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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世篇 第七十五章 断舍离

窥探以往此生,谁与谁或许从未素未谋面,千变万化之中,你苦心得来,痴心付出,终归是尘归尘土归土的一厢情愿。

此事仅非情爱,万物人情之间,皆是如此。

虚妄过多,终成泡影转瞬即逝,人之寿数过短,神之寿命不尽,都为一场长痛遗恨,没有谁是好过的。

世间万物由神一手所创,故以神来泯灭摧毁,有始有终,顺其自然终成定局。

世上本无路无道,更无人情世故,岂不是人多了,还分了类别的三五九等,得了个自相残杀,死伤无数的下场?

凡间本和地狱有别,而人过鬼神之残忍无性,便是丰富多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受哀痛源源不断,绝之所望,断之所求。

单纯本为人之天性,而经受过刀山火海之后,四分五裂由此横生,故有说,人有千变万化之面,早成人之常情。

老人常言,苦口婆心也不过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撞了南墙,见了棺材,才得聪明的吃一堑,长一智,这才是人活于世的长久之道。

人人相迫多无奈,诸多错处归根结底,是生不逢时,不合时宜罢了。

故有圣人所言,得贤之语,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习以为常,混为其中,成一丘之貉,行独善其身,才算是活到了极致,成之人活上境也。

成汤之后,万古长青,你我活不过半百载,但留史上之名,足能比得百万个草草无名的平常人要好。

历经沧桑,过往有翻云烟依旧,物是人非,不忘切记,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

日光之下,再无新事。

入这世道之前,浅道一句即可明了,当污为肮脏习以为常之时,敢直言不讳的干净清明就为原罪。

故温良仁善之人,从存活于世的那一刻起,一朝入炼狱,永世不得活。

由此可见,白久的存在,只不过是段久卿的长进而已。

毕竟活在这世界太过长久了,谁不是祈求着,能够寻找到一个能够躲在自己前面,让自己安身立命的遮盖呢?

闲散隐居,碌碌无为,从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世间少有。

“很感谢重小姐的举手之劳,现在既然已经到了中州外界,只好就此别过了。”中州下界的一桩客栈之中,江柔茵与重惊鸿对坐,二人均黑袍包裹严实,“这是我为你寻来的船票,等会就能上船离开这了。”

只不过,江柔茵是特意来送送重惊鸿的,案上一张船票递给了她,大有距离的嘘寒问暖。

“我只是跟你一起逃出来,从未说过要走啊。”重惊鸿面露得意的一笑,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反倒是江小姐你的义父……还没有下落吗?”

“义父他被中州主京发了特批,此时此刻已经回江州了。”江柔茵低下了眼睑,很不是滋味,“中州是什么地方?我这一次就已经元气大伤了,更别提重小姐,自打来了这里,到了今天都没能活得像样些。”

“江小姐彼此彼此,进宫门时的那场笑话现如今也成了你此生笑柄,我们同仇敌忾又有何不可?”重惊鸿拿起船票,悠然在江柔茵眼前撕作了两半本。

重惊鸿就是怨天尤人的古怪脾气,这一下又带着些激将法,打一棒子给颗枣,算是想着江柔茵破船还有三千钉了。

“这点装清高的手段,重小姐还是切莫在我眼前班门弄斧了。”江柔茵笑归笑,讥讽之意正眼不看她,“我在百乐门好些年,论见多识广的人脉真本事,你还得再过个几年才到火候,眼高手低可做不得姿态,你该阿谀奉承,好生巴结我,说不定我现在还能看在你人情的份上,答应你。”

“……”重惊鸿哑口无言,地牢中江柔茵可是亲眼所见她起死回生,算是知道她死囚越狱了。

这濒临垂危再活的本事,不死鸟一直都有,只要不是一击毙命的致命伤,让她喘息一会,自当就能完好无损的站起来,如果那时,鹤容世没被支开的话,她怕是会被活活打死。

“在江小姐面前,我自然是晚辈,刚刚出言不逊,也是一时的气话,还请别放在心上。”重惊鸿顿时将冷嘲热讽尽数收敛,蜷缩得极快的圆了话,“实不相瞒,我虽然出生妖族富贵之家,但是家中情况已经是一盘散沙不堪一击,我这次来中州,如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如让我死在主神手下来得个交代。”

“重小姐尚且还是个人才,怎么会把事情看得这么死呢?”江柔茵心头舒服了,故作疲倦的抬手按压太阳穴,“这世上的路多了去了,你如果不够聪明,寻不到捷径出路,一头撞死,也怨不得别人。”

“江小姐所言极是,所以还请您现在,为了明哲保身,坐船离开吧。”重惊鸿却拐了个弯不求她,大变脸色的提出分道扬镳,“日后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只管往中州来信跟我提就是。”

“重惊鸿,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江柔茵彻底被她惹怒,拍案而起,“我可是诚心想帮你,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中州这一处可以飞黄鹏达的地方,过不了多久,你在这只会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呵。”重惊鸿处变不惊,缓缓起身拽紧了披风,“能与尚海城百乐门的头牌相识一场,是我重惊鸿荣幸,望此后我们两相安好,就此别过。”

甩下这一袭话,她拂袖扬长而去,带风而行,不留一丝痕迹。

“竟然就这么走了吗?好大的傲气。”商照薰从暗处的飞檐处跳下,迎面走来一阵唏嘘,“或许是出生世家的金贵大小姐,一时心情大好可怜可怜你,这种人总是阴晴不定的,你可别把她当回事。”

“商照薰你可算来了,我义父在哪?”江柔茵见她突兀现身,什么都不顾的抓住她的衣袖询问,“都是你想的好计策,我义父他现在声名狼藉,被关在了中州收了兵力不能自由出入!我就该知道,你一直都是这么的不可信!”

“稍安勿躁,先放开我好吗?我可不是你可以哭哭啼啼的义父。”商照薰本是挑衅笑脸,顿时不耐烦的双眼放了凶光。

“啊……”仅是一瞬,吓得江柔茵松手后退,“这么说,你……你真的可以帮我救出我义父吗?”

“那当然。”商照薰走到她身后,双手扶在她肩膀走到了椅子前坐下,一手覆盖在她眼前,“你看。”

“这是……”看了不过一时半刻的功夫,全身颤抖着跳脚想站起,“为什么会是这样?”

“安静点,这可是独家机密。”商照薰捂住了她的嘴,“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唔。”江柔茵沉沉的呼喊了一声。

“那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置他们死地。”商照薰说到这不免的放开她摆手,“要明白只有享受,才不会急功近利,水到渠成。”

“路西法?你怎么还在?”江柔茵察言观色,一眼看出来这举手投足又是换了个人。

“这么惊讶做什么,一直都是我,不是吗?”商照薰笑得欢呼雀跃,“要明白都是因为他做的好事,我才会依附在她身上,但是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就能甩开我呢?毕竟我可是他的第一个老师呢。”

“你说什么?”江柔茵不敢置信,方才那一瞬间的画面她看得胆战心惊刻骨铭心,一直以来和鹤容世形影不离的白久,也会有朝一日拿起匕首来捅入他的胸膛,“你是他的老师?”

“没错,正因为是我,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深得我的真传,事事都不近人情,杀戮果断。”路西法的男声已从商照薰口中传出,蓦然间她双目落寞的摇了摇头,“但是他后来逐渐学偏了,不再是我手底下教过的学生,如你亲眼所见,他现在面对我,是多么的手无缚鸡之力。”

“……那你现在是想要杀了他吗?”江柔茵又后退了好几步,之前总以为路西法只是奇怪,会一些邪术罢了,但如此所见,并非深浅如此。

江柔茵此时才意识到,商照薰体内是住着一个人鬼不分的鬼怪妖孽,他所说的代价,交易,是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惨重。

“你这是怎么了?害怕我吗?”商照薰轻而易举的看穿。

“没,没有,我只是在想,当时你说的,帮商照薰报复的代价,不会是……”江柔茵是吓破了胆,顺口将心事说了出来,“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商照薰沉了脸一笑,“你要明白一件事,我这副躯体,已经死了很久了,离开了我的制衡,她原本的冤魂操控躯体的模样,没有我的制衡,只能是到处咬人的僵尸。”

“僵尸?难道不是当场暴毙吗?”江柔茵恐惧生悲,哭笑不得,“这种话本吓唬人才有的东西,怎会真的存在……”

“千万不要随便质疑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词,就比如,人。”商照薰打断了她扬长缓不过来的震撼,“该出发了,再在这待下去没有任何意义,在这种不安全到可以将你像瘟疫一般见到就地毁灭的中州,你还想就此过夜吗?”

“……”江柔茵觉得自己无处可藏,路西法连自己此刻想逃开的心都一目了然!

“走吧。”商照薰看向她一眼,自顾自向前先行,走在她前面带着她堵住了去路。

“你还是小心点,让我走在前面吧,这样的话你太容易被人发现了。”江柔茵看着她,想到她是个行尸走肉,满是胆战心惊的发怵。

“在这种围在层层烟火里,发烂发臭的百年之物,我的气息在他们看来才是最无异的。”商照薰猛然回头,“你现在看上去心神不宁的,要带你去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江柔茵面对着她的狞笑,遍体生寒。

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下钥的时辰圆月高照,以之貂蝉闭月,何人知祈月诚心为苍生?

“要是我说不呢?”鹤容世不再紧着头皮,悠悠然淡笑着走近她。

“这是我的身体,由不得你。”白久手持匕首屹立不动,冷眼看他能走到几时。

“噗嗤——嘀嗒……嘀嗒……”水滴石穿的重重敲击声,引得她不免往下瞥目看去。

这一看,匕首已经没入鹤容世胸膛半刃过多,她看得双目辛酸手腕抖然,干脆拔出甩在了一边,退开了半步,摊坐到了床上。

“你为什么还要走过来?”白久抬眸,泪满盈眶欲滴,发觉他看到了别过头去,“你别过来了,要是还明白死活的话,就给我赶紧去包扎好你那一直流血的口子,你应该知道我见不了血腥,也赔不起你这地界主神的命。”

“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件,人命关天的事。”鹤容世缓缓道来,知道她这是嘴硬,口是心非,上前往她面前一坐。

“主神是不怕死了?怎么还敢坐过来,不是让你去……”白久没给什么好脸色,没好气的发怒生气,却见他胸膛好好的,方才血如泉涌难不成还是障眼法?

“你看我,这不是好了吗?”鹤容世掀开她的面前珠帘,握着她的手怕她不信的往胸膛上摸了摸。

“……”白久忍着吞下一口气,“陛下方才想说的,不会就是这个吧?”

“你以为我是在耍你?那只是在外头时和你玩的事,我怎会真拿你的心思开玩笑啊?”鹤容世笑得奸计得逞,就是知道她怀着身孕,本身心绪不稳,还是经历过暗室之后才知道有这一回事,当然是又惊又喜。

就算她段久卿再怎样冷心冷情,也经不住这样钻心刻骨的大起大落,自是在那时候,才与白久这重面具之身分崩离析。

她段久卿重之亲情,对之至情至性,自是想回鹤容世身边,心甘情愿跟他回来的,可白久不同,为己为私,六亲不认,忘却了大半记忆,活之洒脱,生性浮萍。

雨师赋大可作罢,白少君便是活生生的血例子,是她白久从头至尾,一手所造的罪,总有一日会发酵毁坏,一发不可收拾。

可比起段久卿,白久所背负的,从未清减半分。

“还请主神有话直说。”白久此刻显然比起之前徒然发疯,温顺了大半,起码鹤容世现在可和她浅谈,苦肉计是舍不得血去,套不着狼了。

“刚刚听你提到血腥,我才想起,害你在太庙前的凶手,是司衣局的重惊鸿,听说你们之前是见过的。”鹤容世拿下她头上的发簪凤冠,漫不经心道。

“是有过一面之缘,你把她怎么了?”白久听着不对,抬目一瞬又见锐利锋芒,“还望主神所行是善举,要不然,我现在就可拿凤冠来,将你这不死之身大卸八块。”

“我已经给你拟好了封号,正好念给你听。”鹤容世此时又悬起她的心,避而不答,“你是为我的善容妃,可还记得你亲口答应过我,后宫不得干政理事?”

“陛下误会了,妾身前前后后,从未过问过这件事一个字,现下只是问一问她的下落,人之生死而已。”白久振振有词,理不直气也壮的抬起头,直挺腰板,“此事因我而起,我有权过问。”

“你啊,心肠这么软,出去是很容易会被骗的。”鹤容世勾唇笑罢,“我没杀她,她是不死鸟妖族,我只是放了她的血,让她挨个刀子,长长记性,现在已经趁着我没管她的空隙,逃出去了。”

“诚如主神所言,她要是真的逃了,您还会这样甘心乐意?”白久目光鄙夷,信不过他半分,是吃准了他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狠戾脾气。

“公主不相信我的话,大可现在就去满中州去寻找她的尸身,或是去尚海城也可以。”鹤容世倒还更加惬意,手指抚过她的银发丝,“殿下之所以这般对我,可是还有什么放不过我的事?”

“主神言重,臣妾与您之前从未谋面,谈不上情深意长,这深宫固然是留不住的,仅此而已。”白久熄了火,淡然处之之状比之前更是冰冷入骨九分长,“现下木已成舟,臣妾腹中胎儿,的确是您的血脉,我必然要让他安泰降世,这是我的职责。”

还是不看他的望向窗外的月色寒光笼罩,心事眸中深谭无色无潋滟,始终归于死穴的心如止水,静默无声独孤自受。

鹤容世最怕的就是她这样淡漠,油盐不进什么事都无动于衷,恰如以前的段久卿那般性情,心中再如何的万般苦痛,只能自锁忍受。

“殿下,对不起。”他沉默良久,不再轻挑的握住她的手,双臂抱住她拥入怀中,“我来迟了。”

似以前也这样抱过她,就算在大庭广众,她也不会抗拒,大抵在她看来,这般动作如亲如故,世上最暖之情体现于此。

白久愕然,心口的沉寂滴滴融化,活络的跳起,暖意散布于全身……他怎么会说出只有小十才会说的话?

“砰——”之前从刃衣那顺来的凝脂玉簪从她袖口掉落,双臂慌乱的回抱着拍着他的背脊,“是你?真的是你……始终都是你……”

她崩然一瞬哭泣淋漓,口齿不清。

“殿下,我在。”鹤容世双手擦干她脸上泪如雨下,她这眼泛起一眼可见的红,脸庞白皙相衬,不知在他见不着的时候哭了多少,“从今往后,就算是天下喜宴尽散,我还会一直在你身边,余温尚存。”

“小十……”白久刚想同他再说些什么叙叙旧,喉咙又起哽咽泪落。

“殿下,我在。”鹤容世洋溢起了笑,暖如天有九个日头,暖和着白久沉寒多时的哭喊,抹干她的泪,看上去从未哭过,“都过去了,殿下不必再去回想,从今往后,一切有我。”

“鹤容世……”她现下缓过了大半,伸手抚上他的脸庞,“真的是你啊……你如今变了样子,倒是叫我不敢认了……你可知道,主神之侧滚烫如斯,可还记得我当时临了之前,曾对你说过会回来看你?”

“怎会忘记?我将你字字句句所言刻入了心骨,所思所念了你十几年,找到你后,却始终不跟我回去……”鹤容世悲痛交加,五味杂陈间,握住了她双手卧倒在床,跟她面面相觑,“但是现在,我终于知道了,原来殿下心中千般顾虑,从未厌弃至恨过我。”

“陛下现在还是主神,还在与我成婚。”白久眸光黯然失色,低垂着眼眸又不看他,“想我当初跳海,要找的鹤容世,早已判诺两人……我从未奢求您要舍下天下苍生,主神您到底不是臣妾的小十了。”

“善容妃原来是被我给宠坏了,如此悲痛所想的,会是这等两全其美,跟我同床异梦的事。”鹤容世猛然间换了口吻,却没有半分动作,抱着她入怀,尚得了松口气的歇息,躺下歇息,“可是殿下,你知道这十几年的苍生,变得多少堕落破百,罪恶横行吗?”

“我岂能不知呢?能逃到中州,中间路途种种历历在目。”她全身无动于衷,满不在乎他此举,暗自神伤悲天悯人,“但再回这世间时,听闻我本来的名号受人厌弃唾骂,才明白昔日跳海是多少的荒唐,当时,我竟还想着天下无我,会是盛世安康……”

“殿下,有些事固然成错,多是因择人不当,亲者痛,仇者快,你的命数是地界之脉,从来不必央求他们九重天这些德行缺失之人善待这世间。”鹤容世渐然愤慨出言,白久听得,翻过身来与他相对,他握住了她空无一物的手。

“我做了你十几年在这世间的眼睛,游走人世间散尽浑身解数,还是不能管辖尽这无你而乱,却将怨恨唾弃全论在你的世道……我孤立无援。”鹤容世侃侃而谈,最后四字道尽疲惫不堪。

“鹤容世……”白久开口只得一句轻唤,惊然恍然大悟,才知是自己逼着他坐上这主神之位,“我明白这世上无仰人而生的道理,既然一切都是因我而起,我必然以身作则,还你和世间一个妥当安稳,只不过,我注定见不得日光,再也不会是段久卿了。”

“那又怎样?殿下真答应留下来了,不再骗我,是怎样的公主我都喜欢。”鹤容世乍然像得了甜头的毛孩子,跳着坐起。

“依我看啊,你这主神的噱头是实打实的幌子了,没有半分长进出息。”白久取笑他这样的好满足,一边拉着他躺下,“不再闹了的话,还不赶紧睡下?我已经困的很了。”

“成婚只是行了个行阶道礼,以往公主的力气可不止这点的,看来这肚子里的小东西,不是个省油的灯。”鹤容世说着躺下,摸了摸她愈发隆大圆滚的肚子,“那我日后带公主随行,岂不是要给安排个舒服的轿撵仪仗了?”

“就你想的多。”白久见他无赖玩笑,忍不了的喜笑颜开,和他乐在一团。

“化险为夷,这就是故事的结局了。”商照薰站在房檐,盖上了瓦片,“走吧,我们该离开了。”

“不,我不走。”江柔茵气急败坏,誓不罢休,“有些事折日不如撞日,我现在就要让她吃点苦痛!”

“吱嘎!”话应刚落,房梁木擦声惊得鸦雀无声,无风动弹。

离合不论生死,珠联璧合遥相呼应,兜兜转转必脱不开。

有些事,分明不想做,但命中注定非做不可,此生之命,以此定局。

——————————————

微末:

微末:对不起来迟了!

微末:双休日快乐⊙▽⊙

微末:大家周一晚上等我更文哦!

微末:民世篇预计九十章篇幅完结,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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