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馆是泉州城最富盛名的烟花之地,每日馆外宝马香车川流不息,馆内清歌艳舞萦绕不休。
城中豪商巨贾在此一掷千金,文人墨客在此大谈风月,甚至一些朝廷官员也不顾大明“禁狭妓”的严酷法令流连“温柔乡”,究其缘由,乃是醉仙馆中一位风华绝代又高深莫测的佳人。
这佳人不知从何来,自号“月明珠”,通天下奇珍,知海中异宝。泉州是通往东洋与南洋的交通要冲,来往大明、日本、琉球、安南、文莱和吕宋诸国的商旅络绎不绝,但凡有人拿宝物请月明珠甄别,她无不说得头头是道,而若有探险者依她所言去寻宝,也常常能有所斩获。
正因如此,比之其他青楼妓馆的头牌花魁,月明珠的身价也令人瞠目结舌:陪酒一杯一两,唱一支曲儿一两,闲谈一个时辰二两,吟诗作对或其他酒席游戏一场五两,鉴宝一件十至几十两不等,询问一件宝物所在十至五十两不等。若非豪强巨富或一省大员,寻常人还真请不动这尊“大佛”!可要让月明珠真正看得上眼愿意陪你玩,除了有钱有势,有一副好皮囊也至关重要。传说这月明珠虽不知为何沦落风尘,却最爱那清白人家的俊俏儿郎,若谁生了张貌比潘安的“小白脸”,就算他穷得叮当响,月明珠也愿意主动投怀送抱。
可这传闻是真是假,似乎至今还未有人那么不要脸地去鉴别过。那么,自己这张脸究竟能不能入了月明珠的法眼以至于令她吐露真言也是未知了!
心存这一不良念头的正是这个在醉仙馆外徘徊逡巡了许久的小少年。他十四五岁的年纪,个子虽不高,却生得面如冠玉,色若晓花,一袭月白云纹锦袍衬托他胜雪肌肤,含丹朱唇,一双漆黑如夜的眼眸中闪动点点星光,真真是个天上有地下无的尤物。若非他一脸“我是客人”的架势,那老鸨真要以为他是河对面“南院”里逃出来的了。
那老鸨见他在馆前走来走去,却始终不敢踏进门来,心知他头一回来这花花世界,一定紧张得不知所措,无法自处了。心里顿觉他可爱,就主动迎上去招呼:
“这位小相公,可是头一次来寻乐子?”
那小少年也不知是给这浓妆艳抹的老鸨问呆了还是怎么的,也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这么“一搭脉”,老鸨已知他定是个雏儿无疑,回头唤:
“知昼暖,你来照应照应这小相公。”
屏风后柔柔的“哎”了一声,香风一动,转出一个身穿藕色长裙的女子。她十七八岁的样儿,一头乌发以一珠钗轻轻挽了个垂云髻,一双美目波光柔动,两片朱唇浅笑勾起,一看就是个温良柔淑,善解人意的。“奴唤知昼暖,不知小相公怎么称呼?”她边问边小心将那小少年迎进馆中。
醉仙馆中熙熙攘攘,各色妓女如穿花蛱蝶般或摇着团扇,或甩着帕子与小少年擦肩而过,看得他目不暇接,心中暗赞:这醉仙馆果真名不虚传,里头的小姐姐一个个美艳动人!哼,也难怪大鱼头三天两头来这儿逍遥,这过的可不真是神仙日子吗?他心中有所念,嘴上也就随意敷衍答道:“哦,他们都叫我小虾米,你也可以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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