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为江春雪,晚春夏日长,春秋天气晚,新透红纱意为久,何来回时,意为春?
以婵宫为主京宫内的新房舍,上下全新,天天有宫人在外进出洒扫,再加上每每有天光普照,清风不冷送爽,颇有冬暖夏凉之景气。
比起南宫破败不堪,常年阴冷不似人住,这里委实是好得天壤之别。
南宫顾名思义有冷宫之称,是除慎刑司以外,狗不闻的费妃住所。
正所谓从奢入简难,入了冷宫之后是以连慎刑司的苦奴还要不得人待见,落架的凤凰不如鸡的说法亦是由此而来。
故此,自白久被八抬大轿的进了主京正门之后,不少文武百官,坊间百姓,里里外外都传疯了这么个人。
多少是不好听的,有人说她长得和段久卿极像,还有说她就是段久卿的,更甚者还有直言不论她是否是段久卿,瞧着就绝非善类。
前边已经入了个不死鸟的妖族,眼下看着还算好,可现在接二连三的又来了个,也是出处一样的,乍一看娇弱,可就是让人看着不是个什么省油的灯。
司衣局的事,压根不用什么功夫,第二日就已经口口相传开了,说她表里不一,性情古怪阴晴不定的,是个睚眦必报之辈,日后必然,是个恃美扬威,恃宠而骄的红颜祸水。
她一来便有子嗣,了却了中宫空悬,还将主神给稳定带回了主京,重掌中宫主位,庇佑主京上下,国泰民安。
这一看,也不过是白久怀着身孕,一路颠簸,在外胆战心惊,一时不太习惯罢了。
她生得也算面善,不少人见了直唤仙子,进了宫后,也掩盖不住的被医官告知是狐仙之体。
说得这狐族,免不了听者为之色变。
潮汐之前,云苏国曾为妖兽之灾所困,其国主,妖神段印染委派那时尚在云苏国的主神,前去清剿。
虽说妖神是狐族出生,但自段久卿为止,行了婚典跳海自刎这大不敬之时,也少有人待见狐族,根其子孙后代也是如此,遗臭万年至今,人人提之晦气。
本之前,狐族司姻缘祥瑞,乃难得九尾为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其名讳远扬山海经之中,是为大修为。
许是命中劫数,鲜为人知的良苦用心,到后来,说与不说,让不让世人皆知,也毫无意义了。
好在眼前所见景象,是有让白久亲切熟知的样子。
而且最先的,还是鹤容世。
惭愧了,一直未能想起他来,她之前想得最多的,是阿爹,阿娘,再是阿姐,撑死了还记得苏小婷,认得出她,还是那个受惊吓就随便找个地方参拜的灵物。
可独独,一直未能叫出那记忆中不起眼的黑影之名。
再回到这老地方,她再见阿姐时,都变得一时不敢相认,想起再见他时,都不曾有过这样迟疑,心底浮起的相见恨晚的亲切而已。
这后来啊,白久才才幡然悔悟,大彻大悟悔不当初,觉得他还不如来见她找她,世道或许早就不会这么乱了。
“白姑娘,该起来用早膳了。”蕊儿过来叫她,见她还坐在床上坐着,看着帘布外隐约忽现的景色,愣愣出神,“就算您不饿,肚子里的小主子也是要吃的。”
“我还在犯困,只不过醒来了,睡不下了而已。”她掀开被子,下床站起身,“只是睡了一宿,怎么感觉他又大了点……”
“小主子康健,胎相稳定固然是好事,而且满宫上下,谁人不清楚他可是主神长子,必然是万众瞩目,神佛庇佑的。”蕊儿端起了一旁的汤勺,明白她手脚麻木了一晚上,不似昨日利索了,一口一口的喂,“只不过,您现在这月份大了,主神连着会有半个月脱不开身,宫中人少有善类,而且奴婢也……也听到了不少对您不好的传闻。”
“所以呢?”白久活动了下手腕,拿过她手里的皮蛋瘦肉粥,一勺一勺嘴里送的正香,“他这人烦的很,不来我这,算是有得清闲。”
“白姑娘,您也明白进了宫中,成了中宫之住的女子,是免不了要靠着主神相互帮衬的。”蕊儿心急了,“就算您不为了自己,也得为这小主子着想。”
“可我怀有身孕,就算侍寝,也怕是这肚子硌得慌。”白久几下舔干净了碗里的米粥,把空碗哐当放了回去,着手拿起了莲蓉包继续吃,“蕊儿,有道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再好的东西若是日日见着,始终有讨人厌烦疲倦的一天。”
“白姑娘……”蕊儿哑口无言,张嘴欲言又止。
“比起这个,我让你打听的事,有着落了吗?”白久吃得干干净净的,拿着布擦嘴。
“奴婢昨晚拿到了苏姑娘送进来的纸条和信物,您请过目。”她赶忙从袖内拿出了物件,紧拽在手里递给了白久。
“她现在无所事事,烦躁得很自己现在无根浮萍。”白久看向了门外,未关严实的微风煽动,微光忽闪,“可我现在不知怎的,一时间也没什么办法了。”
“白姑娘,奴婢虽不知道您在忧愁着什么,您现在,也身怀六甲并不好受,但我还得说。”蕊儿起身关上了门,尽量让她不再六神无主,“无论眼前的您,是多么的无助,我们都得要自己站得起来,才能扬眉吐气,成他人的庇佑。”
“你说得这话,的确像是经过了不少的教训。”白久抬眼看着她站在一旁,尤为高大,“那这从今往后,我可要多多仰仗你了。”
“白姑娘这是说得什么话,奴婢不过是在宫中待得久了,有些知道其中厉害而已,再怎样都有心无力。”蕊儿扶着她起来,替她穿上了衣物,“奴婢也明白,您在外受苦,一时间胆战心惊手足无措也是有的,但您终归是过了这风头还是聪明极了的人,怎可能就此简单的罢休呢?”
“须臾十几年,果真这宫中还是如此。”白久并未领她的情,双目异样的看了看蕊儿,“赶紧替我梳妆好,得出去看看了。”
“是,白姑娘。”蕊儿拿着手中的头梳仔细梳理起她的发丝,一丝不苟的拿起白久挑出来的银饰,少许的簪了上去。
苏小婷这回回到了主京,算是与傅辞会合了,拉着林竹从民宿出来,换了套男装行头的衣帽,跟上了稀稀拉拉的灰蓝色队伍。
“你们这是要带我去哪?”林竹本想甩开苏小婷,可手依旧被她抓得死死的。
“这里可不是人能进的地方,不想死就别说话。”苏小婷也耐不住心,施加命令的让她老实点。
“阴曹地府?白久竟然将我带到这里,她现在人呢?”林竹之前对白久的信心也顿时动摇,死活不肯的站住,活生生将苏小婷拖到了队伍后边的树荫下,窸窣明媚。
“林竹,你现在最好好好想想,现在打道回府,要去面对的,也不过是一无所有的残局和你那锒铛入狱的叔叔!”苏小婷挡在她前边,生怕有谁看得见她暴露行踪,“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情形,生死存亡全看你自己!”
“……”林竹倒是听进去了些,不再挣扎着脱开苏小婷的手了,思量片刻,刚要转过头来跟她说些什么,“我可以跟你们……”
“你们这些不长眼的,都给我让开!”雨师赋连声带人马的快步冲来,将她们二人撞到了一边,“你们这些民军曾几何时,能够比我们西部陆军,还能有先行进入主京的权利?”
“我当是谁,原来雨师校尉这样火急火燎,也不能怪我们有失远迎。”傅辞回头一看,只当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披风,毫不在意,“傅某孤陋寡闻,曾有听说雨师校尉名言:先来后到,不可有失公允,不知道您是否还记得?”
“我怎样做,还轮不到你傅辞来说三道四。”雨师赋不吃他这明目张胆的挑衅,几步走上台阶跟他面对面,“我作为你们主神亲允的宾客,自然有先入的资格,难不成你还要在这挡我的去路?”
“您多滤了,请吧。”傅辞侧身给他让了一半的门道,还是不免被雨师赋大摇大摆的撞了下胳膊,后头还紧跟着一批队伍。
“听说昨日,主神亲手抓着了一个冒充白久姑娘的女子,正是江忠正的义女江柔茵被抓了个现行,可我怎见这雨师赋更加嚣张了?”傅辞远远看着,心里不做什么别的想法,反倒是纳罕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团长,您就别为雨师赋这神志不清的在这绞尽脑汁了,反正在主京,敌寡我众,他再怎样也做不出什么玄虚来的。”刘子行在他身旁应了句话,“而且我能感受得到,主神这次回来是有备而来,主京必定要整顿一番了。”
“你这小子,说得跟真的似的。”傅辞取笑他,摇了摇头,“好了,我们得进去面见主神了。”
“傅团长,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刘子行一改往日在尚海城的城府,跳脚小孩般的较真,“你们人人都觉得主神这些年不务正业,可我敢保证他是另有安排,团长您等会见到他就知道了!”
“好了子行,我都明白的。”傅辞哭笑不得。
“算了团长,您还不如不要糊弄我,等会咱们就能在主神面前见分晓了。”刘子行快步走在了前面,心中急切的往中宫方向跑去。
他从很早以前就很崇拜鹤容世,这心是从未改过,就算他鹤容世十几年未曾管辖过主京事物,也是深信不疑他是为了天下苍生,去做什么天大的事。
于刘子行而言,鹤容世是他前进难改的梦,故此也能体会一二的难以轻易淡忘。
不同与白久这般,迷迷糊糊的云里雾里,对鹤容世谈不上何种情感,不情不爱,多是纸醉金迷的留恋他割舍不开,亦或是肚子里还未稳当的亏欠。
外头的日光大得很,白久身着披发银饰冠,披风带伞的蕊儿在旁撑着,缓步慢行。
“白姑娘,我们这是去哪啊?”蕊儿忍不住的发问,自是察觉到了白久所行之路并非去往中宫,而是别路。
“自然是去太庙,拜上一拜。”白久不以为然的悠悠开口,身旁淅淅沥沥的宫人从旁走过,“我过不久,也算是要入了这里的宗脉,怎样都得先全了礼数周到吧。”
“可是白姑娘,这去太庙祭拜是何等尊崇的大事?奴婢听说过这等礼制的,得和主神成婚之后,一同进宗祠,才是郑重其事。”蕊儿困惑不已,脱口而出的跟白久又说了些规矩。
仅仅几步台阶之遥,抬头看去,迎风吹过的高处,就是香火浸透的宗祠了。
白久不再搭理蕊儿所说,感慨万千:“这的宗祠,不曾变过就好。”
“白姑娘倒是自知之明得很,蕊儿你到底是个奴婢,怎能知道这位未来娘娘的良苦用心?”听这声音嗓门极大,白久看去的确是玉千,她一如昨日的带着身后一些司衣局的宫女,气势磅礴的上前来,行的还是不知轻重的蹲身礼,“奴婢司衣局宫女玉千,见过以婵宫白姑娘。”
“玉千,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嚣张跋扈,不曾想你连太庙都敢来得。”白久双目一瞬变得睥睨,满是不悦的看向她,“如今你区区一个奴婢,还敢在这对我不知上下有序的行此等小礼,是司衣局掌衣不曾教导过你宫中礼仪吗?”
这太庙里头是云苏国历代王室,及她不少的段氏祖先,阿娘也是在里头的,她无法就此息事宁人,得当断则断,算算这新旧账了。
“说起上下有序的规矩,奴婢今日前来,正是奉了内务府的命,前来跟姑娘您嘱托几句。”玉千僵硬着笑脸,双目怒目而视,“未曾封妃名分者,位底于宫人,乃是常事,更何况我们进宫的女子,多是达官贵人出生的小姐,归根结底,您出身不明卑贱,自踏入正门之后,受了我们多少礼仪,您也不曾谢谢,自己是否受的起?”
“花花草草,莺莺燕燕,进宫为奴为婢,本是不足为奇,玉千姑娘竟能够如此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是将昨日那件事告知过掌衣大人了?”白久三言两语,就折了玉千的这些教训,“连宗人府都不曾将我看得低贱,可看来玉千姑娘,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只在区区司衣局,还真就委屈你了。”
“奴婢以往在家中时,父亲时常说,这世上的人,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玉千拽紧了拳头,明面上依旧笑着,猛的上前几步拉起了袖子,瞪大了眼睛的质问她,“白久姑娘,你可知那重惊鸿刚进司衣局后,是用了何等恶毒的办法,才会弄得我这双臂如此模样?”
“这……这淤痕,看上去分明愈合结痂了好久,怎会还是这样的乌黑颜色?”蕊儿站在最前边护着白久,将这狰狞尽收眼底。
“你是被冰火两重天所伤的?”白久眉宇不禁皱起,“是以上砸冰,下烫火这样的手段办法,你是欠了重惊鸿什么天大的冤屈吗?”
“我之前和她素未谋面,哪能谈得上血海深仇?!”玉千又遮回了袖子,满面所剩下愁苦怨恨,“白久姑娘,你怕是不知道她重惊鸿的门道有多少,我不过是当初第一次见她,看不惯她的身份,打压了她几句,她就这般变本加厉。”
“我见你本就是刚离家的样子,被她这样一倒腾,可是记住教训了?”白久推开了蕊儿护着自己的手臂,不顾玉千骤然惊骇的上前,给她了一瓶药,“这个你先拿去,日日涂抹,用完了自然就见好了。”
“白姑娘这是什么意思?”玉千软了下来,喜厌全盘托出,看着手里的药瓶不敢收下。
“我带走她以后,不消几下,就因为出身相同,嫉妒我一来就有如此安逸面子,当下就跟我撕破了脸。”白久见她是个亮堂人,自己也不藏着掖着了,“你今后还是不要接近她了,就算是出气也不行,以她这样的心性,人皆草木起来,你怎么死的都不划算。”
“原来是我一直横冲直撞,错怪了您,可白姑娘也是刚入宫,还身怀六甲,这药固然是太过贵重,奴婢收不得。”玉千正经着,小心翼翼的捧着药瓶跪下,“您还是收回去吧,奴婢的伤疤不打紧,反正奴婢这辈子,也不打算出嫁了。”
“你父亲难道没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身体到底是自己的,怎能不珍惜?”白久未露出过多喜色,淡然让她收下,可自己已经无法弯下腰,索性让她自己拿回去了,“我还得去太庙祭拜,不好再耽搁,我们就此别过吧,要是让别人发现你在这,那就不好了。”
“奴婢恭送白姑娘。”玉千双手拿着药瓶,又跪着行了大礼。
白久暗自松了口气,任由蕊儿扶着抬起脚来,一步一步上了台阶。
她心头曾长久有过一种念想,那便是回家,再就是寻一人。
她心头明白知道,那人便在她故乡,寻见他,就可了却她心中执念。
她本是死后一无所用,拖着沉重如山,生死归一的身体,苟延残喘,再摸爬滚打个几年,到那时,她想着自己大可全身而退,无所牵挂了。
以此惩戒,大道至死,职尽身陨也。
白久提起衣衫裙摆,她此时抬头看不清脚下的路,余光隐约瞥见有人躲于拐角回廊处,探头看她,自己下意识站稳了双脚,警惕看去的一瞬,下身顿时悬空。
“白姑娘!”蕊儿未能反应过来拉住她,一时只顾着叫喊了出来,手忙脚乱的先跟着跌下了台阶上,“来人啊!快来人啊!”
“白姑娘快要摔下来了!快去叫主神过来!”边走边想的玉千还未走远,张罗起了自己身边跟着的几个宫女。
“这是怎么了?”角落头的重惊鸿趁乱拿着绣好的样品,混入其中,像是刚路过闻声而来的。
上来就扶着玉千旁边,伸手就要帮忙搭理摔入她怀中,被接住了的白久。
“拿开你的脏手,你这晦气东西!”玉千抬起手腕就将她挥倒在地,低下头只顾着询问:“白姑娘你没事吧?快醒醒,主神等会就要来了。”
“玉千姐姐,都这时候了,你就别在这发我的脾气,赶紧将白姑娘抬回去救治吧!”重惊鸿焦急万分的大声说话,“你这样执意让主神来,莫非方才是你推的白姑娘?”
“你在这血口喷人什么!白姑娘和我分别时都是相反而行,我又如何推她?”玉千的性子一点就着的急,受不得污蔑冤屈,“倒是你,我们都去叫主神来,只有你想着去叫医官,竟不知道主神对白姑娘下过令,除主神以外,任何人都不可救治白姑娘吗?!”
确实如此,皇宫中大有交际的医官,十有八九和外臣有关系,白久刚回宫,生怕这风头大的时候被人暗算了小产,鹤容世防的就是这个。
“照影而生之人,已经开始了她的报复。”占星高塔阁中,少司命抬头望天光撒下之处。
自她双目损毁之后,塔内除了她手底下的人,都不曾有人电灯,少许人鱼烛不分昼夜的遍布角落,依旧算不得亮堂。
“主神请随奴婢往这边走。”前去中宫冒死通报的司衣局宫女,跑在最前马不停蹄,“前边就是太庙了,白姑娘就是在太庙门口摔着的!”
“该死……”鹤容世低声呵道,不知是在说什么,怪就怪在自己听进了她的话,一头栽进去的忙不迭,导致难以分身乏术的去顾她左右。
或是悔不当初,就不该固执己见,心急如焚的带她回主京,自以为重惊鸿的问题并未发难,竟就如此粗心大意,操之过急。
“主神您放心,我来报信的时候,已经看到玉千姐姐接住白姑娘了。”那司衣局的小宫女也是好心,几步赶到了台阶口,继续大步跑了上去。
“白姑娘!”那小宫女喊了声,盼着她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应。
“鹤容世……鹤容世……”唯独白久昏迷梦魇着的喃喃呼喊。
“让开,我来了,不用怕。”鹤容世一听就应,撞开了玉千,一手揽过她入怀中,另一只手紧握她满是汗的手。
“嗡——!”触之一刹,鹤容世双目猛睁,泛光猩红,周遭玉千等人齐齐倒地。
“啊!”独她重惊鸿吃痛惊叫,双手迸裂满是鲜血。
推波助澜,挣扎着再起轩然大波,以红为镇,还此间乱世安康,双生安好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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