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男人睁着一双兽瞳,眼中的杀意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浑身浸染着血迹,手上提着依然在轰轰响的电锯,只要一下,就能让人身首异处。
电锯滴着未干的血,每一滴,都是触目惊心。
他的嘴角,挂着弧度大到恐怖的“微笑”,浑身鲜红,就连脸上也不例外——全都是外面尸体的溅血,比起以前,现在更像一个小丑。
一个绝望孤独却兽性大发的杀人小丑。
艾玛连连退后,手已经触到了身后的墙角,看着裘克渐渐逼近,她浑身瞬间没了力气。
艾玛一寸寸地,小心翼翼地往右挪,希望摸到什么隐秘的出口,可是令人失望的是,除了一扇破败的地窖门,什么也没有。
她横了横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地窖门跳了下去,紧接着黑暗的空间里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她从地窖陡峭的楼梯滚了下去。
艾米丽捂着嘴不让自己尖叫出来刺激他的兽性,冷汗落得更快,脸色已经惨白得像一张白纸。
裘克回了头,提着依然在滴血的电锯,猩红嘴角挂着恐怖的狞笑,浑身鲜红的血液在那身暗红色的马戏团小丑服上越发显眼,也许在不久后,上面就会染上一个叫作“艾米丽·黛儿”的医生的血。
艾米丽·黛儿:求你......不要......
她一点点向后挪动,直到触到了冰冷的墙角,于是那压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倒了下来,绝望再度侵袭全身上下。
艾米丽的力气几乎全无,她没有那个勇气跳进地窖,更何况下面的艾玛还生死未卜。
电锯的声音,越来越近,内心的绝望,越来越大。
当绝望占据整个心灵的时候,也许人会彻底放弃自己,放弃生命。
她的脑子一片空白,面对着渐渐逼近的电锯,艾米丽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毕竟,是杀人小丑裘克,甚至和开膛手杰克交过手,怎么可能因为自己救过他的命,而收起这已经泛滥到无可救药的兽性?
而且这救命之恩,他已经还了。
就在她以为电锯即将划过她躯体的那一刻,眼前的人轰然倒下了,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艾米丽缓缓睁开眼,危险却突然性地解除了,眼前只有一片狼藉的杂物间,和一个倒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小丑。
她赶忙爬起来查看裘克,确认他只是普通的昏迷之后才松一口气。
艾米丽又掀开地窖门,可是叫了两声,只有她嘶哑虚弱的声音在狭窄陡峭的楼梯间回荡,却没有任何回应。
直到喊得精疲力竭,最后她不得不放弃探寻地窖下的艾玛是否还活着,而是再次背起昏迷的裘克,一步一滑地把人拖回诊所。
正值寒冬,外面却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泥泞不堪的地面极湿滑,谁也不知道她在路上跌倒了多少次,又艰难地扛起了他多少次。
雨中,沁人心脾的水滴和空气,往往隐藏着极多的辛酸和悲楚。
......
开膛手今晚没有选择作案,不仅仅是因为天气不太好的缘故,有更多的原因是那个小侦探的失踪。
他刚刚到手的小侦探,还没有好好地把玩两下,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失踪了。
他过分修长的手指有节律地敲着木制桌面,望着桌上那张字迹娟秀的字条,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杰克本来她也只是一个未试探清的玩物......何必如此认真呢?
可是,他心里一直有个小鼓在不停地敲,不停地作对,就仿佛这个侦探并不是开膛手杰克的玩物,而是他真正的爱人一样。
他似乎从未拿出过一颗真心去爱。
他痛恨女人,尤其痛恨妓女。
他眼里的妓女都是罪恶的,她们出卖自己的身体去牟取盈利,纵然生下了嫖客的孩子也只是想着如何利用肚子里的这块肉去赚取更多的财富。
从来没有去想过她们肚子里掉下来的那个有血有肉的“取款机”是如何想的。
可是,她不是妓女,她是一个经历悲惨却依然心存那一线光芒的侦探,她希望自己能足够强大,能够保护那些曾经的她。
可惜的是,她只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成为了拯救自己的英雄——也许连自己都没有拯救。
杰克手里捏着她的所有资料,可是不知怎么了,他的手是微微颤抖的。
他不会害怕,也许只是震惊一个女生的阳光外表下竟隐藏着如此不可告人而又血淋淋的秘密。
他觉得,自己是震惊了,但是心灵的一阵阵抽搐暴露了他。
他在心疼。
堂堂开膛手,会心疼。
杰克伍兹小姐啊......您怕不是对我下了蛊吧......
他,也就栽在这小侦探身上了。
杰克知道这种情愫是什么,但是他不敢承认。
极甜的,毒药。
他继续琢磨着手上的资料,可是并没有什么头绪。
看样子就只有从她最近办的案子找起了。
......
黎明,天空泛着鱼肚白,一切仿佛都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辉光。
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已经齐肩的乳白色发梢,他身上穿着昂贵的睡衣,两颗扣子随意地耷拉在精致的锁骨,仿佛是故意袒露他白皙的颈和精致锁骨一样。
约瑟夫轻轻挑起桌上黄色的蝴蝶结发带,不经意地瞥向床上的灰发男人,也许是昨晚折腾得太过疲劳,自己的小先生还在熟睡中。
他把发带放下,又爬上了床,侧卧在伊索旁边,细细端详着他精致的脸。
这是他的小先生。
叩门声响起,也许是刚起床不久的缘故,约瑟夫有些恍惚。
“伯爵大人。”
管家尊敬躬首并摘下了礼帽,示意有话要说。
约瑟夫又往里看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摆摆手示意管家出去,他并不希望他的小先生睡到一半被人吵醒。
过了一会,约瑟夫梳洗完毕,原本就精致的面庞由于加上了高贵礼服的衬托而显得更加英俊,换掉睡衣,少了几分难得的痞气,却多了些庄重和严肃。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消息给了?
“抱歉伯爵,属下不知道如何......”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闭嘴。
约瑟夫中途打断了管家的话,冷空气瞬间包围了管家全身,他感觉只要再说一句令伯爵不悦的话,就会像上次那个叛徒一样横死。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还需要我再强调么?我的公馆,不养废物!
伯爵的声音略微有些愠怒,但是他隐藏得很好,令人感觉还算平静。
管家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去,毕竟那是开膛手,有胆子靠近就不错了,更别说传达什么消息。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不管用什么方式,一周后我要看到奥尔维多公爵成为开膛手手下的受害者。
管家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如释重负般呼了一口气。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如此美好的黎明,我不想发怒,更不想杀人,现在请您快去吧,管家先生。
他的唇角又挂起了那抹被人称作是“绅士素养”的微笑,尽管用了“请”,还是令人汗毛直竖。
“是”
管家应下了,也丝毫不敢耽搁,直接去了开膛手的家门口蹲点。
与此同时,伯爵公馆的大门响起了一阵叩门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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