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岩雷:浮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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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安

二零一九年4月30日清晨,堻州市郊。

长夜初晓,太阳从东方起伏的山脊跃出,将无穷的光热肆意泼洒,泼遍山野,撒入晨露,映得星星点点。

工程队的钢铁怪物浸在晨曦中,冰凉的钢铁更容易挂上露水,与光滑的铁一道在晨无中乏着辉光。

太阳一出头,这些机械便开始动了起来,业务都办过两次了,挖坟掘墓自然熟得很。想必很快就能完工。

不远处的帐莲外有两个人坐在凳子上吃早饭,我想大家猜得出是,因为堂主还在上学,自然只有这二位。早餐是盒饭,红烧肉盖浇饭,虽不足钟离在堂中自家做的,但味道也是不差,量也够大,让常人吃撑绰绰有余,但影近来运动量很大,一份居然还不够,刚好钟离一直笃行“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的养生路子,就把自己余下的三分之二份让予她了。影亦是无忌,接过去吃完了,毕竟都一块推来搡去半个月了,吃一碗盒饭算得了什么?这就叫那个“思想滑坡”。

吃过早饭,相顾无言,机器还在轰响,就一同看了一会朝阳,机械的声音本该聒噪,但目视初日,天地间又好像只有不言不语的身旁人。

几个字而已,磨不了几柱香工夫,工程队带走了施工机械,也稍走了闲暇时光。

钟离拍拍身上的土——其实并没有,而后无声站起身来,不该说话他知,免得打碎静谧。影也默默起身,下到坑里去。

刘安,正七品知县,葬于堻州,这些胡堂主都有讲过,但那次之外他们并不知其他,要想知道更多关于刘安或是这阵法的事儿,要么事后调查墓葬,要么直接从当事人嘴里撬出些东西来,当然,这很难做到。

挖掘工作没什么好讲,还是老样。这回影的枪头换成了电击器,据堂主所言,如此这般也能杀灭阴物,也不知是成招阴物的炁电散还是让其直接自燃。

待到钟离揭开棺盖,影迅捷将放电针戳了上去,运功施法,电击器噼哩啪啦放着电,里面的阴物刚有反应就被电得手脚抽搐,场面一时十分滑稽。钟离倒也没闲着,也手拿一杆长枪把刘安死死钉住,定身符没什么用,因为贴上去就要被电火花引着。

对面的刘安也不是人类,电了半分钟还没死只是在抽,影一度觉得还不如直接用铁枪头扎死来得了当,但俗话说万事开头难,相信随着她对雷法的掌握愈来愈熟练,以后效果会好很多。

说回刘安,他不甘心被电熟,挥拳想要攻出两人,但奈何手不够长,并是徒劳地乱舞。但没想到他又挥起一拳,狠狠砸在了自己脸上。不等人奇怪,刘安那被电得打颤的嘴中忽得射出一物,带着破风的呼啸向影面门奔去,钟离眼疾手快,一把将影扯了过来,那物体割过影的发稍向天边射去,影这下看清了,是一颗门牙。

枣核钉,一样从口中吐出暗器的功夫。

钟离这么把手一撒就让刘安有了可乘之机,胸口还插看长枪,但他全然不顾,带着枪头就跃出去,与两人拉开距离,他还没真正见识两人的厉害,不像孔石茂那样怂到逃跑。只是远远审视着两人。影摸一摸头发,被切掉一缕,几根紫色的发丝躺在她的手中。

刘安将胸口的长枪拔出,带落几块黑土,他用膝盖猛得一顶,将长枪折成两半,看来是没想让他们再利用,刘安握住枪尖,转身逃上了地面,居高临下看着坑中两人。

影抬头望望刘安,身型不是很壮,就这么盯着他俩,不说一句话,想来缺了一颗门牙也说不太出。木过居然不知道跑,属实茂没孔石聪明。

二人也上了地,远远与刘安对峙,钟离没了武器来只好用拳脚,但每当他想接近时就会被刘安陈年老牙逼回来,刘安提着枪头不用,看来是没到时机。说起来,钟离是还精通一些艮字坤字土行的法门,倒是可以暂时捏造些沙土造的兵器来用。

钟离口急法诀,四周沙尘无风自起,将天蔽成了黄沙色,这些沙土最终全数归于钟离中,砌成了一柄长枪,说是长枪,不如说是一根两头尖的根子,没什么细节,很是简约。他咬破中指,用血在身上书上一个护体法咒,中指血是纯阳血,用来书符正合适,只是在自己身上画符不太方便,画得歪歪斜斜的,但意思到了效果也差不多。

钟离提枪直冲去,刘安还是从口中吐牙,也不知他那一拳到底打断了几颗,钟离不闪不避连中三枚,那些牙齿的威力可一点不小,大概能在十米外打碎一颗西瓜,好在因为画了符,没对他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每打中一颗,符字就更淡一分。眨眼间来到了刘安近旁,刘安仍未将枪头出手,看来是当做了他的撒手锏,只是拼命与钟离拉开距离,不断用牙去消耗他的护身符咒,不够用了就再锤自己一拳,对自己也真是相当狠。而钟离也没必要近身,定步将长地一掷,以沙土化形的武器脱手就要消失,枪直直向刘安袭去,途间撒落尘土无数,但待到刺中刘安时还是剩下大半截,将他桶了个透心凉。

刘安十分气恼,想张口骂上几句,但牙敲了太多,一个字也再吐不出,于是干脆再抡自个儿一拳,吐出更多的牙去消耗钟离的符字。一般来讲,人有二十八颗牙,如果有智齿,最多能达到三十二颗,数起来,刘安一共吐出了十八颗,待到十八颗吐完时才将护体符咒消耗待尽。眼见时机到了,刘安捏住枪尖把枪头甩了出去,玩过飞刀的都知道,捏刀尖出刀是个十分专业的动作,可以让飞刀在旋转中获得更多的角动量,这刘安一看便是用暗器的高手,一般人可没法控制飞刀的旋转,必须要让飞刀击中目标时刚好以刀尖刺入目标才可收到最大的效果。

枪尖疾速向冲出滚去,回转的刃尖割破晨风,发出鬼叫似的呜咽,烁着早间的阳光,直向钟离胸口奔去。钟离也不闪不躲,硬接这一刀,口含金光咒,滚动的枪刀切开他的制服外套,撕碎他的制服衬里,终于轴到了他的衬衣,在锋利的铁器面前亦是薄如纸片,枪刃插入他的胸口,刘安没想到他会停下来硬接,他认为钟离会向后闪躲,枪刀没有重直切入进去,但还是一直扎到了他的胸骨。血喷涌了满身,白色的衬花上绽出斑斑血迹,似是在腊月中开出一树红梅。

钟然调息站定,将枪用从胸口上拔出来,递到来擦他的影面前,影都呆了,怎么直接把伤口上的利器拔了出来,不怕失血吗?钟离看她没收,还当是自己血迹没擦干,又用袖口将上面的血痕擦拭几遍,重新递到她面前。影只得收下,把电击器取下来放在手里,把精钢的枪头装上,她得赶快,刘安没牙之后,已经开始在地上拣石头了。

影向前迈出一步,却被钟离拉了回来,钟离正坐在地上调息养伤,对她说:“枪尖给我一下。”影并未多想,将枪头伸了过去,钟离伸中指在刃尖上一划,顿时血流如注,他擎起流血的手对地说:“蹲一下。”声音很轻很柔,听着甚至有点像哄小孩,也不知是不是他胸口有伤而气短的缘故。

反正影照做了,毕竟让伤员白白流血也不好。钟离用中指纯阳血在她的制服上书符,在别人背上画符就方便多了,线也直了字儿也不歪了。

影感到他的手指在自己脊背上游走,宛若游戏里龙,竟没什么反感,有也没用,这种情况下可不能跟自己人斗气。手指划到过她的脊柱,很快收了尾。这次的符形至意更甚,笔划也更粗更重浑厚,想必效果更强。“好了。”钟离说。

影站起身,执枪向刘安奔去,刘安匆匆的将石头一收,远远向影抛出。飞蝗石,一种随手可得的暗器,以臂带肘,肘带动腕,腕带动指,令石块疾速抖出的技法,威力要比口吐的枣核钉大上许多,好在钟离给她书的符篆笔墨甚多,飞蝗石也没有起到多大的效果。

飞煌石理当数颗并发,如那遮天起的飞蝗,然而刘安若是随意弯腰捡石块就给了敌人可乘之机,石头只好省着用,瞄准了再发。但是影步法诡谲,不似钟离那般直冲上来只为逼他将枪头掷出,纵使他是使暗器的好手也只能十发六空,少数击中的石头也全让护体符篆拦下。眼看石头见了底,刘安可算知道“怕”字怎么写,他往远跑,边跑边往身后丢石块,不回头准头自然不行,这下十发九空了,没对影产生什么影响,加之胸口有洞,气短体虚,二者之间的距离愈来愈小。

距离小到三步,影提枪直刺而去,如流矢离弦,刺入刘安脊背,刘安一个踉跄倒地,胡乱把手里的石子全数出手,影一欠身,只有两颗命中。她手指按下电击器开关,一道小指粗细的青白电弧如同毒蛇一般扑了出去,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声响,刘安被电得身体抽搐不止,身上生出青烟,有一股用电蚊拍电蚊子的气味。影又抽出枪,猛劲扎入刘安脊柱,没了牙的刘安只能发出含糊的鸣叫。

刘安遥想到自己曾是用暗器的好手,替大人清理过不少毛也没有,但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空喊“气节”的穷儒,才得了这么一个长生的机会。如今一睁眼就要死去,哪能乖乖就范呢?舍着脊椎被折断的风险翻过身来,把口中仅有的断牙吐出。如此近的距离,毫不意外的击中了影的面门,但有时再努力也是回天乏术,护身符等依旧强劲,那枚臼齿除开恶心人并无他用,呼啸的白齿带着不似人类的黑色血液向影的面门直射而去,距她鼻尖半寸时忽的烁起了金光,是与晨曦那样的像,似乎天然就该与阳光并在一起,好像是从太阳无穷的无华中扯走一缕放在她的眼前,轻柔而不刺目,正是护身符咒的华光。影没有沉浸在那暖阳般的光中,抬枪刺入刘安胸口,狠劲一拧,刘安再也没有力量垂死挣扎,他化成一抔黑色的土,依稀有个人形。

影长舒一口气,忽想起,那道电弧好像有点大猛烈,之前的电弧明明只有铁丝粗,想不到一心急还能有这样的效果。

但又是什么让她这么激动?

念头只是一闪,影并未深究,她拾起枪,又走回了钟离身旁,向他伸出右手,想拉他起来,见他不接,她又拍拍手上的土灰,再伸去,但钟离仍是看着她,不知说些什么。

原来是伤没养好,也罢,影便一并坐在他身边。

太阳已然升得很高,已经开始耀目了,晒久了会有几分灼意,可两个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坐着,好像有些尴尬,但他无处可去,只得盯着东升的白日出神。

影也将黑色的外套褪下,对着太阳辨认着上面的血字,凝固了太久,早已不复之前的鲜红,黑色的血痕与衣服浑成一色,只能显出一些模糊的字迹。影不心疼外套,因为堂主保修包换。

“敇令·护身保命自如行。”钟离指着血字说。

影看着他结着血痂的中指,血迹一路流至手臂,可以想得出血量多么大。

“割这么深干嘛?”影指着他的手指问。

钟离还在吐纳调息,丹田起伏而胸口不动,他思虑一滞,回说:“谨慎些总是好事。”

鬼使神差,影没管住自己的嘴,问向钟离:“那为什么不单手拉。”这句话没头没尾,说的其实就是在刘安表演“露齿一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一手拉住她,一手扶枪,如此一来不就能防止刘安逃跑了吗?

钟离也沉思起来,这问题居然把他难住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令自己信服的理由:

“失算了。”

这般荒唐的话世上大抵只有两个人能信,恰好,全在这里。

影没回话,只盯着他的胸口右侧看,那里是钟离的伤,被衣盖意住,其实深可见骨。

“小伤而己,无碍。”这话可没骗人,吐纳法门的玄妙远非常人可以想象,调息休养得好了,连瘢痕都不会留下。伤口早就不再流血,一周之内就可落疤。

两人无言地坐在晨光里,天地很大,却不会有第三个多管调事的人来追问,什么样的人会既慎重又大意。

四野渐亮,天地清明,阳光驱散着昨夜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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