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眠:旧友背景的意识流罢了
花眠:用了很简单的河流——过去(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意象
花眠:疼痛文学,确信得不到回应也拒绝沉浸在虚假中的小女孩得到回应(也没有)回归现实(也没有)的故事
我可否把你比作太阳,我曾经短暂的拥抱过却再也无缘的温暖,我仅仅是远远地窥望一眼便会目眩神迷的心之所向。
我再也不敢也不能去触碰却愈加思念的太阳啊。
我深知是我一点点吞噬了你的光芒,一如你的光芒由星月流转而来。可是我的太阳,你在我眼中永远炫目辉煌。我多少次移开目光,又多少次被再度吸引——毕竟这是太阳啊,没有人不会对太阳心驰神往。
我的念想如潮汐,于月升时缓缓上涨催促我离开——这是我再也无法踏上的往昔之地。可是我从出生之时起在千万个春秋以不变的节律跳动的心脏,它同样告诉我,回去吧,你的太阳不在你的未来。
于是我义无反顾地踏入河水。它舔舐脚踝,吞下了我的力量;它没过膝盖,叫嚣着我的懦弱;它漫上腰际,嘲讽我丢弃责任;它拥抱肩臂,蚕食鲸吞下记忆。
最后我一无所有,我下沉,下沉,直到过去层层叠叠将我包围,挤压这具躯体又怀抱着它。恍惚间我想,这和太阳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水面之上是黑夜,之下是永眠。
我想起这漫长的一辈子仅有的一次,我在摇摇欲坠的落日背后许下了自私的心愿——我许愿太阳永远是太阳,永远是那个照亮世间万物,照亮苍生的太阳,我许愿他安康喜乐,一如太阳光照之下的人们。
但太阳依旧按照既定的轨迹落下了。
那我再自私一次吧。
这一次,真的、真的,只是为我自己。
我渡不过这条河,可我也不想回头——我想要河逆流。
多么不切实际。
所以我想的不过是没入它。
但更不切实际的——我回头,太阳抓住了我的手。
“不要去。”
太阳是镇定的——他总是如此——理应如此而亘古不变。
我摇了摇头——他抓住我的手没有温度,这不是我的太阳——我应该拒绝一个虚假的太阳。或许我还是对自己太仁慈,仁慈到会幻想出一个太阳妄想拯救那个软弱又前所未有的坚定的自己。
“不要去,那里不是你的归宿。”
我又摇头。我的太阳不可能颤抖——不可能因我而有一丝一毫的阴霾。于他我不过是芸芸众生间最平常一粟,不过是恰好与他有相同的宿命,太阳才短暂地投予我一笑,我却久久地记上了半生。
我的归宿?我又能归于何处呢。
太阳在埋怨我,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喉咙好像闷痛起来,连同五脏六腑皱缩着,寒冷重击出钝痛,太阳的温度显得或远或近。
因为太阳说我是他最满意的唯一的学生。他教我:休恋逝水 苦海回身 早悟兰因。
可我偏恋逝水,偏入苦海。
甚至当我以为自己都无所谓了,又会贪恋这不过片刻的真实的温暖,又会被他的情绪带起波澜。
而我在完全踏入河心前再次拥抱到了太阳。
他说,他很想我。
——可你不知道,我的太阳。我是如此不切实际地幻想过这句话,这几个简单的音节。我拥有你的日夜在我漫长的生命中已经稀释成微不足道的片段——如果我从未拥有太阳,古椿一季与蜉蝣朝生暮死也别无二致。
可我就是这样幸运地拥有过,于是八百年反同于每个朝暮,我机械跳动的心第一次有了一个明亮的中心,我用来放置太阳。
太阳理应悬于苍穹而并居于一隅,于是这个只存在于旧日却依旧耀眼的太阳缓缓沉入名为过去的河流。
我要去捞我的太阳了。
“可是我在这里,”他小心却更不由分说地抱紧我,“你为什么宁可要一个虚假的太阳,也不愿意哪怕只是在此刻抱住我呢?”
我哑然。我又如何向你解释,即便你有相似的温暖,甚至有同样的林木的气息——你不过是我聊以慰藉的幻影。
我的太阳不可能为我而来。
而我在终于沉入河水的一刹那被揽入无比久远的熟悉怀中。棕红色眼睛的主人无可奈何地笑了。
“我当然不在过去也不在未来。
“现在,普雅,我在你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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