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这同谋反叛,大逆不道之罪,你可认?!】
【……我认。】
不——
达达利亚猛地惊醒,他转身想拥人入怀,可是身旁的被窝却早已一片冰凉。
“钟离?钟——”
他急忙穿衣下床,却看到想寻的人从门外走来。
达达利亚却在看到他的一瞬凝固住了笑。
江娘子跟在钟离身旁。
钟离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江小姐的婚事弄成了这个样子,实属我的不对。”
“但姑娘家名声在外,最看重清誉,达达利亚,我需要你还她一个道歉。”
话音落地,房间也静得可怕。
他们两人站在他的对立面,好像是多合适的一对璧人似的,好像他才是那个外来者……
什么叫他的不对?婚是他抢的,洞房也是他闹的,现在把责任全揽自己身上?
好伟大啊钟离,就为了让他给那个女人道歉?
跟一个……抢了自己喜欢了的人道歉?
这跟羞辱他有什么区别……
达达利亚微颤着手,不过马上又握紧。
江小娘子身为女人的直觉意识到气氛不对,低头往钟离身后躲了一步。
却不想这本并不想多惹一份事端的一步却适得其反,引得达达利亚心中更是不爽。
他偏过头,像是努力安慰到自己一样,勾唇:“呵,你是他未婚妻又怎么,你和他有名分如何,钟离是爱过我的……”
“没有。”
达达利亚瞳孔几乎立刻一缩,他抬头愣愣看着钟离,眼神里少见地有些茫然。
“你说……什么?”
钟离却没再看他。
达达利亚那一刻只觉得自己好痛,像无数刀尖刺向了他的心脏,血液堵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甚至都不敢问一句“你是不是在骗我”,就逃一般地想马上离开这里,可是脚步刚一转动,便看到钟离背后的手正紧紧牵着江娘子的。
达达利亚一咬唇,低声快速说了句:
“对不起。”
——————————
达达利亚没有回皇宫,他本来对世间万物都没有眷恋,皇位是,璃月是。
但钟离不是。
钟离……
达达利亚走到湖边,这片湖很美,每次走到这里,他都会回想起与钟离那时的甜蜜。
可钟离说他没爱过他。
自己就像一个小丑一样,独自保留着这些回忆。
达达利亚眉眼怆然,他抚摸着手中那块质地良好的玉佩,很艰难地扯了一下笑容。
没事的,再退一步,钟离就算爱过他,自己伤他那么深,他肯定也不喜欢自己了。
没事的,有很多人爱钟离,他也会重新喜欢上别人……
钟离,什么君王,他也不想做啊……
是他错了,是他错了。
天空突然变了色,细雨在层层压上的乌云中逐渐演变成了倾盆大雨。
达达利亚往前走了一步。
“轰隆——”
水面上的波纹一圈圈荡漾开来,似为二十年的纷怨纠缠画上了结束的句号。
湖边只留下一枚玉佩,红绳,半月纹,在这草地中似乎幽幽发着莹洁的光。
纵使结局凄凄惨惨戚戚,就当镜花水月,黄粱一梦吧。
——————————
“快来看快来瞧咯——刚出炉的包子哦——”
“客官,尝尝我们家的腌笃鲜不,独家秘方,仅此一家!”
“小姐人美,这小玩意儿正适合您嘞。”
“………”
好吵……
汹涌的人潮声钻进达达利亚耳朵,像要不留余地地榨干他的养分。
他紧闭着眼,薄薄的眼皮下能依稀看到眼珠轮廓正不安地转动着。
——“希望你跟她道歉。”
——“没有。”
“砰”一声,像最后的导火索一样在脑子里炸开。
达达利亚猛地睁开眼,他大口喘着气,额角的汗缓缓流下。
达达利亚颤抖着手,脑子里不断回放着钟离当时的表情,语气,神态……
他怎么观察,怎么观察都发现不了一点他撒谎的痕迹……
是真的不爱他了?
还是从来都是他一厢情——
“哎哟喂,别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才走多久啊,怎么都哭起来了。”
达达利亚惊觉抬头——竟然有人,自己怎么都没发现……
他快速打量了一下周围,这是马车?要把他带到哪儿去?
还有这人……怎么有种恶心的熟悉感……
嘶——达达利亚头突然有点痛。
对,他想起来了,钟离和江娘子,道歉,然后他跳进了湖……再然后……
头还在作痛,他抬手想揉揉后脑勺,结果下一秒又愣住了。
这是……他的手?
年轻,稚嫩,小巧。
这可以是任何人的手,但绝对不是一个习武多年的一个二十多岁男人的手。
达达利亚沉默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离自己还有一段距离的马车顶。
然后他放任自己石化了五秒钟。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但毕竟是当了几年的君王,达达利亚并不算慌乱。
可能确实没救了,知道自己变小了后,他第一反应竟然是,他跟钟离彻底没希望了。
等等,钟离……
蓦地,达达利亚似乎想起什么,他现在是在马车上,他猛地拉开马车的帷帘,看着窗外熙熙攘攘的热闹,还有那晃的人眼睛疼的艳阳天,他很清楚,这里绝不是至冬。
纷乱的思绪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达达利亚马上转头问那个安坐在角落的大臣:“这是哪里?”
那大臣轻蔑地看了他一眼,质子就是质子,土包子一个。
他嗤笑一声,想摆起架子来,结果还没开口,面前的小孩就一把抓住了他衣领,一双蓝色的眼瞳狠狠盯着他,一字一句问道:“我在问你,这里是不是璃月。”
大臣没来得及说话,在对视那刻身体先一步进行了反应:“啊是!是是!是璃月!”
“那这是哪一年?”达达利亚继续问,抓着他领口的手也细微地颤抖,似乎这个答案对他无比重要。
“啊?”大臣有些懵,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神……神郅元年……”
“嗡——”
达达利亚大脑一瞬有些宕机。
神郅元年……
那是钟离登基的那一年,也是自己作为质子刚到璃月的那一年……
如果……如果真的是他想的那样的话……那钟离现在岂不是……
达达利亚心跳愈来愈快,下一秒,他就立刻放了手,几乎毫不犹豫地跳下了马车。
达达利亚走后,大臣腿一下软了,瘫坐在马车上,背上隐隐有冷汗冒出……
下一刻又对自己的反应不可置信,自己刚刚居然害怕一个十岁的小孩?
可是刚刚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似的,他当时真的有一种会被马上杀掉的感觉。
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质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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