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夺之初,机关玄术,自古而生来的方术结合,即便是层出不穷深如迷宫困顿无数机关至死的一道困界,世人通称——罗生门。
以前旧世界尚在的时候,是有这么一道鬼地方,曾是上古人研制无上法术修道而成的地界,不同于寻常灵力充沛的宝地可随意触碰驻扎,除非是另想入其中一探究竟,历练一番,亦或是说想寻其中封锁至深处的宝物。
其实也不是什么叱咤风云无上至宝,就凭罗生门道道至死的迷宫机巧,它本身就是个宝物。
一道至死迷宫的利器至宝,不为人所用,古怪幽深极恐。
亦是之后有人取得其中奥妙,创造出类似这般伦理似模像样的结界术,但步骤形法诡异至极,皆是引得修士走火入魔的歪门邪道,故此被列为魔道之一。
又因此为妖魔鬼怪的捷径秘术,可轻而易举掌握精通,从而引发无尽危害苍生的大乱。
罗生门的秘籍恰巧最后典藏于云苏国的藏书阁中,后遭终世年月族入侵,下落不明。
“呃……”商照薰身形一陷,低头注视到脚上一只黑气尿绕的枯手,提心一寒,“你到底还是出手了,难怪煞费苦心控制了这栋阁楼,布满了你的结界……”
“感谢夸奖,你果然是个有眼光的人,可惜你现在的情形,比起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该当当心一下你自己吧?”致子悠然飘过来了一句,声音在商照薰鸦雀无声的四周余音绕梁。
动静逐渐道道皆抵碰出了一道墙,商照薰猛的抬头回头看去,对上了致子的眼神,移至不远处的白久。
这一层新出现的结界自当不妙,商照薰另一只脚踩地跳起纵身跃去,伸手大喊:“伤害你们的凶手就在你们身后!她是你们的宿敌,鹤容世!你听到了吗?!听到了……”
“啊……”她扯得喉咙嘶哑,四肢脖颈随即束腹捆绑嘞得她跪地不起。
“将军,请允许我去与各道来宾拜见,略先失陪了。”致子再度站起,适才突然出现捣腾了雨师赋以后,她又走了回来,这会子郑重其事的同藤野劲夫打告辞。
“你去吧。”藤野劲夫点头应允,致子蹲身礼转身离开,信步走来。
“她到底要干什么?”商照薰不禁喃喃心道,她眼眸余光死盯着看,着眼可见致子向她而来,脚下影子一步一步转变为青面獠牙三头六臂悬空浮腾的怪物。
“当然是为你而来。”致子眯眯笑颜,睁开双眸,红光血色光芒绽开。
“不……”商照薰见状,心底一目了然致子此话不假,但她的真身不说如何顶天厉害,自己大抵不是对手被折磨致死也有可能。
商照薰全身奋力膝盖腿脚向后挪动,缓慢丝毫,惊恐疑惑向致子道:“我分明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杀我?”
“可你的眼睛啊,看到了我的所有。”致子恍然间悲天悯人的一道高声,抬手蹲在了商照薰面前,居高临下咫尺之间,听到她低声叹了一口气,“而你啊,是一副被折磨得不上不下的废物,非要来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又是为了觊觎怎样的高位呢?”
“我一生所愿从未更改,只想杀了他们。”商照薰脸色乍然狠厉愤恨无比,血丝布满的眼眸恐怖毒恶,真得如同真情流露,与致子眼神相对。
“哦?他们?”致子声量一提,大感兴致。
“到底是谁,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商照薰坚定不移,咬牙切齿,原地不动的望去不远处的鹤容世,“我身上剥离的东西,失去的地位都是他们亲手做的,至始至终我不曾有错于他们,这仇不共戴天,就算是豁出了这条性命,同归于尽也要让他们偿还。”
“真是这样吗?”致子看了看鹤容世又低头折回,惺忪得摇头晃脑,笑得柔荑,“我刚刚可是都听见了,只可惜离得太远了,真可惜,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到呢……”
“……”商照薰顷刻呆住,无言以对,眼眸低垂低下了头,赫然低声波澜不惊,“我看你这道结界虽然复杂,可结界,依旧只是结界而已。”
“话虽如此,那也只是你以为而已。”致子转过身上前几步,一脚踩得商照薰脖颈捶地碾压,“当今,不止是你,连他们都只是残兵败将,不堪一击呢。”
“这么久了还没想好吗?”鹤容世有些许犯困,已然无聊至极就此作罢了,“这些问题也是我当下棘手难题,我倒也无心跟你玩这些。”
“你说什么?鹤容世,这场胜负你根本就没打算分出个高下吗?”重惊鸿震惊,随后心头由内而外的屈辱油然而生,双手拍落扶着瞭望台,高声力竭道,“还以为生死一别,你会有所长进,如今看来还是分毫未变,想来求我的话,到底是相识一场,我也不会拘泥。”
“废话倒是一堆,你说得出一个字来吗?”鹤容世难以费解,极不耐烦的横眉冷对,“反倒是,集国大会不该浪费在你这等金玉其外的人身上,成王败寇,你我之间就是这样。”
“……”重惊鸿一时语塞,鹤容世果不其然比段久卿还要棋高一着,难以相处,堪比以前傅辞同他说话时不减分毫,她只能硬着头皮迎难而上,“可是细数下来你我之间无冤无仇,你非要这样同我无话可说吗?”
“当真是各说各的。”卜凡看在眼里,当判立下,“话说,这真的会是段久卿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帝君反折一问,慢条斯理的泯了一口茶,并不打算看过去。
“传说中的段久卿,可不是什么谈情说爱的小家碧玉,其计谋聪慧枭雄之姿,就算遇到鹤容世,也不能是这样的。”卜凡寥寥几句,深思熟虑道破天机,“要不然当初大婚,她当真是如此这般的话,哪里可能舍得?”
“那以你说,这段久卿是太过奇怪了?”朔风转头问道,倒是也对这一景象看得出奇怪之处,“相比之下,他身边带着的那个现任夫人,倒是云淡风轻,没有这么黏人紧张他。”
“你看得倒是很仔细老道。”卜凡道也不忘调侃一二,谈笑风生。
“不对,你们说这个段久卿和传闻中的不一样?”帝君登时起身,转头看去,这一看瞳孔地震,出口低声闷一句道,“那的确不是她,这里的一切,恐怕也已经变得不再真实了。”
他话音刚落,周身其余人频频起身,神色紧张。
“这到底是什么法术?”花泷冷汗直冒,平生擅长幻术也瞧不出来有什么端倪,大受抨击。
“不是幻术,这是魔道之一的巫术。”方才对鹤容世和白久颇为鉴赏的少女悠然起身,不缓不慢神色淡然看透一切,“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恐怕要寻找出破口,需要一定的时间。”
“我们现在就不能动手吗?”朔风慌了神,手里的折扇使劲扇风。
“也不是没有办法。”她又忽然如此说着转头目光落到了白久身上,“倘若真要走捷径解眼前的燃眉之急,眼前就有一人能帮我们度过此劫。”
“紫徽,这玩笑可开不得。”花泷纳罕至极,顺目看去心凉了半截,“她身上顶多是个身有灵力的凡修,哪有比得过我们的本事?倒不如是我们庇护她才对,也好还了欠鹤容世的。”
“不,她现在的凡人体态只不过是其中之一,隐藏得再好,我也能洞察得到她的能耐,以及她的功法清明通透,正是幻术魔道一类的克星。”紫徽面无波澜眼底古井无波,声道悠悠不动声色,但出口是难得的中肯,“万物相克,从来不论强弱之分,这世上无人会有功法是完美的。”
“紫徽说的没错,冤有头债有主,那位夫人跟我们素未谋面,无冤无仇的,可以一试。”帝君信眼看着白久,忍着心头强烈的似曾相识,应允了下来,“我先去打个照面。”
“你看他,多年以来毫无长进,跟傅大人你比起来,着实是算不得什么良配。”白久听闻了一旁的动静,一番不以为然的嘲弄,饮了一口放下高脚杯,忽起千般思绪,“不过他行事作风还是有些深得我心,能堪重用,我倒也认了。”
“过谦了,主神到底是出生上位大能,我不过一介凡人,多年过去已经变得年老沧桑,再过些年便要命不久矣了。”傅辞应是笑了一声附和,心不在焉的奉承了几句,“看来您心中挂怀的这件事,大抵是和阿兰有关了。”
“没错,不愧是傅大人,说来这世上少有同乡会,你我之间也该当珍惜,互相信任。”白久好整以暇,话里话外带了些弦外之音,“可惜大人你已然今非昔比,时不我待,你与我阿姐的婚事,当真还要继续吗?”
“殿下认为的话,我也心甘情愿,这婚事理当作废,阿兰神女之身,理应去寻个门当户对的归宿。”傅辞敛沉波澜,处变不惊的反应连是动弹都不动弹一番。
“我看大人的脸色波澜不惊,想必也已经是意料之中。”白久也不管不顾他心里那点算盘,单刀直入提起高脚杯摇了摇,“你既然已经应下,那么阿姐也毫无必要留在你府中,我即刻将人接回去。”
“为什么要接她走?”傅辞这时突然笑道,“殿下看得出的处境,阿兰自当也看得出来,至于她是否要走,得凭她心里所想。”
“哦?傅大人好手段。”白久硬生生变了脸色,煞白难看得不行,面纱盖下一饮而尽,砰一声砸落案上,“即便如此,到时还请大人亲眼看着。”
“殿下抬举,用不着微臣抬头看,自会事办功成。”傅辞笑得些许皮肉之意,低头猛灌了一口下去,“预祝殿下马到成功。”
“借你吉言,我势在必得。”白久悠然舒缓了神色,手臂弯背托腮看向了鹤容世,喃喃嘀咕,“怎么还没好?难不成是眉目传情看对眼了?”
当真还是一如既往的调侃鹤容世的为人处世,论说少年情窦初开,段久卿打以前到现在,就没见他有过,一直像个没断奶的孩童,屁颠屁颠的跟在她身后。
至于之后发生的那些荒唐事,段久卿自己胸有大志,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鹤容世以的出生,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生下来未必不好,总比她的处境会佳成许多。
不仅如此,这个孩子的地位绝无仅有,出生以后必定是兴国邦,助苍生,母凭子贵只是皮肉短浅可见的利益,整个段氏直至蔓延到整个尚海城,万寿无疆指日可待。
“中州神官帝君,拜见主神夫人。”忽然从后传来一声参拜,惊得白久惊梦而醒,眼前人照旧以前姿容样貌鞠躬行礼,不觉自己也跟着头脑心弦紧绷站了起来。
“免礼,不知帝君大人前来有何造访?”白久垂眸蹲身回礼,眨巴着眼些许慌乱,和颜悦色的迎上。
“夫人不必紧张,主神威名远扬足有十几年,我等相当敬佩,趁此机会上来和夫人打个照面。”帝君如是此说,从容不迫的笑了笑。
“……”九重天到底怎么变成了中州名下,这一称呼晃得白久魂不守舍多生疑惑,只觉眼前人看得出境况并不好,毕竟当时辉煌她有幸得见。
当初九重天的神官们个个趾高气昂不可一世,以足够高深的资历与功德无量纷纷对她的德不配位大为不满,着实虽说白久从未记恨过一刻,但也尤为深刻。
“夫人,夫人?”帝君见她愣了神,多次呼唤道,“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啊,失礼了。”白久作罢,姑且走一步看一步,扫视一旁对面的那些个初出茅庐稚嫩少年的神官,心里落了些底,“倘若我猜的没错的话,帝君前来有事相求,不知是所为何事?”
“夫人当真是慧眼如炬,我等眼前遇到了一介棘手的咒术难以化解,来向您讨教一二。”帝君开口欢快应声,随即戛然而止,眼色示意尽收白久眼底。
“是个怎样的咒术?”白久不作拒绝掩盖,爽快刨根问底。
“罗生门,夫人可有听过?”帝君水到渠成应了下一句,似早有预谋,话里有话。
“听过。”白久稍加思索,答得轻快,耍了一口云苏国时的口音,“怎的,难不成这方相似的邪术,尔等一众神官,竟无人可破?”
“非也。”帝君摇头,再开口便是古言串如珠,“瓮中之鳖,自然无能为力。”
“怎会如此?”白久顿时心领神会其中奥妙,心悬凉透四下周遭环顾看去,落到了黑得无光无影的楼梯口处,“我知道了,就在那边。”
说着踏步前去,帝君紧跟其后,目不转睛看着的神官一众紧跟,一时间人潮海覆。
“你们留步在这掩护,我过去就好。”白久这下看得更清楚,那股黑烟混动蔓延,像似有人在里头挣扎不休手脚乱踢。
“还请夫人小心。”帝君只得驻足,眼前事物不知真貌,鹤容世以后他心头所念的就是保重自身了。
“多少年来,我对你的养育之恩就如此不值一提。”重惊鸿卯足了力气再来了一句,致子挑明了让她拖延住鹤容世,但是经过方才一番口舌之争,鹤容世油盐不进,她压根只是强弩之末,姑且破罐子破摔,恨铁不成钢,“你可当真出息,占了我云苏国的国土另觅新欢,我欣慰至极。”
“你心知肚明就好,心里如果有什么不满最好别来跟我说。”鹤容世乏味至极,甩了个白眼转身离去,撂了句话,“到此为止吧,西部能人也不过如此。”
“鹤容世你这又是什么意思?给我回来!还没分出胜负呢!”重惊鸿急得跳脚,哑然无济于事,另一方瞭望台早已空无一人。
“啊,这……”主持人也吃了个哑巴黄连,尴尬不已,咳嗽了一声拿起话筒,郑重其事道,“那么西部发言就此结束,下面有请中州席……唉?列位贵宾人呢?”
“啊!”白久走近,黑雾动弹成型踢动发出呻吟,逐渐瞧出来了面庞轮廓……
里边这人是个身上缺了一块骨的女子,而且位置正好在天灵盖。
“鹤容世!你听到了吗?”风吹迂回处,耳旁忽现一道声响,惊得往回走的鹤容世转头一看,“这声音,难不成说是……”
“是她,商照薰?”白久低声自语,道出了真相。
“哎,这是怎么了?”雨师赋见状闯入人群上前探头,耳边又听到了一阵熟悉的传音:“伤害你们的凶手就在你们身后!”
“她是你们的宿敌!”紧跟其后的另外一句话吹进了白久耳内,抓耳挠腮般的发痒,她不禁回声问道:“商照薰,你还活着吗?”
她听得出这声音中商照薰的急促,眼前恐怕如自己所怀疑的,里头的人就是遭遇不测的她了。
“咳……快逃……啊!”这回骨骼切磋断裂,奄奄一息中迸发出最后的呼喊。
“久卿。”雨师赋上前走近,低声喊她,“商照薰她现在……”
“我知道……”白久蓦然回首,眼中颓然不定,“可我破不开片黑雾,我知道该去救她。”
“她现在就在那里面。”雨师赋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我进去把她带出来。”
“你要去送死吗?”白久呼吸一颤,极力呼喊。
“雨师校尉怎么突然走上去了?那里不是说不能过去吗?”卜凡看得惊奇。
“雨师校尉不过是个凡人,你看他,上去还拍了主神夫人的肩膀打了声招呼,像个没事人似的。”朔风提了声玩笑,“现在看来还是很安全的嘛,兴许是夫人发现了出口,我们也快走吧。”
“再等等!”帝君伸手横拦,“夫人的神情显然不对,她是在喊雨师校尉回来。”
“闪开。”恰在此刻,鹤容世瞬影冲极而过,碰开了帝君的臂膀瞬风如光忽现在他们不远处。
“终于来了啊。”致子脚下停了动作,挥手堵了商照薰的嘴,咧开的嘴角到了耳朵根,“已经满人了,想进来的话可没有这么容易哦。”
“砰——!”鹤容世猛然一撞,步伐戛然而止,抬手触摸端详,“机关结界?花样倒是不错。”
“呵呵。”致子闻声一笑,手掌一捏,“要加速了,记得把握机会啊。”
“但你这门,可就关不上了。”鹤容世同理抓裂迸发,结界光辉成廓出形,碎了一扇门,登时抬脚瞬身而入,“咻!”
“雨师赋!”白久一声呐喊传出,伸出的手中落空,脚下跳起跃身扑去。
“你怎么……”雨师赋肩头被拉得拎起全身往后倒,取而代之映入眼帘的白久不可挽回的往前,身躯极快的没入了黑雾中,“不要!”
这两字喊出时人已去,只落下他原地独自一人。
“怎么办,这到底该怎么办?”雨师赋急了眼,双腿崩溃身落屈膝,他抱臂欲哭无泪,“久卿,我对不起你啊……”
“滚。”哪能知道他刚要跪下,后头一阵大风吹得凉飕飕刺骨,瞬现黑影出现在眼前,手臂曲肘创得雨师赋飞身出去甩出好远。
“砰——!”靠墙崩裂陷入三分,看得人神一见连是愣了几许。
“不好,快来人!”最多是藤野身边的副官冲到了前面,护住了他,举着手枪大声呼喊,“快去报警,这里有暴徒殴打军官!”
重重叠叠密闭无声,碎石金玉败其中,连碎有声,破界出困。
道是见缝插针无穷尽,针锋相对头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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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末:妇女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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