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知道你父皇的意思吧。”这句话被沈蔓歌说成了肯定句,她托着亚岱尔的手腕细细观察,像是托住一柄花纹繁复的水晶杯。
亚岱尔就这样一手托腮,另一只手露在阳光底下,仿佛散发出微微白光。
“自然明白,海洛伊丝老师。”
“……我姓沈,”沈蔓歌无奈抬头看了一眼一脸茫然的亚岱尔,就继续研究亚岱尔的手,“姓沈,名蔓歌,字郁林。”
好神奇,所以应该叫她什么?亚岱尔无辜的对她眨眨眼睛,真的是太复杂了,如果还要算上出生的那什么字辈族谱,亚岱尔更搞不清楚。
不像他们,爹叫亚撒十二世,太子就叫亚撒十三世,看到什么用什么取名,至于姓氏,那就是Atlante,亚特兰特。
“直接叫我老师就成。我觉得还是我的中文名简单,要说我的英文名的话那更难记,Melois·Haustia·Grandelle,你要是真的愿意叫'格伦戴尔老师'也没问题……””
这么解释,亚岱尔懂了,海洛伊丝是个好名字,看来是她自己取得,不过他眉宇间却染上一层严肃。
这女人年有四十了,看起来只像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有一些天生丽质的成分在里面。她老练稳重,是资深的老将,身上有掩盖不住的杀气与血气。
放在兰里卡罗,镇一些挑战皇权的小菜鸡也挺有用的。
白给的杀神不要白不要,称号倒是文雅的很,乃是形容文人的“才调无论”,明明是个退役武将。
亚岱尔已经记住了一些关于她的资料。
沈蔓歌不管他这么想,只是细细观摩那手指之间的缝隙,好似雾霭花园中的潜藏与寻找。
这手生的真好,莹白如玉、玉骨冰肌。
鉴定完毕,适合欣赏的艺术品,练剑的话还缺了点感觉。
如果让他练剑,沈蔓歌会心塞的,这种天生就该束之高阁的美人还是算了。她毁坏了自己的年轻才貌,得来了巾帼英雄的美名,却不愿意别人遭这个罪。
而且,华夏的剑术太宝贵了,她虽然第一眼看亚岱尔是喜欢这个孩子的,但认真想想还是算了。
沈蔓歌侧头看他,其实西方人也有长得好看的,虽然乍得看上去没那么惊艳,但是五官细看却是锋利、漂亮、像一张色彩浓丽的画。那是很有冲击力的一张脸,就是被温润的书卷气遮盖的七七八八。
他故意的。
“你真的是右撇子?”亚岱尔面对这句疑问不禁脸色泛红,少妇的轻柔如雪花触碰到手指上,他现在就像一片雪花,有一种慢慢融化成水珠的感受。
上挑的眼尾带着东方人独有的古韵,毫不掩饰笑意都搁在里面了,妖娆成袖底的那缕暗香。
沈蔓歌已经不再年轻,亚岱尔觉得她像是个矛盾的个体。若是没有浑身上下骇人的气息掩盖,他恐怕会以为这只是个眉目如画的美人儿,细雨蒙蒙空悲眸,清瘦的身材也并不粗犷有力。
含羞草受到刺激后闭合了叶片,所以透过阳光看,其他叶子是半透明的,而这片叶子却幸福的蜷缩着。
“其实我左右手都可以。”
“……”
沈蔓歌再摸了摸亚岱尔的另一只手。
她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了,别说是摸男人的手,军医缺乏的时候,她都亲自给将士们包扎过。
可亚岱尔就显得有些惊慌了,这女人……!他才16岁!不是说男女授受不亲吗!
刚被沈蔓歌玩过的手耐不住寂寞,灼热的手指顺着温文尔雅的颈子向耳后抚去,自己的左手与右手在脑后重逢,穿梭在柔软的金发内。
“罢了,你也不是东方人,不仅要学习武艺,再加一个炼金就已经够劳累的了,还要和我学这学那。”
沈蔓歌说的那般洒脱,亚岱尔倒要对她侧目。论才能,她绝对不会输于作战经验丰富的亚撒,那么只有可能是她不想教亚岱尔。
亚岱尔试图从她沉静如水的眸中找出些破绽,但沈蔓歌没有,她只觉得亚岱尔不合适。
其实对亚岱尔来说,他的炼金天赋毋庸置疑,比修习武艺轻松多了。但是亚撒对他寄予厚望,并希望他成为一名武将,他的战力不能太水。
而且在亚撒的教导下,他想水也不可能。
亚岱尔目光真诚的看着沈蔓歌,描出了些柔情侠骨来:“其实我特别愿意和您待在一起。”
所以快把你在战场上磨练的真功夫告诉我,好让我能和父皇交代了。
“我是女的,”沈蔓歌这个时候倒是想起借口推脱,这句话真是说的毫无愧疚,“华夏从古今曰: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这里是兰里卡罗。”
亚岱尔温柔的笑笑,阳光透过单照反射出一抹莹白,也顺着她的话没提她刚才算得上非礼的举动。
沈蔓歌收敛了唇边的笑意,她的确想回去。不是沈家,不是皇宫,是那个有着聪慧又朴实的人民的祖国。
少校想回家了,想回到那个激昂热烈的梦。
只可惜帝国注定是她的牢笼。
兰里卡罗的阳光也好得很,和煦温暖,没有那样的热烈,也没有女真与蒙古的草原的边界那般一眼望不到边。
落难的人在经历独自一人的、也许真的没有尽头的悲伤。
沈蔓歌突然笑出声,似是畅快,似是悲伤,笑容越来越大,渐渐隐没在风光旖旎的明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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