瞒我就能长久活命了是吗?我告诉你,要是她没了一根头发,岂止是这中州,连寸草都存活不得!”
“陛下饶命……咳……皇后娘娘失踪之前,她身边的新宫女林竹,蓄意冒充……被……被那兰公主当场抓获,现下已经被那兰公主扣押质问……”侍卫竭尽全力,顶着奄奄一息的痛直面眼前的鹤容世,对上了一双死目煞神的眼,只得有什么说什么了。
“你……”鹤容世登时上气不接下气,近日要顾及操心的事如麻数算不清楚,数白久最当心头,之前被繁杂文书所狂躁也好,之后被段印染阻止质疑也罢,可当属白久才只击他心,致命重要。
鹤容世自己也清楚和这帝王位置八字不合,他意只在白久,纵使以往专心致志,一心只想完成宏图伟业,但怎样都是悬浮在外,不至归心般可有可无。
段久卿一死他才恍然大悟之前种种皆是错的,回宫之后种种行径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他有时分不清断不明什么是疯什么是正。
兴许十几年的蹉跎,在他意气用事将自己变得如此削弱不堪一击的时候,他已经将自己一寸一寸的换作赌约,赌回了段久卿,留下了意在活着的白久。
“噗……”鹤容世瞬间胆肝具裂,喉咙处一口腥甜袭来,涌上成片喷涌而出,撒了一地侍卫沾了边张脸。
“啊!”接连发出一声尖叫,侍卫趁机脱开鹤容世的钳制推开了他,一屁股往后栽坐在地,抬起手摸一把眼眶流淌半边至耳朵贯穿的湿漉,看了一眼真切撒腿站起,朝外大喊:“来人呐!陛下吐血了!陛下吐血了!”
“轰!咻——”藏书馆一阵轰隆归于平静,吐出一阵仙尘夷为平地。
“可恶,方才这火光全是你这狐妖咎由自取,也不知出了什么茬子……”孟挽歌俨然肃穆盯着里头白久的身影,她依旧屹立不倒,袖口出剑蓄势待发,“要说你就此成了个怪物,我也好清理门户,给你一个交代。”
“咳……今时今日才知道,孟大哥的心一直都这么狠啊……”白久擦了擦嘴边,遍体发出百里开外的寒意,她不知何时生来习以为常,即死由生,麻木不仁不感其痛了,看着手里血迹顺结冰凝聚成黑,不免又道:“这世上的失而复得永远对于甘之如饴者才是好事,傅辞这人果真是居心叵测,到底还是我亲手推阿姐入了这无底洞……”
“狐妖。”孟挽歌肉眼可见白久被冻得奄奄一息,顿时眉宇松开悲天悯人,“你方才提到了傅辞,看样子是他害得你。”
“他一介凡夫俗子,我只是疏于防范百年难得一遇才会栽到他手里罢了。”白久好不在意,面色一如既往未变的冷然,“倒是孟大哥你,既然怀疑我一口一个狐妖的,怎么到现在都不肯杀了我?”
“我开始就说过不杀生,你这狐妖妄想套近乎。”孟挽歌亦真亦假的死鸭子嘴硬,骨子里那至死不改的傲气依旧长存,抬手持起手里的剑又变阴狠,“少一口一个孟大哥的,我乃尚海城教书先生孟挽歌!我看你身体上的寒毒无可救药,渗入体内,趁此机会还有什么遗言吗?”
“先生的意思,是想趁我现在并非太过严重,开膛破肚救下我的孩儿吗?”白久冷哼笑道,“这江山眼看就要易主,您这么做用意图谋不轨借此邀功是吗?”
“你这狐妖一派胡言!”孟挽歌气得又提了心,甩出一剑焰火团烧围成一团,“虽说当下这地界主神非我族类德不配位,但他当年入我云苏五年学成,一朝飞升岂能是旁人随便杀出来的狂徒可比的?!”
“登峰造极又有何用,他自甘堕落,无心治国,昏君罢了,被有心之人暗潮涌动机关算尽,就此易主又岂能难事?”白久激动之下寒气肆意而出,顿时扫灭了他放出的大半火焰,“不瞒你说我腹中孩儿是皇嗣又如何,孟大哥一向糊涂我又岂能不知?可我……”
白久扬言一半把手扶在腹部,它已隆大得触手可及。
“我段氏颜面立于匡扶荣光,绝不认贼作父,绝无可能屈居于此,宁愿一死以血诅咒!”白久再度开口抬手一握凝聚出一把长刃,往心口下去。
“住手!”孟挽歌顷刻后悔莫及,血溅高跃出溅了他一脸。
失之若狂,妄图以死破茧而出,金蝉脱壳意不在此,遥不可及至死成狂,却在痛不欲生,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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