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伽，四(完)

第二日，再见她时，已是天边紫霞黯淡，弯月如钩。

她站在案桌前，熟悉的香气又添了些酒气。她与花将军巡访长城后，一同返回用餐，肯定是饮酒了。

“上官大人饮酒了？”

“木兰叫我上官，其他人不是称我姐姐，就是妹妹，偏偏只有你叫我大人……”

她又夺过我手中的笔，又像昨晚洗墨安置好笔，令我惊叹的是，她每次拿笔夺笔也好，笔上的墨汁从未飞落。

“那…你想我怎么称呼你？”

我知道，她应该是喝醉了。

“唤我……婉儿。”

“婉儿，你醉了，我带你回房休息。”

这次是我吹灭了灯，那双墨瞳一直看着我，踏出书房之时，上锁之时，走过长廊之时，甚至是扶着她坐上床边，都未曾离开。

“为何这样看着我？”

心跳如雷，我也说不清这是为何。就像后来，她也说不清，当初为何这么关切我一样。

“书中自有颜如玉……你定是那书中的妖孽，怎地如此好看。”

“花将军定是灌了你许多酒，才让你有此幻觉。”

我准备点灯时，腰上一双手阻挡，天昏地暗间，身上的压迫感令我不安，挣扎推搡间，她钳住我的手脚，我知道她一直看着我，从未移开。

一呼一吸，始是交错，后而同律同奏。她在我身上留下的点点印记，早已经随时间洗尽褪去。

夜半时分，若是银月如钩，我会想起那夜的春雨绵绵，淋漓了全身。她不是白衣剑客，我也不是绯红娇人，风花雪月不过人生匆匆烟云。

她护长安盛世，守我千窟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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