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一反常态（二）

于无瑕明明从玉竹那儿听说于若瑜昨晚陪那胡商在醉仙馆应酬，却故意用早上从江一清那听到的话恶心一下于若瑜，一方面是借反咬的这一口“祸水东引”，另一方面也是报于若瑜方才怼了她半天，没让她讨到半分好处之仇。

于若瑜一听果然一怔，皱了皱眉：“我去什么地方，干什么是你管的？”

于无瑕一听正中下怀：“那我去什么地方，干什么也是你管的？”

于若瑜又愣了一下，方正色：“有道是长兄如父，我如何管不了你？”

于无瑕歪歪嘴：“长兄如父，长兄如父，你不就比我早出生那么一丢丢，装什么大哥？”

于若瑜言之凿凿：“早一时也是早，谁叫你不赶在我前头？那你就必须听我的！”

明之“三从四德”严苛，所谓：未嫁从父，既嫁从夫，夫死从子。于无瑕的父亲生死不明，那么于若瑜作为于家唯一的儿子，还是长子，自然无可厚非地要负起一家之主的责任。

于若瑜言之有理，于无瑕也无从反驳，只好“哼”了一声，又听于若瑜令：

“你跟我一起去问渠堂等母亲。”

问渠堂是秦府之书房，秦老太爷去了江南后，这儿就成了于若瑜平日与三五同窗在课后读书习字，清谈论道之处。然于若瑜是一向不准于无瑕进他的书房的，今日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看你最近三天两头往外跑，可见书也必没有好好读？柳教谕那儿你也有大半年不去了，但功课却不可落下。”

于无瑕一听心一紧：莫非大鱼头要查自己功课？于无瑕心里那个苦，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就算有一点时间，一点闲心读书，也是读那些传奇话本，诗词歌赋，正儿八经的经史子集却是光翻两页就要看睡着了。自今年于若瑜中了秀才后，母亲就将于无瑕的学业一应交给了于若瑜教导，但于若瑜也一直忙于家中生意，只丢了几本书给她读，也没空真正去关照。万一大鱼头要考背书，那不是死翘翘了？于无瑕边想边如小媳妇初进门般跟在于若瑜后面进了书房。

于若瑜一坐下就开门见山问：“无瑕，《列女传》你读了多少了？”

于无瑕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大鱼头不是让背什么“四书五经”！可仍不免忐忑，只因那《列女传》虽如传奇小说，情节却不乏千篇一律，味同嚼蜡，所以于无瑕其实也没读认真读多少，只翻了两页就丢在了一旁 。可大鱼头已然问了，她也不好不答，只好硬了头皮回：“读了一点点……”

于若瑜一听“哦”了一声：“《鲁秋洁妇》篇可读过了？”

“鲁秋洁妇”？什么鬼？一听这名字于无瑕就感觉一百个不想读，可大头鱼又问了，她也还是不好不答，只好又硬了头皮答：

“呃，那个洁妇，确实是个贞洁烈女哇……”反正这一类文章的情节不都如依同一个葫芦画出的瓢？这么回答保准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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