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锢篇 第五十话

约瑟夫命人打开公馆的大门，只见浑身银白点金的薇拉赫然站在那里。

头花泛着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布料洁白到有些发蓝，更给她添了几分空灵与美丽，仿佛她是下凡的仙子而不是一个凡人。

她脸上的妆容精致，艳而不俗，可是却美得有些不真实。

薇拉并没有直接进去，只是试探性地在门外往里窥探。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奈尔小姐，在看什么？

约瑟夫迈着慵懒的步伐，缓缓踱下楼梯。

被堵在门口的薇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勾起唇角，回应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算是表达对他把合作伙伴拒之门外这种行为的不满吧？

薇拉·奈尔：伯爵大人，试问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让我看到？

语毕，她的目光下意识地移向约瑟夫那张冷峭的俊脸，依旧是面无表情，甚至连回应都没有。

两人无言相对着，空气仿佛凝滞了一会，半晌后，薇拉才抬起脚步准备进入公馆。

薇拉·奈尔：您不说话，我就当您是否认我的问题了。

就连约瑟夫也怔住了两秒，面对薇拉的神奇脑回路，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薇拉就已经跨进门槛。

约瑟夫突然伸出手拦住女人的脚步，薇拉下意识退了两步，目光有些幽怨地看向他，可是很快又被约瑟夫锐利的目光刺得有些瑟缩。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卡尔先生没醒，有事在外面说。

说完，他向薇拉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而自己也先一步跨到门外。

薇拉当然知道他口中的“卡尔先生”是谁，但是她并没有说，因为她隐约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有些愠怒，如果再调侃他的话，自己可承受不起他喷薄而出的怒火。

花园

薇拉款步走在花园小径上，身旁名贵的各种玫瑰香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特的香气，沁人心脾。

而这样一位美人在花园的小径上缓缓走着，花朵的明艳与她娇艳的脸庞相映，让人看着舒心。

清晨的玫瑰花瓣上还带着些许露珠，薇拉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然后又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瓶，熟练地用指尖拨弄了一些露水进去。

玫瑰花上的露水也是香的。

薇拉·奈尔：先生，可以摘花么？

约瑟夫看着薇拉指尖触碰的那朵艳丽的红玫瑰，这是他最用心培养的一株，有些不满的同时也讶异于薇拉的眼尖。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奈尔小姐看样子没少跟你妹妹出去采香啊？

他向来话少，而今却揶揄了她两句，可是这两句却惹得薇拉有些不悦。

不知是出于占有欲还是其他原因，她不喜欢别人提及她的妹妹。

也许是约瑟夫难得的调侃惹到她了，薇拉嘴角得体的微笑消失，转而脸上却是一副名媛做派的“生人勿近”。

薇拉·奈尔：说正事。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请吧，奈尔小姐。

约瑟夫的手指向自己对面的另一张椅子，薇拉落座后，他也找了张木椅子坐下，长腿交叠在一起，有些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准备倾听她的话。

薇拉·奈尔：其实我们的棋子也可以不仅仅是美智子......

......

“你是哪来的小偷？滚开！”

中年男人粗暴地推搡着一个男生，他的一头金黄色卷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很滑稽，却并不破旧。

而这场闹剧的开端，仅仅是因为麦克趁着人不注意，拿走了一片白面包。

围观的人没有人想要去帮助这个流浪汉，他们其中有穿着破旧围裙赶集的妇女，也有那么一两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小姐。

而那些珠光宝气的贵族夫人并不屑于观看这场闹剧，可是还是时不时向着场内被追打的麦克投来一两束目光。

在这个灰尘覆盖的城市，日复一日灰暗的生活早已麻痹了人的心灵，麻木的人们观看着这来之不易的闹剧——反正被殴打的不是自己，谁也不会选择去结束这场闹剧。

“一片白面包，值不了几个铜板。”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人群中，他就像救世主一样注视着浑身青紫的麦克。

“先生，请停止您手上的动作”

不轻不重的声音从蒙住他脸颊黑色粗布中穿出，可是却分不清声音的主人是男是女。

卖面包的小贩提着棍子，刚刚还想说“这是哪来的多管闲事的”，可是转眼就看到了黑衣人黑色手套上的一枚银币。

他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接过银币，对着黑衣人点头哈腰，并表示以和为贵，一切好商量。

可是讽刺的是，他刚才还在拿着粗棍和火钳追打一个食不果腹的流浪汉，原因仅仅是流浪汉拿走了他一片已经干掉的白面包。

麦克抬起眸子，近些时候来无神的双眼第一次染上希望与光芒，还有无尽的感激。

麦克·莫顿你是......？

刚刚想问下一句，可是黑衣人却塞给他一个热乎乎的大面包，拽着他直接离开。

......

麦克·莫顿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一路上，麦克不知道说了多少次类似的话，黑衣人的耳朵都快磨出了茧子。

直到他拽着麦克来到了他的住处——巷子里的那个旧篷屋。

为了卖艺求生，这段时间麦克一直没有回过住所，里面的炭灰已经冷却很久了。

黑衣人兴许是被问烦了，于是又从包里拿出一枚银币，放到麦克眼前，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

她跑出巷子，然后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坐下，细细端详着钱袋里剩下的几个孤零零的铜板，心里却在盘算着要如何打理这些钱。

买一个面包？或许她不久后就会被饿死。

刚刚的两个银币是她仅剩的财产，不久前买的热面包也塞给了麦克。

玛格丽莎·泽莱：哦，也许这些钱可以让一个平板车车夫拉我去另一个城市。

玛格丽莎已经听说了电锯杀人狂“Joker”血洗奥尔维多公馆的事情了，她更怕哪天他找到自己，会再次失去理智，到时候毁掉的，可不仅仅是一个马戏团。

也有可能是个城市。

这座城市因为自己的存在极有可能会变成一座死城。

可别人的死活与她无关，她更担心的是篷屋里那个曾经眸子盛满星星的男生。

但愿到了另外一个城市，我们都能活得好好的。

......

杰克有些恼怒地打开门，一次次的敲门声令他不耐烦。

杰克真是个调皮鬼，别让我找到你！

可是这次当他出门查看时，却发现自己脚下踩着一张信。

杰克把它捡了起来，轻轻吹干净上面的灰尘。

他缓缓走进屋内，拿起红茶杯，细细地品茶，仿佛真相小姐，那同他交手的“Joker”以及约瑟夫伯爵，都是过眼云烟。

他看上去真的像个享受生活的，温文儒雅的绅士。

可是这张信笺就像是一把钥匙，轻易地就打开了他储存烦恼焦虑的心门。

红茶杯掉到了地上，同他的理智一样碎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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