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枫哥哥,抱歉,这是最后一次。”
“!”
从梦中惊醒,丹枫习惯性将手往旁边摸,便碰到了把嘴唇咬的发白的元吾,揉了揉眉心,让尾巴靠着元吾:做噩梦难道还能传染的吗?
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什么?稀奇古怪的话语,但梦中元吾戴着镣铐,被关押在幽囚狱......啧,这崽子能做什么怨天尤人的事被关进去,影响饮月君守望建木?
那倒有点好笑。
丹枫想了想,现在做什么呢?睡不着,也动不了——元吾睡眠浅得玄学,他只要坐起来就能把元吾吵醒。但这样无所事事地躺着也无聊,丹枫想着,偏头望向窗外。
夜间似乎下了雨,窗上反射着白光。曾经与元吾一起种下的花如今长起,已足够点缀窗景。
丹枫又低头,看着睡着的元吾。元吾抱着尾巴,于是也不咬嘴唇了,只是将他尾巴箍得生痛。他没见过哪天夜里元吾有不做噩梦的,除了第一天,元吾未曾表露出异样。元吾很有表演的天赋,他几乎没有在自己以外的人面前露出那种脆弱的表情。白珩、景元、镜流......即使是腾骁将军,他见过元吾,他很看好元吾的天赋,也很喜欢元吾的活泼——他同样不相信这小家伙会藏着那样的往事。
只有最初的几天。
那是什么样的呢?丹枫回想起元吾被他接回家的第一天夜里,他看到元吾眼角的通红。即将被杀死时,元吾没有哭;遭遇魔阴身时,元吾没有哭;经受那么多年的欺凌,元吾能笑着向他伸出手。唯独那天夜里。
他并不是怨恨元吾有事瞒他,他只是气,分明如此难受,元吾也要闷在心里。每当见到元吾这般的模样,他总觉得喉咙哽得难受。
想着,丹枫无意识地摩挲起元吾的手掌。那种温软的触感,是他幼年时未曾有过的。
他的幼年,龙尊系的龙师要他习武习文,既要堵住众口悠悠,也要防护刺客陷害;敌对派的龙师,总想从他这儿获取化龙妙法,总为了权力争斗。可区区几百年的权力,当真有身边二三友人重要?
他羡慕白珩能去往其他星球。即使同为仙舟民,至少,他们能随意前往其他仙舟,而拥有令那些龙师渴望的权力的龙尊,他走不开。
自小被幽禁于所谓圣地,长大后又被幽禁于罗浮仙舟——这般权力,竟也是他人想要的?
可若要放下,他亦无力。他承起了龙尊的职责,龙角、龙尾,秘法、传承,无一不提醒他:这便是他的宿命,身为持明龙尊的宿命,身为饮月君的宿命,为了持明族与仙舟的宿命。
遥望星空,那是不可及的自由。
“......”
元吾,像是那突破城墙的利刃,出于私心,他将元吾困于身边。他不愿与人共享元吾,即便是交心的友人。然而那日看见元吾哭泣,他确实慌了神,怎样都好,他不希望“悲伤”这种情绪出现在元吾身上。
他看得到小家伙眼里的血海深仇,也看得到那骤然放出的希冀的光芒。他也会迷茫,会哀伤。可在外人面前,元吾,他只会笑,会撒娇,会哄人开心。
他只是担心,元吾从未真正靠近过谁。那不是时间能抹平的,因过往经历而牢牢封锁住的心,正如曾经的他。这样会很累。
指尖在元吾掌心画着圈,勾勒着细嫩的纹路。时光安好,丹枫没由来地感到烦躁,但只能躺在这里,等待早晨到来。
“哈唔~”
待到晨光漏入房间,几条金光缠绕在两人周围,代替了清冷隐约的月光,让室内温暖舒适。
元吾揉了揉眼睛,装作没有事的样子,悄悄趁着丹枫分心,用水流把尾巴上自己的口水洗净。
“醒了就把手放开,我去做早饭。”
“唔唔,阿元知道啦,阿元要吃糖!”
“不行。”
最后坐在桌边,丹枫还是无奈地给他往热浮羊奶中加了一块方糖:不管怎样,对他们五个人来说,元吾都像是那个误落凡尘的“仙人”吧。
“......”
丹枫看着红着脸的元吾,把脸别过去,手虚握成拳,干咳一声:“早安吻,阿元只可以和我做,知道吗?”
元吾摇着他的手臂:“阿元知道啦。”
啧,好像,不太妙了。
名为作者之人:丹枫,刑啊
名为作者之人:这首诗诸位应该都会吧?误落尘网中,一去三十年。嘿嘿,我超喜欢五柳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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