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幸福离你而去需要多久?
一瞬间就够了!
快的就像一场梦一样。
泠琰从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虽然这两天父母的情绪肉眼可见的焦虑,可她还是没想到昨天还在陪她说话的爸爸妈妈,在自己上了一天学之后,就变成了两具尸体。
协会的长老把她带进停放尸体的房间时泠琰还没来得及伤心,小姑娘的心头堆积的更多是迷茫和害怕。噩耗来的太突然了,连眼泪都没反应过来。
离开的人比泠琰想象中还要多,不仅是爸爸妈妈,还有小姨、还有白叔叔的妻子、还有几乎她所熟识的所有长辈……梦境信物几乎在同一时间失去了主人。泠琰的生活遭了一场浩劫,恶劣的命运几乎是一下子把她身边最亲近的人都夺走了,
房间里很冷,长老们在外面讨论接下来协会的周转事务,遭到如此打击他们也是焦头烂额,但再怎样也不会有人在牺牲者安眠的房间里喧哗。于是这个房间安静的可怕,泠琰不愿意多待,甚至不愿意掀开盖在死者身上的白布多看父母一眼。她转身离开,跑进一间卧室,去摇晃小堂妹的摇篮。
小妹妹还是个婴儿,此时正迷迷糊糊的睡着,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死亡,也不会为自己成了孤儿而害怕。
多好啊,这小东西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用负担,外面翻天覆地了还能在这里没心没肺的睡大觉。泠琰看着小家伙软乎乎的睡颜,一时间竟有点羡慕。她想这大概就是她跑来这里的原因了吧——这个小家伙不会慌张、不会悲戚,看着她你会有种使命感,好像她就是未来仍在的证明。
可惜这种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临近的房间里传出了争吵声。小家伙被吵醒,睁开水汪汪的眼睛和泠琰互相盯着瞧。泠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和自家小堂妹大眼瞪小眼,直到一声怒吼伴随着扔东西的声音再度冲破耳膜。泠琰被这动静吓了一跳,小家伙更是咧开嘴哭了起来。大人们都在忙碌,遭受重大损失的协会有太多事情要忙了。独自呆在房间里的大小孩和小小孩没人照管,那是一个比一个懵。泠琰手忙脚乱的哄着妹妹,可小姑娘的哭声撕心裂肺,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急的泠琰简直想和她一起哭。
就在这时,一双手救星一般出现。她抱过大哭不止的小宝宝,哼着歌儿轻轻摇晃。手的主人解下脖子上缠绕的围巾,轻轻帮怀里的小东西擦干眼泪。泠琰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女人,看着小堂妹在她有魔力一般的歌声和臂弯中安静下来,不一会儿竟又打起哈欠,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没事了。”
那个女人的目光从怀里的婴孩身上抬起,落到眼前尚且没反应过来的泠琰身上。她微微一笑,表情和声音都是暖的。不是到为什么,看到她泠琰心里突然就涌现出一股安全感来。明明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在秋天就戴着围巾的怪阿姨。
泠琰猜她可能是协会里的工作人员,毕竟那么大一个协会那么多人,她不可能全都认识。
“谢谢。”
泠琰后知后觉的道谢,看着那个阿姨把小堂妹放回摇篮里。这个阿姨怎么看怎么面生,按理说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照顾她们姐妹的协会成员她都应该认识,不认识也至少能混个面熟,可眼前这位长相温和的女性,泠琰虽有中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请问,您是?”
“我叫任晴天,也是个梦境师。”
女人哄好孩子,回过头来冲着她微笑。
“你呢,叫什么名字?”
“我叫泠琰。”
泠琰这回可以肯定她并不认识这个任晴天了,她的父母都是信物梦境师,常驻协会的工作人员没有不知道她是谁的,这位任晴天不认识她,要么是新来的,要么是长期在外。
“这是你妹妹?”
任晴天轻轻晃了晃摇篮,眼神温柔的看着摇篮里的小孩子。
“是堂妹,嗯……她叫泠光遥。”
更多的对话还没来得及进行,屋外又传来了激烈的争执声,不过那刺耳的声音刚刚响起就突兀的安静下来,好像被什么挡在了门外。
又吓了一跳的泠琰第一反应就是看向摇篮里躺着的小家伙,只见任晴天已经手疾眼快的掩住了小家伙的耳朵。
泠光遥伸了伸肉乎乎的小腿,又砸吧了几下嘴,放松下来继续睡,并没有打算睁眼。
还好,没吵醒。
这时候,房门被推出一条小缝儿,屋外一个男孩的的脑袋探进来。他先是扫了一眼屋内情况,然后对任晴天挤挤眼,指了指门外说:
“那边吵得有点凶啊,咱们不用去看看?”
泠琰这才恍然大悟般想起,刚才的争执声她是很耳熟的,那里有白泽的声音。
这就怪了,白泽这厮人小鬼大,最大的爱好就是装老成。虽然在泠琰面前他总是嬉皮笑脸没个正行,但其实这家伙相当在意风度问题,日常柔声细气,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别说歇斯底里的和人吵了,泠琰连都没见过他有大声喧哗的时候。
这得多大的刺激?居然让白泽开口嚷嚷了!
“是白泽!”
泠琰被一反常态的发小惊的一身激灵,今天她失去的熟悉事务够多的了,她不想往后的生活中再多一个性情大变的白泽。
“嚯,白泽也有大喊大叫的时候啊!”
配合着她给出反应的倒是门口那个男孩,泠琰不认识他,他却好像认知白泽的样子。
“他平时不会这样。”
泠琰毫不掩饰脸上的担忧,她看看门口的男孩,又看看身边的任晴天,恳求道:
“任阿姨,我们去看看吧。”
阿姨,阿姨,阿姨……
泠琰这声阿姨在陆时雨耳边回荡,整的陆时雨差点笑出声来。他可是头一次见到腹黑的泠欢颜露出这幅乖乖女模样,瞥一眼躺在摇篮里的幼崽版泠光遥,再想想待会要见到的暴走状态白泽……陆时雨悄悄叹了句这波不亏,愣是一次性把三人的黑历史看了个遍。不过爽归爽,这事儿最好还是不要让正主们知道,毕竟以陆时雨现在的水平,这仨是哪个也打不过。
任晴天心里就没有这些不着边际的东西,她对着泠琰点点头,领着她走出了房间。
刚一出房间,那些争吵声就又响了起来。泠琰回头看向陆时雨,只见他正挥着手关闭刚才打开的结界出口,散发着淡淡金光的结界像个晃晃悠悠的肥皂泡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一直小到仅笼罩在泠光遥的小摇篮外面。
“这样她就不会被吵醒了。”
陆时雨回过头对上泠琰问询的目光,他一边竖起食指抵在嘴唇边做出“安静”的动作,一边轻声解释。
对此,泠琰并不感到惊奇,她身边有的是懂魔力的人,梦境师能造一个隔音的结界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现在她更关心的,是白泽和人吵架的事情。
发出争吵声的房间理她们很近,三人很快就临近了那争吵声的源头,听着屋内熟悉的声音用她不熟悉的语气喊了一句又一句,焦躁的泠琰什么都没多想,直接用力推开了门。
就在门打开的这一刻,房间内的争执声像被按下开关般戛然而止,不过书页凌乱的摔在地上的那本金色书册无声的向来人诉说着刚才的气氛有多剑拔弩张。
躺在地上的,可是“命运”啊!
泠琰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珍贵信物,又抬起头来惊愕的看着白泽,结巴了半天愣是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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