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活一次,托生成名不见经传的文官长女,你从出生那一刻,就已然对这个尘世失去了兴致。
偏偏又是长女,家里家外无数人的视线投向你,生母纵然宠你,也不能无视规矩。
“绒儿,你到底喜欢什么呢?”
生母重重叹息一口,一双杏眸被你惹的有点红,如玉的手腕上松散的戴了一只手镯。
“喜欢……书。”
你犹豫踌躇半天,才勉强说了一样,实在是世间繁华不过一道云烟,纵使留下些什么,也很快会被磨平。
生母眼眸亮了亮,温雅的笑容又浮现出来,摸了摸你的头。
“看来绒儿是想和你爹一样走仕途,若是他知晓了,定要欢喜许久了。”
你垂眸不语,此凡尘有些怪异,它不如之前那般男尊女卑,又不是女尊男卑,而是一种近乎于微妙的平衡。
女子亦能科举走仕途。
父亲听说后,果真欣喜若狂,当下便要把你塞进书院,企图明天就能见你科举中名次。
生母嗔怪的叫他快些吃饭,这才让他平复了些许激动的心情,但饭桌上仍滔滔不绝。
你被送来了书院,算是年龄最小的那个,个子也矮矮的,先生破例将你搁在身边听讲。
上课时,就能看到许多同窗上下打量着你,下学了,没了先生他们干脆扑上来问东问西。
你敷衍的回答了一两句,收拾了书本转身就走,一向不擅长应付小孩子的你决定不搭理才是最正确的。
那些孩子渐渐也觉没趣,你既不随他们一起捉虫子玩,也不一同捉弄先生,无趣得紧。
其中,有一个男孩子锲而不舍的天天跟在你身后,美曰其名看看好学生每天都在做什么。
你制止了几次,都没甚效果,索性便让他跟着了,只是每次不给他什么好脸色。
直到……他不再跟着你。
“你怎么了?”
你仰起头,觉得有些累。
他躲在树冠后,不让你看见他的脸,高高的树上,他竟一点也不怕。
不光是不再跟着你,还开始了厌学,你莫名多了点责任心,想问问他到底怎么了。
李谦羽不说话,手下揪着树冠上的叶子,朝你扔去,眼圈红红的。
“别管我!”
你默默的捡起叶子,这东西砸身上不痛不痒的,他是不是傻?
“我不管你谁管你。”
你想起那句家长通用语,脑一抽就用了,但你并不后悔,面对叛逆固执的小孩就得说道说道。
然而,事实也是如此,同窗们都躲着他,过去接他上下学的家仆也不在了,就连先生也几次三番叫他不用来了。
这么想想,除了你,还真没人管他。
他的身形明显愣住了,之后他似乎是踩空了,你连忙扯下书院里晾晒的被子扔在地上。
可能是被子不够松软,他掉落时重重的一声,你忙去瞧他,可别摔成傻子了。
“魏绒……”
“我在。”
李谦羽变成了个奶包子,哭腔明显的抱住你,明明哭一会就够了,他却抱了你许久。
那时,你才在这兴致缺缺的尘世里,看到了清晰无比的他的轮廓,一直以来跟在你身后的小跟班。
“别哭了。”
你耐心不足,干脆的推开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他脸上的眼泪。
“先生…先生不让我继续读书了。”
他哽咽着说道,曾经一双灿若星辉的星眸黯淡下来,让人心揪的慌。
“读书?……唉,读书哪有玩乐快乐,再说我一直不觉读书好,你不如去学武,没准哪天还能当个大将军。”
你安慰他,想着尘世这么多出路,他过了现在心里的坎,以后就该想的通了。
“当大将军?”
“对啊,大将军可威风了,你想收拾谁就收拾谁!”
李谦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拉住你的手久久不放。
你并未在意,只要他不再哭了,你如何倒是也无所谓,小孩子的哭声可谓最恼人的了。
之后的几个月,他从你的小跟班晋升成你的玩伴,不过一直是他玩,你看。
再后来,过了冬,你便再也没有见过李谦羽。
你看着一点一点融化的雪,良久不语,所以说才不愿意提起什么兴致,总有一天会腻味会离开。
那一年,李谦羽看着你的身影愈来愈远,他身后的人忍不住催促他,他默默转身,却又几次回头,期盼着能再见你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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