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漂亮的凤目中清晰的倒映出面前人略显慌乱,分明早已手足无措,却仍然要强装镇定的模样。
烛火仿佛破开灯罩,犹如岩浆般烫的亚岱尔的脸色都在发白。
“你还好吗?”沈蔓歌沉吟一声,没管别的,把他拉到椅子上坐下,见他浑身上下都是冻伤,背上的训练服也破破烂烂。
她一贯对受伤的战士较为宽容,更何况那人算是自己的徒弟
亚岱尔什么都顾不得了,伸手就拽住沈蔓歌白的像云一样的衣袖,他在恍惚之中,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人,而是个触摸不到的妖女。他此时才发现沈蔓歌的并非一定是那般艳丽的。此时看来,她本身似乎都皎白纯洁到了雪亮如水的地步,在灯影里显得色泽温柔,那是她身上唯一不谙世故的稚嫩之色。
“格伦戴尔老师……”亚岱尔在烛火背面喘息着,“我不行了……”
老师总是透着一股独善其身的逍遥,亚岱尔扯了一下身上的训练服,感觉背后的伤口在灼烧,他从没这样过,最后只能憔悴的道了一句:
“我的衣服脏了。”
训练服上侵染出大片大片的鲜血,仿佛褪色的残红,一瓣瓣零落满地,随风飘零消散。
“我从故乡带了男装,可以凑合穿穿。”不然明天顶着这身鲜血训练,实在过于惊悚。
雅弗送了她旗袍,那件军装恰好空了下来。沈蔓歌用开玩笑的口气说着,四皇子哪里还缺衣服换?不过她倒是真的想看徒儿穿军装的样子。
亚岱尔的目光没有离开这个“长辈”,沈蔓歌淡若清风的身躯像是清晨的那缕雾曦。
海洛伊丝,你得知道,我所有的凄婉都只为识得你隔窗的美丽。
模糊而真实,单纯又浓郁。
沈蔓歌脸色稍缓:“自己到软榻上躺好。”
这到底是和她亲近之人,如今伤重至此,重伤对兰里卡罗的战士来说是家常便饭,但对沈蔓歌来说,若是这般的伤放到她身上,那便很难活到次日。
“……你想做什么?”亚岱尔满脸错愕,一副张皇失措的受惊之态。
“还能干什么?”沈蔓歌把人摁到床上,撕开他上半身的衣服,丝毫不嫌弃的看着那光裸的腹肌与后背。
包扎这种事情,沈蔓歌干得多了,一个16岁小儿而已。
身材不错,有一层肌肉,但并不像习武之人。沈蔓歌想着,她觉得自己很客观地评价。
血色淌在后背,像是盛开的山茶碎在雪地里。
沈蔓歌一瞬间感到的不是血腥,相比于以前见到的,她居然觉得又妖又艳。
“腰很细。”沈蔓歌挑眉笑道。
亚岱尔才缓过神来,脸色一片羞红。
有…有病吗?这个女的怎么那么不矜持!
“来,脱裤子。”
眼看沈蔓歌的手就要往他腰上摸去,亚岱尔一把拍开,咬牙切齿道:“男女授受不亲!”
“这里是兰里卡罗。”
沈蔓歌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这样回敬他。
亚岱尔知道自己是误会了,可还是死死捂着最后那点尊严,对上沈蔓歌从容自若的目光,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干过很多类似于这样的事情吗?
原来不止我一个会被海洛伊丝“糟蹋”!
到底是顾及了亚岱尔的颜面,沈蔓歌也意识到这不是事态紧急的战场。
“那你把前面遮住,我帮你擦后面,前面你自己擦……”
“嗯......”亚岱尔弱弱地回了一句,脱裤子,帮我擦后面?
其实他没想着要答应,但是又特别想答应。
“忍着点。”沈蔓歌似是告诫地说道,已经大半夜了,若是叫的让别人听到,克制了许久的她估计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舔干净他身后的鲜血。
作为一只吸血鬼,她已经忍耐很久了,亚岱尔把自己伤成这样……对一只吸血鬼来说,实在是香甜诱人得紧。
强行按下心底的欲望,沈蔓歌安慰自己实在不行找个小动物杀了,至少绝不能在四皇子面前暴露,自己居然是只吸血鬼。
她还是轻轻地用方帕擦拭着伤处周边的血液,亚岱尔倒是觉得沈蔓歌有了点温和。
挺受宠若惊的。
手帕染尽了鲜红。沈蔓歌放他在这,刚打算走,却被用力拽住了手腕。
“跑什么啊?”亚岱尔依旧白着一张脸,仿佛在粘稠血色里半梦半醒,压着声音问道。
被亚岱尔一碰,身体居然跟着燥热起来。沈蔓歌轻推开他的手,声音像是哄没吃到糖的小孩。
“去打水。”
想当年,沈家在她中弹的情况下也只会冷嘲热讽,沈蔓歌自认和那些人性格不同,可看到面前人无安全感如当日的自己,她在思索中缓慢补上一句:
“今晚我哪也不去,你也不准走。”
刚被人强行松开手的亚岱尔听到这句,迷糊的答应一声,努力睁眼看了她一眼。
少妇的身影瘦削,亚岱尔恍惚间觉得她可怜的肩膀扛起的是难以想象的重任。
发髻高挽,裸露美丽小腿,丰姿绰约,风情万种。
那份东方神韵,宛若古典的花,开放在时光深处,不随光阴的打磨而凋谢,就那么妖娆着,那么玲珑着,形成一种从里到外的韵律。
亚岱尔好好躺回去,在这黑夜中笑出了声,年少的情意就这样轻松给了一个奇怪的女人,真是亏死了。
沈蔓歌果真回来了,如画的眉目中透着温和,温和到亚岱尔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口干舌燥。这样鲜红轻佻的唇微微勾着,似乎真的极力克制什么一样。
血水从手帕脱离,盆中的清水也变成了血红色。拧过的手帕慢慢覆盖在伤处上,那块方布贪婪地吸着伤口处涌出的血液,不久后便又是一片殷红。
不行,不能再看了。沈蔓歌微微闭眼,恨不得趁亚岱尔不注意就去……
似是终于想到了什么,沈蔓歌笑颜如花绽,成功把自己转移注意力。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就和你伤的一般重,最后死了,想来也就比你大几岁。”
亚岱尔明显有些吃痛,不由自主地闷哼了一声,他已经不知道该安慰她节哀,还是要安慰一下中伤的自己。
亏大了,可是已经给了,又能怎么办?
“唉......”沈蔓歌叹了口气,也不逗他了,凤目扫视着那狰狞的伤口,“到底怎么了?就将自己变成如今的模样?”
“格伦戴尔老师这是在关心我吗?”亚岱尔倒在榻上,似乎笑了,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沈蔓歌也回他一个笑,声音依旧冰冷如刀:“不要岔开话题。”
“噢......”亚岱尔顿了顿,“一场......一场争吵罢了......”
“当真?仅是一场争吵?”沈蔓歌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到最后竟然收敛起笑意。
他撒谎可以,只要有本事让她看不出一点痕迹。
“自然是真......”
亚岱尔说着说着就没了底气,声音愈发微小,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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