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灿烈:复偶
超小超大

第一章

我的奶奶不像别人的奶奶,冷了怕你冻着,热了整晚摇着蒲扇哄你睡觉,或者是拿着慈蔼的眼神看着你,将盛不满的爱意都倾斜在你身上,甚至到她将这辈子都结束在那栋楼里时,我记忆里除了她的那些咒骂与怨恨,再也找不出其他能与她相连的字眼。

在我记忆里就和奶奶生活在拥挤的简子楼里,昏暗冗长的一条走廊,四五户人家共用一层的厕所厨房。

走几步路就被随意堆积的东西绊倒在地上,连说出去都没人相信,在这个年代还存在上世纪的破烂躲藏在高楼林立的城市角落摇摇欲坠。

她嘴里永远都在碎碎念着易镯,我有一次多嘴问了一句,她就像被点着什么一样抓起我的头发就往墙上撞。

嘴里又在念,贱人胚子的祸害诸如此类,撞的我头脑发晕脑海里只有她皱纹都缩在一起变成一条线的脸。

我哭喊着说对不起,时常整栋楼都是我的叫喊声,住在隔壁的人就会一脚踢上墙,骂晦气老太婆又发病还让不让人睡,只要这样奶奶就会打的越凶。

我的叫喊声仿佛是唤醒她内心某段不堪记忆的钥匙,再来几次我便不再抱着她会因此心疼的幻想,从微弱的抽泣与祈求到发现,只要我闭嘴安静的让伤痕出现在身上时,她自然就会停下来的规律,直到最后慢慢的不再开口询问那个名字的禁忌。

就连住在旁边爱挖苦人的月姨有时都会忍不住出口劝两句让奶奶别再骂了,小时候我听不太懂,贱人胚子是什么意思,水性杨花的烂货又什么什么意思。

一声比一声凄厉,好像钝刀在皮肉上划掉溃烂的伤疤,却又割不下来,我只能永远看着奶奶扭曲成一张模糊不清的样子,再低头吃着桌上的冷饭。

狭窄的房间把所有的画面都压缩变形,我的童年和这个简子楼一样被老人所古据,摇摇欲坠地将所有场景都弱化成一帧帧没有细节的回忆。

直到易莘曼开着那辆崭新发亮的车驶入这个破烂世界的路口,大家都趴在楼道上朝下望,窃窃私语,睁大眼睛去偷窥不属于自己世界的新奇东西。

我依稀记得那天我刚从学校回来,穿过那条狭窄的泥巴路,瓢泼的大雨噼里啪啦打在破了几个小洞的伞上,我跟拉着断底的鞋被路上的小石子硌的难受,想着鞋子弄坏了又要挨骂。

一脚踏进比往常要热闹的围楼刹那,所有的视线就都投向我身上,没由来的慌张促使我抓紧垂在两边的书包带子,只想钻进那个漆黑狭小的房间里一个人呆着,听奶奶碎碎念也好,处在话题中心只会让我感觉在漩涡。

旋涡中心将我彻底地卷进去,吞没我从小时候就开始积累密密麻麻的自尊心,可笑又可悲的依附在这栋简子楼,这周围不间断的窃窃私语中。

易莘曼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她戴着闪闪发亮的首饰,如藻的秀发衬着暗含媚意的眉眼,在这灰扑扑的天地里成为唯一的色彩,我只敢站在原地眼巴巴望着她,生怕一下秒发现这一切只是我幻想的水中泡影。

那样好看的人,笑起来比我看到同桌文具盒上贴着的女明星还要好看,现在就活生生出现在面前,走过来停在我面前蹲下摸我的头,她轻声细语开口叫我的名字。

她说

易莘曼:礼知,我们回家吧。

故事书里将水手迷惑的美人鱼的模样和易莘曼形成重影,她将旋涡里的我捞了起来,在我黑白的世界开始着色,满是汗的那双手被她握住,我鬼使神差看着她闪着细碎光亮的耳坠,透过去看见那扇填满我悲惨童年的门,轻轻点了点头。

简单几个字来说,易莘曼对我很好,从我记事后就凝固起来的短暂时光里,再也找不出比她对我更好的人。

她将我带出那座拥挤潮湿的牢笼,给我的世界一点点涂上了颜色,她让我坐上柔软的布艺沙发上,给我点昂贵餐厅里要排队很久才能吃到的饭菜。

以前班里有钱小孩手上玩偶身上才见过的漂亮衣服成双成对的出现在我衣橱,甚至带我住进那栋我梦都不敢梦见的大房子,从门口穿过花园要走很长的路才能走到里面。

我刚到时心里新奇惊喜之余又生出更多的惶恐,只有不安的打量这一切,躲藏在暗处的劣根和视线所及缠绕依附的藤蔓一样盘踞在门栏边上,却始终融不进艳丽盛开的花丛里。

我突兀站在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一样,再多一寸都是妄想。

那时候易莘曼蹲下来柔声对我说

易莘曼: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易莘曼,是你的小姨。

易莘曼:易礼知,这里才是你的家。

是不是所有人都会有这样不切实际的荒诞剧情出现在生命中,被易莘曼接走之前简子楼那些人的话全都钻进我耳里。

只有月姨的尖细声线最好分辨。

她说这小倒霉东西怎么就这么命好,疯婆子一没就摇身一变成有钱人家女儿了,你说这人命贱都分三六九的不公平,要我说就是她把那婆子克死偷来的命,看她整天要死不活的丧家样哪里有个千金小姐的富贵相哟。

她的话一直盘旋在我脑海里被压扁又展开,就好像作为那段腐败坏死时光下给我的魔咒。

我一面看着自己下坠一面渴望靠光亮的地方更近一点,如果这真的是偷来的一刹那,我也想逃离开看不见尽头的陷阱,就算把自尊心碾碎的血肉模糊也好,倘若我真的能抓住这突如其来的美梦。

只敢抓住易莘曼的裙角,有着近乎讨好的味道,小声叫了她小姨,带着自己都能听出的颤颤巍巍,连她的眼睛都不敢看。

易莘曼却显得很开心,她连应了好几声,拉起我的手带我向前走,告诉我这是哪里,哪里又可以干什么。

她甚至折了朵白玫瑰给我

易莘曼:我们礼知就和玫瑰花一样好看。

踏入那里的每一刻,我都好像真的是一个备受疼爱的小孩,闯入这里把它们据为己有。

直到她带我进到房子里,我四处张望的目光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二楼向下看的人。

没有办法去形容我见到他的感觉,除了易莘曼我没见过那样好看的人,好看放在他身上都太过俗气,上帝好像格外偏爱他。

每一寸都雕刻的恰到好处,眼尾划出的弧度都带着一种刻意的好看,如果说在这之前易莘曼出现让我黑白的世界开始出现色彩,那么他在瞬间就打翻了我生命中颜料盘的色彩,只管将斑斓的颜色染尽我每一寸目光所及。

我明知他是流火,是七月吞噬的黑洞,可我还是忍不住去看他。

这就是月姨嘴里真正的富人家小孩,就像此刻他站在上面我只能抬起头仰望他,却又没什么不对,本来就应该这样。

我无穷无尽的好梦在他开口的刹那被打破,他语气带着些冷淡,目光确实在围绕着我打量着什么,又好像是在透过我看什么别的东西。

朴灿烈:姐,这是谁家的小孩。

易莘曼笑着温柔地揉揉我的脑袋

易莘曼:这是礼知,我把她接回来了,灿烈,这么久没见过小外甥女,你当小舅舅的还不下来抱抱她。

朴灿烈:哦,是大姐的女儿啊,长的还挺像她的。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易莘曼倒是见怪不怪。

易莘曼:朴灿烈这小子就是被你外婆给宠坏了,礼知,你别管他。

后来她带我去早就收拾好的房间,比简子楼那间狭窄格子大了不知道多少,一切都准备的很齐全,直到易莘曼交代完,我躺在那张柔软的床上时,一切才开始清晰。

一切都好像还和以前一样,我明明还是易礼知,却又好像一瞬间变成了另一个人,顶着晦气皮子这个称号生活了好几年的名字,突然就被冠上一顶透明的王冠。

易礼知这三个字再也不会连接着像纸糊一样的压抑小屋,猪圈一般空洞反复的生活。

我又想起朴灿烈,也许是因为过于敏感的自尊心作祟,我总感觉他并不太欢迎我,按理说我应该也讨厌他,避开他,这是我从小的生活法则。

可我却没有办法不想起他,可能因为人是不分年龄趋美的,也有可能是因为他盯着我想要看出什么的那双眼睛。

我在人生坏死又重生的那一天见到了朴灿烈,就算这段开头并不算好。

但我还是因此开始希望抓住新生活美好的亮光,也因为他的那番话,对记忆里消磨快差不多的母亲有了强烈的好奇心。

其实也没等我去探索,第二天见外婆的时候我就窥见到了她的样子。

外婆见到我时显得比易莘曼还要高兴,她一开始也和朴灿烈一样盯着我,指腹在我眼角来回摩挲几下,也是透过我去看别的什么东西的眼神。

外婆:像,和镯子确实很像。

随后她拿下放在高处橱窗的相框给我看,上面是个非常漂亮的人,和易莘曼不相上下,但因为一双含情的温润双眼比易莘曼更少了几分凌厉感。

我突然就想到易莘曼在花园折给我的白玫瑰,比起我更适合形容照片上的女人,悄然滋生起的白玫瑰在盛放,全都洒在她怀抱花束的眸光倒影里。

外婆:这是你妈妈,是不是很漂亮。

我跟着点点头,外婆柔软的目光在上面停顿了好久才接着说

外婆:叫易镯

被奶奶常年挂在嘴边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耳边,我仿佛被强行拉扯到被揪着头发撞上墙的日子,生生把拳头捏紧,痛感越清晰我才能把自己从那段回忆里拉出来。

因为奶奶恨她,于是那些日子因为她而施加在我身上的痛全都变成我的恨意。

她的样子实在是和我想象的大不一样,在奶奶叫骂中滋生在我脑海里的女人,那应该是尖酸刻薄比隔壁月姨还要面目可憎的人。

谁也不知道,甚至许多人可怜小小的孩子那么早就没了妈妈,我却只是阴郁站在一边,躲在房间的角落里和奶奶一样痛恨着她。

痛恨她抛下我留给我那样一段童年,轮番上演的噩梦,我披着贱货胚子的种这件皮生活到如今。

就连现在好不容易才摆脱掉,又被强行唤醒一样。

可惜她长的就像红石榴掺杂粉水晶一样漂亮又温柔的存在,所有好的词句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

她和这个家我所见过的几个人一样,他们褶褶生辉,是高不可攀触摸不及的启明星,上帝给他们所有的偏爱,用以昭示这世间本来就不存在公平。

我应该恨她,我本来就恨她,我用想象中最丑恶的嘴脸去恨她,结果她生的那样好看,一瞬间让我的恨腾了空。

我好像一直错误的去恨了一个人,脑海里浮现易莘曼,外婆,甚至是朴灿烈的脸,一张张的和照片上的人重叠起来。

我突然泄了气,我那微不足道的恨意,因为奶奶持续穿梭在那段时光里,除了去恨我找不到别的目标。

外婆笑的很温柔,我的胸口被攒紧又被松开来,波涛潮水缓慢的退去,紧握的拳头逐渐被松开。

我再次看向那张相片,所有人都说我很像的那张面孔

易礼知(小时候):我很想妈妈。

很多人都说过我像妈妈,但他们不会那样认真的去看我,除了外婆,只有朴灿烈一个人会那样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就好像永远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可每当我凑近他一点,他就会保持距离转身走开,如果有时高兴一点就叫我小礼,问我一天做了什么,然后再走开。

我看的最多的就是朴灿烈转身的侧脸,清冷的像每天晚上悬挂天空的弯月,感觉会被刺痛,却根本摸不着。

我和朴灿烈的关系一直都是这样,像是第一次见面我仰头看他一样,他永远站在高处不慌不忙的审视着我。

我慌张又想要靠近,渴望的手伸了又收回,再多的想法都不敢有。

当我以为和朴灿烈,不会再亲近,但也不会更坏了,这样的关系。

在我十岁生日那年开始驶离轨道,一株阴暗无法见光的藤蔓从我血液骨髓中生长出来。

朴灿烈高三上起了晚课,外婆身体不太好常年呆在房间,只有一向很忙的易莘曼在那天带我早早就出去。

逛了商场又带去游乐园,晚上要回家之前送了我一条十分漂亮的项链。

一条银色玫瑰造型的坠子,旁边环绕几根藤蔓的模样,躺在暗色丝绒盒子里像条细长的银河。

戴在我脖子上时她亲了亲我的额头,我感觉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自己更幸福的小孩。

一直到回家我都这样觉得,朴灿烈比我们回来的要早,他似乎还是等了很久。我远远看到他难得嘴角带了笑,我想着,我今天真的真的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了。

可下一秒场景一转,就是朴灿烈冷着脸带着审视意味盯着我脖子上那串项链,接着几乎带着些狠,把我拉到跟前把项链拿下来,我被拽到他下蹲的胸口处, 股特属于朴灿烈的清冽气味将我灌满。

朴灿烈:谁让你戴这个的。

他一边咬牙切齿的低声在我耳边吐出那几个字,一边把项链解下来,因为太急还拽掉我几根头发。

我忍着没有发声,就见他起身把手里一个小盒子丢进垃圾桶,再一次转身离去,就连往常的眼神都没分给我。

我依然保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 旁边就是朴灿烈扔掉东西的垃圾桶。

易莘曼:朴灿烈,你发什么妖疯呢!

很快客厅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呆愣愣仰头望向二楼朴灿烈和易莘曼消失的轨迹,又低头看向那个垃圾桶,慢慢,慢慢地伸手进去捡起里面被朴灿烈丢掉的小盒子。

那是一枚镶嵌水晶的荔枝胸针,坠着长长银链子,两边不一的绿叶凭借着这条链子相望,就像日日夜夜永远只能望着朴灿烈背影的我和他。

外面突然就下起瓢泼大雨,夏雨来的又急又快,那枚胸针孤零零躺在手心,我望向外面的天,阴沉的黑把整个世界都覆盖起来。

噼里啪啦地打在窗外,一声声砸下去

好像也是一个阴雨天,我跟拉着断底的鞋循着小巷走

小石头硌的我生疼,我一步步走,却好像一直走不到头,小小的种子就在里面生根,发芽,瓢泼的大雨将它淹没。

朴灿烈的房门还是紧闭着,而我生命中那场大雨,一直没有停过。

后半夜我站在朴灿烈的房门口,想敲又不敢下手,好像里面住着什么洪水猛兽,在我心里翻起最汹涌的波涛。

但所有幻想都是虚无,其实里面不过一个朴灿烈而已。

手在门板上放了又拿开,最后那扇紧闭的门自己开了。

朴灿烈看到我也一脸不可思议,毕竟这么晚,所有小朋友应该都乖乖睡觉进入梦乡了才对。

朴灿烈:还不睡觉,站这儿干什么。

朴灿烈弯下腰看我,凑得很近,我能看到他熬夜眼睑下淡淡的乌青色。

心里直打鼓,捏盒子的手掌心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我才把盒子伸到朴灿烈眼前支支吾吾出了声。

易礼知(小时候):对,对不起,这个,很漂亮。

朴灿烈看见那盒子皱了眉头,一只手放在易礼知脑袋上摸了摸,语气放柔了许多。

朴灿烈:你去翻垃圾桶了?

一句话却戳破了我心里的皮球,分不清朴灿烈这句话到底是责怪多些还是单纯的问话,嘴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

看易礼知样子朴灿烈有些好笑,他还从来不知道这么小个人面部表情能那么丰富,本来只是想出来倒个水,结果搁在门口耗了大半天。

他蹲下来刚好对上易礼知的眼睛,眨巴不停的那双眼睛,藏进了朴灿烈看不透的多少心思。

他看着看着,就像看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也这样看着某个人,什么都往眼睛里藏,却什么也藏不住。

朴灿烈:小哑巴,不说话就算了,连舅舅都不叫。

我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朴灿烈,没有那么远,就在身边,会温柔的揉你脑袋,会笑,还会向你开玩笑。

如果没有前面那一段插曲的话,我会真的以为朴灿烈是在心情不错的和我聊天。

易礼知(小时候):因为这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声音越来越小,小到连我自己都要听不见了

朴灿烈看易礼知吞吞吐吐的样子,想起刚刚自己扯掉她项链的场景。

原本只是想好好给她过个生日,还提早回了家,结果看见那条项链,总是想起某个时间点的某个人,结果把这小孩吓得不轻。

朴灿烈:小小声有什么不敢说的,那礼物本来就是送给你的

朴灿烈看见易礼知瞪大的眼睛,还有努力控制住不上扬的嘴角。想着小孩子始终是小孩子,就算再怎么能压抑自己,给一颗糖果还是会开心。

朴灿烈:以后不要往垃圾桶捡东西,知道吗?想要什么舅舅给你买

易礼知却没有回他,只是又低下头自顾自的抠手指,朴灿烈叹了口气,心想天下小孩这么多,也就自己面前这个小东西最难对付。

对付小孩要用什么方法呢,你只能顺着他们的毛去摸,要会给甜头,要站在他们面前,自己也变成一个小孩。

于是朴灿烈向易礼知伸出小拇指

朴灿烈:小礼,对不起,刚刚的事舅舅向你道歉,以后舅舅不会凶你了,我们拉钩好不好?

我半信半疑的去勾住朴灿烈的小拇指,刚缠上去他就压下来,仿佛一个庄重严肃的宣誓。

这个晚上朴灿烈把我当成小孩子去哄,这么多年来最亲密的一次,是我和他隔着两三个拳头的距离拉钩上吊,披着最幼稚的皮囊点燃火炬盘踞在我心头上,成为一炬永生不灭的火把。

他以为我从穷人堆里养出来的坏毛病,想要什么东西会去捡垃圾桶。

但其实在我们家出事之前我还是住在干净的小区里,奶奶也没有那么坏的脾气,她会一件一件的去约束我,告诉我这个不能做那个不能做。

即使最后搬到那个简子楼,我捡滚落在地下的东西奶奶都会狠狠打我的手,一边骂我为什么要那么下贱的捡地上的东西,一边打我的手心。

小孩子会怕很多东西,故事里的大灰狼,抓坏人的警察叔叔,传说里的妖魔鬼怪,父母的争吵或是挨打,再简单不过就是摔了一跤擦破了皮的疼痛,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会痛,小孩子怕的就是这个。

我最怕的就是奶奶打在手心的重量,所以即使在很穷很落魄的那段日子,我从来没有把目光放在地上寻找。

可是舅舅,你不会知道的,因为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东西,所以我不害怕,就算它躺在泥巴坑里,被丢到很远的地方,我都会把它找回来。

易礼知(小时候):舅舅,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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