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许久,上午的阳光正好,斜斜的光束从窗帘之间钻进来,不偏不倚,打在教室中央少年的身上。
“咚”伴随着鼓声,右腿顺势踢起,夹带着风声,双手稳稳的抱住。“再往左耳拉,胳膊使点劲,绷脚!”眼看右腿已经被掰到脑袋后方,又是一声“咚”,双手缓缓放开,用胳膊肘轻轻地靠着右腿,渴望靠胳膊将腿卡着。欧阳辰的脸憋得通红,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其它地方动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控在耳朵旁的腿就会掉下来。
腿已经抖得如筛子一般,但没有师兄的允许,自己的腿是万万不能掉下来的。大颗大颗地汗珠争先恐后地冲出来,如做滑梯一般,从少年的发梢落到地上。衣服已经分不清哪里是湿的,哪里是干的,透透的,衬着少年的一呼一吸愈发明显。
在欧阳辰实在绷不住,极度渴望甚至将要将腿落下来的那一瞬间,鼓声响了。欧阳辰只觉得腿一软,往旁踉跄了几步。要不是被大师兄盯着,自己估计会跌坐在地上。
右腿酸得发胀,胯根更是如此,仿佛有一丝牵扯便会断裂搬。脚背在抽筋的边缘徘徊,欧阳辰努力地一点儿一点儿从脚趾尖,到半脚掌,最后缓慢活动着全脚掌。这般过程更是难熬。
顾不上一发力就开始抖个不停的左腿,欧阳辰一发力便想站起来继续。但最为主力腿,站都站不稳,地基都还在摇摇晃晃,右腿又怎能搬得上去、控得稳呢。更别提同样疲劳痛苦的腰腹了。
在这之前,欧阳辰是丁点也没想到,看着一个大师兄和老师做起来如此轻松的180度控腿换到自己来做,那是差点要去自己半条命,即使事先想过自己做起来绝对很困难,但如此的狼狈是他没有预料到的。
短短几次下来,看着时针就要跑完一圈了,曾尧珏静静地看着在地板上大口喘息的欧阳辰,并没有让他立马站起的打算。
等到欧阳辰终于把气息调顺了,不再全神贯注抓紧休息完全听不进自己说话时,曾尧珏开口了:“行了,上午的训练量已经足够了,你的身体已经到极限,再练下去你会受伤的”
“大师兄,我可以的……”说话间欧阳辰的一呼一吸仍十分明显,却想强撑着站起来“我真的想跳好……”
曾尧珏让他靠着把杆休息:“欧阳辰,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石穿非一日之功。急于求成有时反而会适得其反,我学的时候也极其不容易,但是你觉得单单凭你这个三个星期挑战极限般的练,就能抵过老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训练吗?”
在来到附中之前,欧阳辰或许会觉得,自己天赋异禀,又有什么做不到的呢。自己甚至看不起小机构的老师,认为青出于蓝必胜于蓝。但是现在,自己只想再靠近老师一点,哪怕只是一点。可自己甚至抵不过老师的万分之一,现在如此,以后……
不!要相信老师,要相信大师兄,要相信,自己……
可能是有些许相同经历的时候,曾尧珏仿佛看到曾经迷茫的自己,但眼前的这个少年,正努力拨开层层迷雾,奋力追寻那一束光。
少年现在还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对于舞蹈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但青少年的动人之处,就在于勇气,和他们远大的征途。
“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功这种东西急不得,回去好好休息,吃好睡好,舞蹈最重要的就是身体,我们下午练转。”
欧阳辰慢慢地抬起头,生怕大一点点动作牵扯到肌肉,酸痛传递到大脑,那是凶潮猛浪般的攻击。“好的,谢谢大师兄……我,我腿麻了,您能拉我一把吗?”
看见师弟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询问,曾尧珏脸上略过一抹微笑,伸出一只温暖的大手,不费吹灰之力,将欧阳辰从地上一把捞了起来。还揉揉他腿,主动帮他放松,欧阳辰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大师兄不会人格分裂吧,这,这……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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