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百里,远近闻名,我之为命,因爱为卿;水滴石穿,卧薪尝胆,终有得偿所愿。
近日来便是一年之中的七月半,亦是举国同庆,我云苏国公主的生辰。
虽说月族近日与云苏发生了些疙瘩,但祸不冲喜,有眼见的人都不会这么不聪明不来捧场的,若是供奉的好,事情还可以会化干戈为玉帛,皆大欢喜。
云苏举国上下皆知,这段久卿虽是个不好啃的硬疙瘩,但贵在她是公主,还是正统的大禹嫡出血脉,习得圣贤书,从内而外的金枝玉叶,这世上唯有此贵人难得,便也不过如此吧。
正是此等良机,雨师赋定会再次出头,段久卿心中自知他心性毛燥记仇,性情中人,不过鹤容世下手更是颇为狠辣,下手没个轻重,虽说是为她出头的,但也是多少得罪了他。
而这鹤容世在外人看来,就是个清冷俊逸,利落孤高,目中无人,乖戾狠辣的一头狼,甚是带着这般气场,又听闻他两次出手,那些个人的下场都足够让人闻风丧胆,可谓是风头一时无两,他敢说二,自是没人敢上来跟他说一的。
这倒是像公主带出来的人,不过公主倒是桀骜不驯,为人低调,待人倒是温和,更是极少出手,不过道听途说,她的修为可是举手投足就能让你生不如死,肝肠寸断。
自上古时期,大禹治水受人尊敬,当之为王,他的后代皆是世世代代皆如此,正统一支便是云苏现今皇室,而这段久卿天生有一半是随了母亲的火脉,自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位水火不侵的狐仙。
要不是陛下阻止,她定早就在五年前,仅仅是十五岁的时候就飞升了。
故此她未经天雷,神格尚在,一半为仙,终生不为官。
“鹤容世,昨夜你解了我多年梦魇,我甚是感激,你有什么事,是我这个公主可以做到的,尽管开口,这点能耐,我还是有的。”自打昨日后,段久卿战战兢兢的不敢待见他,舒缓了一整日,才理直气壮的同他谈判。
这会子他们已经在宫门外边走边说了,外面倒也人来人往,是要布置今天的日子,她二十了,生辰定不乏王孙贵族的处心积虑的殷勤,毕竟她这般出生,实在是算得上发家致富,前途无量的女子,求娶是很正常的。
“公主这是要过河拆桥了?”鹤容世冷不丁的如此说,“我所要的东西从来不会出自于他人之手,解了你的梦是一报还一报,并不是想让你亏欠我。”
“你对我做的事我样样都记着,但是你总不能供着我过下半辈子,这不是办法。”段久卿话里有话的同他暗示,毕竟她终归还是要外嫁出去,“你才十八,日子还长。”
鹤容世是男子,还是小有成就的人才,神侍定不是长久之计,五年来她照拂他算是看得见安心些,宫里愤恨妒忌他的人尚在暗处还未浮出水面,她这一走,他当然就大难临头了。
“公主殿下定是顾虑雨师赋求娶你加以伺机报复,我说的对吗?”鹤容世倒是没有什么忌口,毕竟他向来如此,说出去的话,不怕谁打上门,毕竟没人想找死。
“你既然心里知道,我就不多说了,你我缘分就此别过,你与我萍水相逢,你能够待我这般已是仁至义尽,我理应送送你。”段久卿扯扯了嘴角笑了笑,倒是奇怪,竟笑不出来,就连平时的假笑都不行。
“我不会走的,我也走不了。”段久卿停靠到了宫门边上,转过头来像是在看天,低垂眼睑竟是在看她,“公主明察秋毫,想必也知道这五年顺遂,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吧?”
“……知道,那么你来这里,一开始就是顺应天意,黄雀在后的灭了月族吧?”段久卿有些遭受抨击的靠在了宫门另一边的红墙上,转过头来谨慎的看他,“你那天叫我杀了你,也是因为这个?”
“如你所言。”鹤容世点了点头,倒是爽朗,“公主的梦倒也告诉我,月族存留本就侥幸。”
“真够讽刺的,原来我不止救了你一人。”段久卿叹气,她做了这么久的梦,天天被这真相所折磨,竟能如此阴差阳错。
“所以这事,在我,更在你。”鹤容世目不转睛,走到她身侧一手撑着墙,完全遮挡了她的身形。
“你在逼我?”段久卿倒是觉得有些意思,倒不是怕,是真觉得有意思,又开口调侃:“难怪你伤人如此无所顾虑。”
“我早就说过,他们理应如此。”鹤容世倒是理所应当,“我本就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你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了,我还知道你当初能够因为一棵树没结果子,就诅咒让它枯萎了,好大的威风啊。”段久卿笑了出来,开始扒他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不过她真的是随口一提。
自从那晚他改变了她的梦境以后,和他早就达成了共识。
“那是因为它实在无用啊,我想公主殿下必定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一次不忠终生不用的规矩吧。”他现在这样说话居高临下的样子,似乎从刚刚开始就是在教训她,毕竟在伊甸园这般的供应圣地,这种树本就该处理教训。
段久卿仔细端详了他,抬起手来点了点他那笔挺的鼻梁,这五年来跟着自己吃好喝好,他这身行头倒是崭新,大多是黑披风,有长有短,有开有闭,像极了个文弱法师,偏偏又长了这么个高个,长发披肩,里头是规矩的白衬衫,袖口折了起来像极了那些官家的请安袖,裤子竟是贴身,长靴为配,腿倒是利落纤长。
单从这头发他与常人无异,眼底却是深深的血红,那把刃如羽可开可闭的拉伸自如的剑,被他取名为经羽,绑在腰间,剑刃竟是极为罕见的通体白色,也就他会如此把一个即为锋利的兵器如此作贱了,倒是有灵认主,通人性。
不知是过去哪一年,有人见他这把剑好,就想偷,却不想触之见血,并因此惊动了它,弄得个全身遍体鳞伤的结果。
毕竟修士院这种人大有人在,好东西当然可以靠本事抢,只可惜经羽这般的,都不知是哪来的小妖精,只认人。
段久卿端详他腰间的经羽,倒是开了窍,倒是不会如此扯别人腰带剑,因为鹤容世连碰都不让她碰,随即就怕极了她那双手,退开了几步,脸色异样:“公主这是要劫财还是劫色?”
的确,他腰倒是干练精细,被经羽勒得瘦而显肉,他常年练得功法,定是结实得很了。
“看来还没长大啊?”段久卿轻笑出声,本想只是逗逗他,没想到他竟炸了毛,“那我可否问你一下,你们那边都是如何为政的?竟让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过来。”
“这倒是没有太多复杂,在我们那里,除了原神,除非创世大天使,没人能够有资格和我相提并论。”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显而易见的不以为然,摆手几步轻快的走到她旁边歪头笑罢,“不过创世大天使也只是伺候我的仆从,反正我说话没人会不听,所以公主殿下是我第一个朋友呢。”
天使再位高权重也不及他万分之一,这话的确不假,也就他脾气柔顺,惯得米迦勒罢了,路西法那次,就连加百列也不得不听命而照做。
“……那我该叫你什么才合适呢?大殿下?”段久卿最是喜欢调侃鹤容世,位高权重又如何,终归是自己救回来的,于情于理救命之恩大于天,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什么啊,我还是喜欢公主殿下叫我的名字的样子,最是温柔了。”鹤容世不是个常笑的人,他这一笑啊,跟孩童无异。
“你啊……”段久卿无奈罢,余光倒是不经意间瞥见了……“小心!”
段久卿眼疾手快,拉着鹤容世的臂膀就转身到他前面了。
“砰!”如此这般竟是她的一掌碰撞到了机械铁甲?!不由得这后劲上来,竟是伤到了几分胫骨,她看着手掌微微颤抖忍不住疼的低叹一声:“咳,这……这不会就是……雨龙?”
“唰!”一道黑影划光般的甩出一道白光刃,转瞬而来便是摩擦上了铠甲的声响,打出一大片的烟尘。
“哪来的乱铁,我还以为不是个人呢。”鹤容世随即落地,居高临下蔑视前方。
“这热闹,是要打架了?”这宫里王孙贵族走动的也多,这动静一出,随即人潮汹涌而来,远远的凑在一起看。
“公主殿下竟然受伤了,他旁边的是那修士院第一的鹤公子吧?”
“鹤公子刚刚那一击,那人定是扛不住了。”
“公主生辰,竟会入这等杂碎,快去启禀陛下!”宫人们倒是机警。
刚刚出手过快,段久卿和鹤容世都清楚,那是从鹤容世身后打来的一击。
“好久不见,久卿。”瞧清楚了,那是青铜铁制成的碧色银边装甲,头盔一撤,是金发碧眼的雨师赋!
“你到底要做什么,有什么事,你也不应该这样大动干戈!”段久卿刚刚接他那一击,心里愤恨难平,有段时间不见,她心里早就对雨师赋的情义与恨此消彼长了!
“我是来揭开你身边这个无耻之徒的罪行的!”雨师赋直指鹤容世,“他那晚偷闯藏书阁,妄想偷盗秘典!”
“雨师赋,光天化日岂能容你胡言!”景焕云赶来的倒快,“倒是你,无故在宫里伤人,你可知该当何罪!”
“……”鹤容世倒是恍然大悟了。
“主神,这件事可能会有些凶险,伊甸园位处东方,据巡查结果,在云苏国的藏书阁地底。”拉斐尔恰逢这时告诉了他这等消息,“我观察过了,你能够在云苏国种无花果,很大可能是在伊甸园附近,而且云苏国的灵气本源也与伊甸园如出一辙。”
难怪云苏国人杰地灵,难怪会有那一条裂缝,这块岛国,分明是当年分割而出,遗世独立,与世隔绝的伊甸园啊!
“可为什么会在地底呢?”鹤容世纳闷了,“难道是他藏起来的?真是保险。”
上帝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也难怪世人皆说伊甸园根本不存在,这根本就近在眼前!
“我知道了,这一定会有进去的机关,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会报备你们的。”鹤容世应了下来,并且由此半夜而潜入藏书阁。
他之所以不会跟任何人说,那自然是上辈子欠的,什么都说出来,结果招人妒忌猜疑,甚至还会以此做文章,他也没有这么多心力浪费在再钉十字架再死一次这过家家的事上,活着,总是能有更多。
伊甸园是他成名副其实主神的必经之路,没必要昭告天下,他进去是要经历什么事,从一开始就是这般。
可是明明这藏书阁的门,是孟挽歌守的,更是他让自己进去的。
“诸位稍安勿躁,我是代陛下过来理事的,若是伤及无辜就不好了。”闻言而来,孟挽歌真是来的正好。
“孟公子,你来得正好,那晚的事,你应该知道才对。”雨师赋看到他来了,反而是见到了救世主,退出了武装。
弄得鹤容世眼皮跳,这难道……
“这事我已经禀明了陛下,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但雨师将军所行实在是目无王法,所以请您出宫,今日之时就别再插手了。”孟挽歌走到了雨师赋这边,好生的说了几句,好似谈妥了。
这雨师赋竟就如此打发走了?逢场作戏,鹤容世心知肚明,嘴角扯出来了一个弧度,便是收起了经羽,走上前来。
“孟公子,今晚我一定还会如期而至来藏书阁苦读的,真是感谢公子您的慷慨款待啊。”眼见得鹤容世笑脸相迎自然而然的拍了拍孟挽歌的肩膀,像是一回生二回熟。
“……”孟挽歌的身体显然僵硬了几分,愣了几下,转身而来便是一脸严肃如临大敌般的色变:“未曾想鹤公子如此恶毒,怎可以在此血口喷人呢?”
段久卿有些震惊,但的确细想,于理不合,鹤容世有什么必要要入藏书阁呢?更何况是孟挽歌镇守的,明显是贼喊捉贼,他定是同流合污。
“我觉得此事不能如此草率定夺。”段久卿开口上前来走到了鹤容世身前,倒是没想到,眼见得她这个不可一世的姿态定是势在必得了,眼神冷然的定睛微微打量着孟挽歌:“众所周知,藏书阁乃我云苏国重中之重,且就这一亩三分地,以孟大哥的身手,平常人踏进一步都是个问题,再不济也可以通报羽林军,出现如此纰漏,不应该先去请罪自省吗?”
“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孟挽歌顿时低了头,段久卿的说教,可是任何人都招架不住的。
“再者,鹤容世是我宫里的人,除非是父王,不然就凭你的照面,不想过问我就想带走他,可是目无尊长。”杀疯了,段久卿最后四字真的杀疯了。
“公主赎罪!臣这就给您让路,回了陛下的诏命。”孟挽歌身子一侧,周边人有样学样的让出一条道来。
“……”段久卿也只好转过头示意鹤容世:“走吧。”
“好。”鹤容世心里踏实,只要不是这里一套外一套的人跟过来,那么这件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毕竟段久卿的权势可是远近闻名,她发话,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倒是和她父母倒是一般的强势。
孟挽歌啊孟挽歌,果然是表面做好的这般人,要不是鹤容世在段久卿身边待久了,心眼多的可以把自己埋个坑……
他鹤容世的确是没人性,真够侮辱的,没人性还要这般大费周章对付人,他堂堂生来便是主神的命,从未受过如此折磨。
也罢,要来的终归还是要来的,就怕不是要吓着陛下。
“你在这住了这么久,我还没能知道你名字呢,你是谁来着?”段印染倒是没什么脸色,见着他还哄孩子般的和蔼一笑,“坐吧,我先把这点事做完。”
“谢谢陛下。”鹤容世还是行了礼,头一回自己入了坐。
真是白驹过隙,一晃都已然五年过去,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段印染近日的确闭关一般的极少出入,像是在解决什么棘手的事,眼见得已经写了好几张纸的阵法图了,鹤容世实属无聊,凑上前来仔细观摩。
“陛下,竟然能够把这么多不同的阵法毫无矛盾弊端的组合在一起,是哪里的灵力泉眼不够稳定了吗?”鹤容世一目了然,这么天衣无缝的缝缝补补,自然是封印阵了,“依我看,堵塞还不如疏通,道道相连,这样就能循环反复,不会溢出来了。”
“可是泉眼在地底深处,这该怎么办?”段印染倒是入得了眼他的说法,甚是想让他再说说。
“这是根基问题,云苏国四面临海,陆地极少,但这海水之中不乏灵兽日益增长,故此这灵力便无法扩散,再这样下去,整个云苏国都会……”鹤容世张口就来,对于活物灵脉,他熟悉得不得了,就算是吸血鬼,只要存在这地上的一切生灵,他都滚瓜烂熟,“灵力爆满而亡。”
“那该怎么办?”段印染显然几近崩溃,忽然盯紧了他,“你去藏书阁,是不是也发现了那地底下的动静?”
“……陛下,我只是在找一个地方,那是我的使命所在。”鹤容世学不会撒谎,还是旁敲侧击的说了点实话,段印染未免把他想的太好了,毕竟他来这里的目的只是实行诺亚方舟的计划。
“哦?是什么?”段印染也问了,倒是没有生气。
“我……我不能说,对不起陛下,如果我说了,可能所有人都会受到牵连。”鹤容世此话不假,伊甸园自被上帝诅咒以后,园内的生命树果实泛滥成灾,怕是整片都变为了雷区,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而这些人该死的好奇心,就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了。
“没事,你不说自有你的苦衷,你一直都是个心存善念的孩子,虽然不在我身边长大,但是你做的事我尽数都看在眼中。”段印染拍了拍他的肩膀,垂头丧气的扶额,“看来是我云苏气数将近,可悲我这一生都栽到了这上头,还不能求得一线生机。”
“陛下,我斗胆去一探究竟。”鹤容世见状,见缝插针的跪下了,“只求陛下帮我掩人耳目,不祸及无辜。”
“你是说,你一个人吗?久卿那孩子见你无缘无故离开,定会不安心的。”段印染心里门清,久卿那孩子虽说门面上厉害,可心里孤寂得很,做爹娘也弥补不了她,甚至对她的一些隐藏毫无察觉。
“那就给我搬一个罪名,这样公主就不会为我这个带罪之身涉险了。”鹤容世铁了心如此,本来这伊甸园早就成了一个祸害,本该由他来了结,生死不论。
为之而生,舍生取义,终是未变这初心,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终有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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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没想到吧
微末:我写的剧情你们永远猜不到
微末:
微末:伊甸园副本,即将打开
微末:商照薰前来作妖
微末:建军节双更
微末:奉上
微末:庆祝我国建军
微末:看到这里大家应该心里有谱了,鹤容世和耶稣是一个灵魂
微末:鹤容世是由生命树的果实变化而来的不死之身
微末:刚刚变化而来的时候,被路西法拐走
微末:
微末:导致生性残忍
微末:是个经历万千磨难初心不改毫无人性仁慈残忍的一个神呢
微末:段久卿呢是个有主见的人,谨慎而色厉内敛,却因此受过精神折磨却对一切被害者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微末:孟挽歌是藏的很深的人,他内心铭记当年沧澜被害,内心极其排斥西方异族人(鹤容世),所以已经和雨师赋他们同流合污了,不想段久卿和他越走越近
微末:好了今天就这样,下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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