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不得跪在地上未曾经自己给严浩翔带来的那些伤害磕一个响头,可是此时此刻没有牧师听她忏悔。
她只能眼看着,耳听着,亲自感受着,他的温度一点点淡下去,呼吸一点点弱下去,嘴唇的颜色一点点白下去。
她突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喝醉过,同眼前没有什么生命体特征的男孩在天台耍过酒疯,半梦半醒间二人都点了一根烟,吞吐云雾中图南突然说自己还没有好好的看过一次海。
严浩翔说:看海不是唯一的答案,也不是最后的答案。
一定要确认自己需要的爱吗?
好像不是的,像图南这种天生就与爱绝缘的人,往往身边都有很多爱,却经由她的手亲自一点点越推越远。
算无遗策,无一幸免。
海的尽头还是海,走出一扇门之外只有一扇窗可以开。她一直在原地打转,带着镣铐躲在最深最深的井里,做那只“有远见”的蛙。
她以为自己的森森白骨,灵魂上的丑陋疤痕,肮脏又恶臭的血液没人能接受,满心都是无助。可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摒弃那个真正愿意和她拥抱的刺猬,对她袒露柔软肚皮的人。
直到严浩翔握紧图南的那只手都松开,她才敢大声哭出来。
她现在幡然醒悟,已然是血与泪的代价。
丁程鑫不忍心,过去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学严浩翔刚才的样子,单手紧抱着,让图南有一个埋头痛哭的机会。
“我靠不是吧,我儿箱子这就领盒饭了,他刚过高光时刻啊”
“别吧,我觉得他再帅一下,我南姐都要移情别恋了,能不能再抢救一下啊”
“真的,怎么这么狗血!气死我了,节目组,林白导演,我很记仇的!下次你导的我都看!”
“刚哭一半看见弹幕,笑的鼻涕泡出来了,一整个社死住了家人们”
“男朋友问我为什么哭,我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没有我们箱子帅,没有箱子有钱,还他妈没有箱子懂女人,给老娘滚球”
“我们家鑫鑫好暖心哦,姐姐哭了还安慰姐姐,守护世界上最好的丁程鑫🧡🧡🧡”
“楼上什么鬼啊,这儿煽情呢,你搞笑来了?”
“儿子!别哭,妈妈这就买去海市的机票,从天上人间楼下蹲你!”
张真源在小木屋的周围呼喊了一整个早上,指南针在他手里他却不敢随便选择方向去走,好像有一条神秘透明的线牵引着他,随着距离仿佛越来越松。
直觉告诉他,线的另一头是图南。
所以他从未停止呼喊,可就像笼罩在透明的迷宫里一样,除了身后矗立不动的小木屋,即使手里握着指南针也难以让人分辨方向。
他只能看见眼前的绿色,人都变得沉默,每一根血管,每一条DNA都充斥着忧心重重。
思念让人奔跑,他真想知道一个准确的方向,然后不管中间需要过什么关斩什么将,即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不辱使命。
宋亚轩真源哥…
宋亚轩在木屋的窗前看了好久张真源的背影,他像被煎在油锅里的人似的那样焦躁不安。他和江帆隔着木屋的墙依旧能听见张真源在外面呼喊的声音。
他心里多多少少也是担心图南的,不过可能是天生使然,就算是当时对叶姜熙,也做不到刘耀文和丁程鑫对图南的三分之一。
更别说是像张真源这样掂念图南。
这样的抓狂,这样的发疯。
就在张真源准备丢掉自己的盔甲和所有包袱,放弃现有的一切,去追随去寻找。宋亚轩笨拙的打开房门,另一只手单手搬着一只椅子,身后的江帆帮他扶出来,另一只手还拿了一只盛满水的水壶。
江帆:喝点水,润润嗓子。
张真源刚抬起的脚原路返回,回头刚好看见宋亚轩刚把一把椅子放在他身后,抬起头对上张真源的眼睛,二人眼神交汇。
宋亚轩有一双异常平静的眼睛,大部分时候都有闪烁的光,于是心情低落的时候眼里虽然也是一片死水波澜不惊,但是没光的。
形状圆润,像是对一切众生都带有好奇。但此时此刻张真源在他眼底看到了不可泯灭的一丝怜悯。
他抿着嘴唇,浑身都散发着呆滞但同时又有不可忽视的疏离。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悲悯可怜的那一些情怀,是在可怜他还是自己?张真源在心底对自己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接过江帆递过来的水瓶,清水划过喉咙时他还在想。
宋亚轩应该是天真纯良的亚伯,可现在的表情又冷漠自制得活像当世该隐,应该是耶和华在世都分不出他到底更像那一种人多一点。
张真源回神,再次看到在眼前的江帆和宋亚轩,只当他是害怕了,怕自己也走丢。于是张真源先跟江帆点头致谢,在拍拍宋亚轩的肩膀,
张真源:没关系,真源哥会保护你的
他能做的太少了,眼下他无法在图南身边陪着,只能先顾好宋亚轩,于张真源来说江帆只是一个刚认识的人,连同伴都说不上,所以他自然就没有那么在意她的安危,况且作为NPC嘉宾,她的安全也并不会收到额外的其他威胁。
哪里知道下一秒就看见江帆朝各个方向的树丛里大喊。
江帆:丁程鑫!——
江帆:图南!——
张真源和宋亚轩都同时抬头看江帆努力大喊的背影,心里无端就暖起来,明明大家都只是萍水相逢,却也真的在为对方而努力着,奔赴着。
江帆又何尝不是这样,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张真源和图南的相互羁绊而感到不可置信,一度令人艳羡。
明明他们在进入节目之前都不认识,两个人之间却能产生这样的火花,到底是什么驱使呢?
爱是博弈,必须要保持永远与对方不分伯仲、势均力敌才能长此以往的相依相吸。过分强势的对手让人疲惫,太弱的对手让人厌倦。*
所以他们情感的产生并不是因为某一方无限的去依靠或者心生怜爱,而是互相彼此扶持,彼此信任。
她残缺不堪的原生家庭使然,母亲希望她能够传起衣钵,知道示弱和娇柔才是女人最强有力的武器。可江帆是个倔脑筋,不懂得学以致用以退为进,于是藏着满腔的热血去虚以委蛇。
俩俩:*:出自《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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