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什么都做不到。
才怪。
和毁灭令使的一战以对方的桃之夭夭而告终后,你莫名其妙成了星穹列车被供起来的宝物之一,就连仙舟那边的几位老朋友都时常看着你走神。
这很难评。
前有丹鼎司龙女以研究你为借口出逃,后有黑塔不远万里扯你回模拟宇宙测测游戏,现还有星核猎手慕名前来打卡——
“电影里不是经常有那种主角回家打开灯,却发现早有人坐在沙发上等他的桥段吗?”
“卡芙卡和刃都喜欢那么这么干,萨姆甚至不会让他开灯。但我就不一样了,我会在对方进门前主动打招呼。”
“你看,我对你们还是不错的…所以,咳…停下你的动作,不要断开网络,也不许拔网线。”
——以投影形式出现在你眼前的银狼伸手阻止,对于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你的下意识反应是“竟然还敢来”,第二反应就是…
“你来做什么?”你困惑的看着她,手并没有停下动作。
那道投影有些紧张的看着你。
看得出来她非常的不希望你拔掉网线,毕竟入侵一次不容易,下次入侵说不定你就摇了博识学会的那些人来升级系统了。
“呃,你想加入星核猎手吗?”银狼思考了下打算直说,“艾利欧看了剧本后,还是想让我们来劝劝你。”
果然是这事。
你毫无感情的望着她,没有回答就是你最好的回答,星核猎手到底什么时候死心?
难道他们要你把“我生是星穹列车的人,死也是星穹列车的鬼”这几字写在脸上吗?那也太困难了些,你不太想干这事。
看见你的表情,银狼又咳嗽一声,满是无奈的尴尬:“好吧,你的回答我知道了,我会和他们说的。”
你也点点头,用没有表情的脸请她离开——她却开始装起了死,询问你最近做什么,有空要不要一起出来玩。
老实讲…
你不觉得自己和星核猎手有多么熟…哪怕以前的故人也在其中,但显然岁月变迁,物是人非,你们都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了。
“不约。”于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银狼是不是忘记你之前提刀追着他们砍的事情了,哪怕后来那种压抑着你的悲伤情绪再度沉寂了下去,可你依旧不认为你们两个组织间的关系有多好。
星穹列车不甘于命运的恶意,而他们星核猎手就是一群被命运编排的奴隶。
对于这样的组织,身为开拓的挚友你毫无感想…前提是他们不要没事找事,不请自来的舞到你的眼前,你们明明是对立的。
想到这里,你的手指已经打开了屏幕,趁着银狼试图和你说些什么时,点了下…
“等等!刃让我给你一个东西!”
刃?如果是这个名字,你暂且还有兴趣一听,毕竟以前的情分你忘不了,那些都是真切存在过的幸福岁月。
手指一顿,抬眼望去。
你无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面前的投影就叹息了两下,伴随着一阵波动,她先开了口:“好吧,抱歉——哎哎哎,别按,真的有东西要给你!”
“只是…事先声明…这是艾利欧和卡芙卡要我做的,如果大叔问起来…你就说银狼没来过!她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
“你明白了吗?”
你不回答她,少女见此情景也只能在内心感慨了句自己这个红娘真是不好当…而后投影抽动一瞬,她单手抓起了什么东西。
打眼一瞧…双锋切玉,星纹流动,是一把十乘十的神兵,看着是大师之作。
一瞬之间你的心中得出了答案:“这是他的东西…你要把这个给我…为什么?”
这是一把剑,一把可以称之为奇物的宝剑。整个罗浮上下估计都没人能做的出来这样的东西,能做出来的…在你的记忆中只有一位。
那就是罗浮巧手,云上五骁之一的…那位被人们称之为百冶大人的名匠——应星。
但他不是刃。
不是你所遇的弃身锋刃的星核猎手…
你记忆中的应星,他一双手上能生出各种巧夺天工之物,而刃却是个连剑都抓不稳,永远在追寻过去的亡路人。
那么,这武器只能是应星所做…
他以前倒也的确给你做过许许多多的礼物,可这柄剑你从未见过。在过去你也不常用剑,或者说你是根本不擅战斗的。
若有需要出手的必要,你也常常只是抓起一把弓,张开弓弦,安安稳稳的于百步之外结束战斗——就和阿基维利想的一样。
祂希望你安全,你就不靠近危险。
那时你认为你不需要剑,以后也不会用到剑,可惜有一天你的梦醒了,列车到站,带着你前往星海之间的家人忽的离去了…
自此,你也拿起了剑。
为了保护自己和重要之人,也为了再次见到自己想要见到的人,你站到了前方。
“艾利欧说,这是刃一直带着的东西。卡芙卡把他带回来时,他身上就有这东西了。但你也看见了吧,这剑太小了,给女孩子用用还行,给他用就太奇怪了。”
银狼指出了一点,她无异于在直接告诉你这个答案…这也使你想起了过去的事。
景元惯用使刀,白衍用得一手好弓…饮月他擅长驭水之术,云上五骁也就应星和镜流使剑。而镜流身为剑首,再重的剑她也是拿的动的,完全毋庸置疑。
应星没见你动过手,他的记忆里你总是坐在那里静静地,显然是被人保护的很好。
纷乱斗争不属于你,一切的危险更无法到来你的面前,他本以为你是不会用什么的,不曾想你会点弓术,只是那时不精。
而弓术…
对于一个匠人来说,他知道各个武器的优劣,可以针对一个人来制作适合的武器…应星其实觉得你不太适合用弓。
他给你举过例子,就比如说白衍。
上到实战效果,下到上手难度和敌人一旦近身后的种种,青年给你说了不少…左右都是说弓这个武器难以用来自保,不太适合你这样的新手。
你当然了解。
可在过去的时候,你会不会也无所谓。
在外面阿基维利总不会离你太远,在列车里,祂明白只要祂还在,除了星神没有人能对你动手的,所以祂不担心,也不逼你。
在祂身边,你总是安全的。
事到如今你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怎么回复的应星,但你想想也能猜到他大约会送自己一把他所做的武器…只是来的有些晚了。
以至于银狼说完一会儿,你才回忆了过来放下了自己戒备,去仔细的看那剑。
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每一道蜿蜒曲折都是你熟悉的技艺。
你甚至能透过这剑想起青年认真打磨时的模样,那些火光总是在他手中不断的闪烁再褪去,在短生种的手里一代神兵出世。
他给你做了这把剑…为何不送给…哦,是了——你又想起来,自己不辞而别。
想来你被药王秘传陷害,在被阿基维利带走的那些时日里,他们都很着急吧…你昏睡了太久,等醒来时,列车都开走了太远。
一切过去,好像从未开始。
阿基维利更是不愿再让你沾染上那些事情,后来你们再遇见其他的仙舟,祂总在后面跟着你跑,哪怕人没在,可也不敢松懈一点。
祂生怕自己不查再次酿成大霍…
也可惜那时还没有发明出玉兆什么的,你就此和仙舟的故人们断了联系,许久后的许久,你们才又一次相逢于这片土地上。
“你是来送东西的?”将视线从虚拟投影上收回,你虽然感慨过去,可这不代表你会当着“敌人”的面伤春悲秋。
听着你的话,她点头:“算是吧。”
“嗯。”所以剑的本体呢?难不成刃他升级了,现在做赛博刀匠了?
“呃,你别这么看着我嘛。”银狼心虚一阵,她故作无事的挪开了脸。
话落,她又转而安慰你般开口:别急别急,说给你的一定会给你的。我可没有那么小气,那种东西一点意思都没有,我们都不感兴趣,才不会私吞的——”
“——你们?”而你,抓住了重点。
一刹那,世界静默一瞬。
你听见某个房间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忙不迭的转身前去,身后的银狼追都追不上你,只能追在你的身后跟着你跑。
你们就这么径直穿过了两节车厢,直到你的指纹解锁,砰的一声打开了智库的门…
映入眼帘的是把丹恒摁在地上摩擦的…诶?诶?不对,你眼前的竟然是把刃摁在地上摩擦的丹恒…!哦,对…你记得的。
他现在是promax典藏青龙,刃打不过一条龙可以理解的,毕竟是龙嘛…
想到这里,你安心了许多,赶忙点点头表示“丹恒你早点睡”和“刃你也暂时别死”后,直接退了出去,准备回去睡了。
追过来的银狼在沉默之中露出震惊的神色,她忍不住问:“你不管管吗?”
你思考了下,不解:“管什么?”
“就是…他和他?”银狼说道,“刃和你家那条龙已经打起来了啊?”
“智库的东西都云端上传了。”你若有所思的回答,“以前列车被人炸过,丢了很多资料,所以自那之后我们就和博识学会合作保存资……”
“不,不是啊?大叔他们打起来了啊!你快管管!这是你家啊!”她开始摇晃你。
对此你真的完全不理解啊,小孩子们打打骂骂…哦,不对,还真不对,小孩子们闹就算了,这两个几百岁的在干什么呐。
都几点了,还闹!
思绪一停,你回头,再度扯开车门,还未来得及站稳,一个人就被甩飞。天旋地转之间,直直的跌到了你的怀里…华丽丽的…
——给你来了一记闷头撞。
刹那之间你看见刃的邪笑停了下来,转而变成了一副惊愕的神情。一旁的银狼也面部扭曲,表情狰狞的为你倒吸了一口冷气。
发出一阵闷哼的你才和旧友几日没见,你竟没想到他想要你的“命”……
如果可以,你要在地上留行血书,不过你不知道凶手是撞了你的刃,还是把刃甩飞导致他撞到你的丹恒。
总之,一切战斗戛然而止。
前一秒还意识清醒的你,后一秒突然被强制关机,两眼一闭间,你的意识开始下沉…逐渐的来到了身体的更深处。
令你意外的,这竟然不是什么梦境,反而是一段记忆,你也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晕。
诚然,你的身体硬度是由丰饶星神亲自捏的。上一个在丰饶那里得到躯体的幻胧都说嘎嘎好用,就是被你给送走后表示受不了一点。
你会被创晕是你没想到的,但现在你的意识看着面前的一堆忆泡瞬间了然。
有人趁你恍然间把你拽了下来,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这世上能做到这事的人不多。你认识的暂且只有一个,那就是——记忆星神的浮黎。
你们上次见面还是你完全没从压抑中熬过的那段时间里,最初是流光忆庭的信使来到你的面前想要拿走你的记忆。
但很遗憾你拒绝了。
因为实在是不习惯这种拿走别人秘密的风格…和某些心理阴影的缘故,你对所有盯上列车的不速之客都没什么好感,你那次动手还挺猛的。
后来在梦境中遇见浮黎本尊时,你也还以为祂和那些不客气的人一样呢…
倒是你没想到,祂特意来到你的身边。竟然不是为了你的记忆…而是送给了你一段记忆。在那记忆中,你真切的看见了阿基维利站在你的眼前,祂和以前一摸一样。
如果可以你倒希望就此沉沦梦中,只是你的阿基维利…那家伙是呀是残忍。
祂总觉得自己在给你自由,殊不知其实祂一直在推开你。那些前路和幸福你毫不在乎,明明你早就说过了,你只想待在祂的身边。
可是阿基维利总是听不进去。
祂是开拓嘛,祂总是更相信人们心底有个漩涡,那里必定装载着对世界的渴望。
你也倒是心累,这偶尔只对一人犯病的恋爱脑,偏偏主角不敢听,白给都白给不了,每次只能看祂滔滔不绝宣扬自由的美。
…哈,阿基维利。
想起梦中祂那一句我想见你时,你总是不知是该笑着还是哭着好,你当然也想见祂,你永远比上一秒更想见到祂。
这种不断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让你崩溃,就连此刻看见浮黎的到来,你都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心声不断的哀求着祂能赐你一断回忆——哪怕这是饮鸩止渴。
如你所想,悬浮在自己面前的巨大残影微微发光,为你扯下一片装有美梦的长眠…
*
年幼,迷茫,瘦削的身材…
你好像在淋雨走路,不知为了去往何处而前行,不知为了什么在前行。
太孤独了,孤独的要命…
孩童的你自打对这个世界有了认知以来,就明白了这片土地的贫瘠,这里的一切都是无趣,因为你们生在这无尽囚笼之中。
人间比地狱还像地狱,那时的你总是将脸藏在刘海下,不断的向前走。
周遭也乱哄哄的一片。
吵闹或寂静,血腥味或是幸福的歌声此起彼伏,所有不可能出现在一起的场景交融,成了一副扭曲的画…这画中的你永远在前进。
至少,阿基维利视角里的你是如此…你现在看见的似乎是祂的记忆。
那个影子跟在小女孩身后很久了,你也这才发现原来下雨天不是你的幸运日。只是祂借着水色一片藏匿身形,于静默之中…为你挡去了那些恼人的来者不善。
阿基维还在跟着女孩,一直跟着她走到了一处悬崖边时,祂从阴影中缓缓出来了。
你看见祂坐到身边,你看着祂故作惊讶将雨伞倾向你,又邀请你去祂的住处,至少换一件干的衣服,这样容易感冒。
诚然,生活在拥挤的世界里,你必须对什么都保持警惕。
但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一旦有微小的善意到来,你的心也会不免被其牵动。你曾经也做过赌徒,结局就是你不顾一切逃了出来,还是苟活在了废土之下。
那么还要赌吗?
你还赌的起,你还敢赌吗?
其实那时你的心里没有给出回答,你已经浑浑噩噩了…不断飙升的体温让你无法正常思考,你甚至没办法让自己和眼前的人保持到一个安全距离…
更别说你的思绪乱七八糟的。
此刻坐在伞下,竟呆呆的想着裴迦纳的雨已经挺掉啦…那自己该回家了…啊,家又在哪里?你好像就是逃离那些过去而来的。
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清楚了,你昏昏沉沉的垂下了头。待阿基维利反应过来小小的你一只体温却惊人的烫时,祂已经把你带去了附近的诊所。
关于那段记忆你完全不记得,但这次浮黎给你的是阿基维利的记忆…
你亲眼看见祂露出惊讶的神情,将你抱起在雨中奔行,又前前后后的到处买药,只为给你治病…
要知道,在裴迦纳的孤儿总是存活率不高的。或者说没人在意的存在,就连死都没人在意的…更别说在无知中来,又在无知中去,随时都可能病死。
似乎也就是这一次,那只牵住你手的人心疼的托起了你的脸庞,祂下了一个决定。
之后,春夏过去,秋冬到来。
岁月从指尖流逝,你的身形抽条。
那个人的影子总是出现在你的眼前,你的生命里不知何时被祂占去了一大部分,甚至几乎没人能骗的了的你,都某天被祂喊去打了白工。
待你从修理列车的疲惫中回神,坐在一旁也整理着东西的阿基维利停下了动作。
祂欣喜的笑起来,告诉你明天就能够发车了,你们能够去往更远的世界…祂要带你去旅行,离开这个冰冷孤寂的囚笼。
听着祂的话时,其实你没有多少感想…因为没有经历过自由,你自然也不能理解自由的可贵。
可在那一刻,你还是没来由的高兴。
祂的笑容在提醒你,也许你真的帮上了祂的忙,你的太阳还是那么耀眼…如果列车真的能发车的话,祂的心愿也能达成了。
这样就好。
你想着,不久后的一场大雨过去,随着倒计时的结束,你们真的坐上了列车…
隔着透明的玻璃,那是你此生第一次触摸星空,亦是第一次真的相信一些大人们口中说的话…
“原来世界真的那么广阔…”惊讶的你忍不住出声,将手掌都贴到玻璃上。
宇宙真的好美…
星辰流动,万物生长。
无尽的夜幕之中,芸芸众生在这里闪烁。每一颗星球都是一个全新的时代,你接下来遇见的每一个客人,都是自己故事中的主角。
直到列车发动的那一瞬间,你才意识到自己的生命才刚刚开始…
身后的影子看着你出神的瞬间不禁轻笑,祂也同你看着那一片天空…却已经不再惊讶了,毕竟那时的祂早就感叹过世界之大。
相比起未来的一切,阿基维利那时还是更在意于眼下的一切。
祂来到你的身侧,指尖点在玻璃上…不偏不倚正是一颗星球,祂告诉你,那就是裴迦纳,曾经你们居住了许久的故乡。
在这个角度看那颗星球,它便显得渺小又可怜,看不出原来世界里面有那么大。
你悄悄的伸出五指对比,发觉那颗圆圆的球体比你的手掌大一些,和阿基维利的手掌相比,就许多了。
但当你们站在那片土地上,还是都会因为压抑的孤绝而喘不上气来。
嗯…但是现在不用担心了。阿基维利从未有如此的安心过。
他知道自己最喜爱的鸟儿终于遇见了自由,她会摆脱囚笼、她会振动翅膀、她会去往那属于她的一片天空…
往后,恣意翱翔。
不畏惧于眼前的拘束…
在这星辰之中,将她开始自己新的人生,或许…这也是开拓的意义吧。
——你听见阿基维利的心声。
这段记忆里,祂感慨的看着你的背影,硕大的宇宙里,你和祂其实都是渺小之物。
可依旧是这么大的宇宙…才能诞生出这些无尽的可能,才能让祂在众生之中见到了一颗未来会属于祂的星星。
你也抬起手掌贴到了玻璃上,抓住了那颗星球…渺小的裴迦纳便被你收在手中。
不过你不爱这颗星球,转而楞神了一瞬,放开了手,回头靠近着面前的影子。
轻轻的,你拉住阿基维利,学着以前一样,不免小心翼翼的试探…当你发觉自己真的抓住祂时…还是微不可查的松了一口气。
而后你和祂一起看向宇宙。
无数的星星闪烁其间,它们不属于你,你也不想要它们——最好的你早就得到了,只是在现实之中你没有抓住罢了…
如果可以的话…
不,已经没有后悔的资格了。
垂下眼睛,握不住的手总是在提醒你…你的那颗星星早就散去了。此刻在你眼前的,不过神明赐予的大梦一场,满是虚幻…
但…虚假的幸福就好了。
只有一会也好…
世界之内,你如此的想着。
世界之外,星穹列车的晚上很不安定,堪称是直接乱成了一锅粥,什么都有点。
先有星核猎手举家入侵、团伙作案。
后有瓦尔特瞳孔地震,不仅迷茫于银狼的长相,还在内心痛斥丹恒请来的客人罗刹…长这样到底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这些还都不是绝杀。
绝杀的是,当丹恒拧着眉头把你给抱上来时,瓦尔特瞬间裂开…什么,罗刹已经动手了吗,那张脸果然就不是什么好登西啊…
丹恒直接抱着你快步走向罗刹,又将你横放在观景车厢的沙发上,忙不迭的开口。
“罗刹先生,拜托,管理员小姐她…”
瓦尔特再度震惊,为什么他在这里而丹恒竟然要先找…好吧,他战术性推眼镜,理智迅速回归了过来。
那个罗刹自称行商,可又医术精湛,你有事的话,丹恒找他姑且正…不,不对啊,你怎么晕了!是谁干的?连你都能打的晕?
快步上前,瓦尔特压低声音,表情很不好看:“谁干的?发生了什……”
话未落下,那头又传来一声少女的尖叫声,三月七几个箭步冲进观景车厢,一下子躲到了丹恒和瓦尔特的身后。
还没等到她解释,银狼的虚拟投影几经闪烁,再度出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瓦尔特的沉默不言而喻。
好吧,虽然不是同一个世界很有可能…但是怎么就真都给他遇上了呢,头疼。
这一头瓦尔特正在难受,他抬眼一看就见罗刹愣了愣,低头瞧着你,微微倾身时,他手中的挂坠便落下,正悬于你的头顶。
吊坠散发出微微的光芒。
并不刺目,那光芒柔和至极。
瓦尔特依旧不说话,只和丹恒对视了一眼,他们知道那东西的力量来历不明…
不过这一次却出乎意料的,罗刹收回了手,面上也带着些意外的看着星穹列车的二位,缓缓将挂坠收了回来,无奈的摇头。
“抱歉,丹恒小兄弟,还有…这位瓦尔特先生,她可能…暂时醒不过来了。”
“什么?”丹恒微楞。
“……”瓦尔特皱眉。
“怎么可能!”银狼拍桌。
等等…谁?银狼?星核猎手吗?
一个两个的都搞什么?
几人不明所以的看过去,就见银狼的投影…好吧,她竟然是本人来了,那个少女站在这里不可置信的盯着躺在沙发上的你。
“她怎么可能醒不过来呢?”
银狼的手上抓着什么,忽的拧起了眉头:“大叔杀了自己都不会对她动手的…好吧,至少他绝对不会杀了她的。”
她猛的向前走了几步,靠近你的身体,因为这一下突如其来,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当罗刹意识到这位小姐似乎不请自来的“客人”,想要拦一拦时,她已经一把抓住了你的手——而后,亦是一片冗长的沉默。
“…真的睡着了。”
惊讶的松开手,银狼的脸冷了几分下来。她愈发的不解,在一片混杂的思绪中寻找答案,瞧着也像是她在内心争斗着你到底是怎么了,难不成…
还真是身体依旧不错?
你说倒头睡就直接倒头睡了?
这不太对吧?至少银狼是不信,你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和她说话,后一秒不过是被…咳…了下,怎么就直接昏到现在了呢?
“…星核猎手!”丹恒冲银狼说道,手中击云已经捏紧,“离开她的身边!”
只可惜他的对手不是银狼,这武器刚欲摆上架势,身后就有人一扯,紧接着血色的长剑砍来,丹恒下意识的一闪。
刃忙不迭上前护住银狼,他笑了声开口:“饮月君,你的敌人在这儿…!”
话是这么讲,但他同丹恒都下意识又瞥了你一眼,感受到了你身上陌生又奇怪的气息以及那平稳的呼吸声…你真的睡着了?
这怎么可能呢?
世上除了死人,还有什么人叫不醒?
丹恒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这样,直觉告诉他这或许和星核猎手无关…可直觉也告诉他,星核猎手此番亦是因此而来的。
一瞬间,两方都陷入了拉锯战。
谁都在等待着对方的动作,谁也都在寻找一个出手的机会,而在这其中的罗刹——
他保持笑容:………
不知道是该微笑,还是看戏好了。
为什么他一个医生在这里,没有人问问他的想法?“病人家属们”可不可以不要自顾自的急起来好吗?急来急去有什么用吗?
哎…也不知这星穹列车和星核猎手的戏是不是他一介小小行商看的得的,但是…
罗刹他自觉身为医者,也自觉身为星穹列车的客人有幸能来到此处。他自然是想着能帮主人家的就尽力帮一帮了。
更别说他觉得自己和你有缘。
丰饶的气息啊,仙舟上他早就见得多了,只是他实在没见过这么讨那位欢心的。
于是…
被左右夹在中间的他以笑缓解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先行一步的开口说了声,引去了大家注意的同时,又破了着危险的气氛。
“几位可是担心这位小姐?”
滑落,视线们一股脑的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仿佛是猎人死死盯上了猎物一样。
他的笑后忍不住的汗颜了。
“我见过你…”刃微微眯眼,“你一直出现在建木身边…哼,是那边的余孽吗?”
丹恒松了松武器,担忧的看了过来:“罗刹先生…”
身份被抖个干净什么的,罗刹倒也不用太担心。且别说几人一没证据,二没法实锤,三就是在座的诸位左右都是中立阵营。
大伙儿都没仇,他罗刹不过一介行商,立场什么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不迟。
眼下重要的不是这些,而是…
“若几位愿意相信我的判断,这位其实小姐并无大碍,依我看,她当真只是睡着了…”罗刹瞧着众人。
他的视线掠过一双双复杂的眸子,先是打了一记定心剂:“丹恒小兄弟,还有瓦尔特先生与这二位,你们不必担心。”
缓缓地,罗刹在莫名静下来的车厢中出声,说出了大家都猜到了的真相…
“这世上除了逝者,的确不存在无法叫醒之人…但,不愿醒来的人,也是叫不醒的。”他略微无奈的说罢,又望你一眼。
你只静静的躺在沙发上,略微消瘦的身体被平放在那儿,松松垮垮的发落到肩头。
在做美梦吗?
那又是什么样的美梦?
此刻,没有人知道你那看不出喜悲的睡颜下不知正翻涌着什么,甚至于令你不愿醒来,甘心沉睡在那个虚假的世界中。
车厢又安静了下来。
原本危险的气氛的确停止了,可大伙儿又迈向了另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罗刹愣了愣,看着一张张陷入沉思的脸,一时不知该不该告诉他们,这只是一场梦罢了——而梦,终究有一天会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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