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媱走进茶楼,越桃跟在她的身后。
越桃指着一处,说:“小姐,李公子在那边。”
林玉媱循着越桃指的那处看去,李峣也恰好转头过来,正巧对上她的眼,他对她招手,她便抬脚走了过去。
李峣见她走来,低头为她斟了一杯茶。
林玉媱走近,贴着李峣身侧坐下,李峣动身往旁边挪了挪,怕她坐得太窄,摔地上去。
林玉媱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肩头,伸长脖子凑近他,问道:“你有闻到过我身上有何味道吗?”
李峣愣了愣,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玉媱睨了他一眼:“你答就好。”
李峣道:“似是没有。”
“真没有?你闻闻,或是仔细想想,类如香味。”
李峣仔细想了想,试探道:“茉莉花香?”
林玉媱眼睛睁大了些,又敛下去,松开了他的肩头。
李峣看她的反应,觉得自己应当说对了,问道:“我说对了?”
林玉媱又转头去看他,问:“你也能闻到?很明显?”
“不明显,若有似无的,偶然能闻到,不是你问,我还想不到。”李峣说。
“这才对,这香明明很淡,我每日用得也不多。”林玉媱手指托着下颚微微颔首道。
他心里觉得不寻常,便又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林玉媱说:“你还记得那日我给了一位姑娘一包首饰吗?”
“记得,印象可深刻了。”李峣笑道,“那日你一反常态,我还以为被哪个纨绔附身了呢。”
林玉媱抿着嘴,斜睨了他一眼:“不正经。”
李峣知道她要说正事,眉眼带着笑,手肘撑在桌面,侧身看她,道:“还请林小姐继续。”
林玉媱缓和了脸色,继续道:“我今早去制香坊找姐姐时,见她在坊里调香。我一见是她,就想避开,但花嬷就在她身边,你也知道只有花嬷才晓得我姐姐在哪,我想问又不敢出声,怕她听见我的声认出我来,就走过去。刚走到她们身后,花嬷就看见我了,同我行礼,花嬷又跟她介绍我,又让她跟我行礼,我同花嬷摆摆手,让她别多礼,花嬷也知我来意,就同我说姐姐在田间,结果,就停在她面前这么一会儿,她就认出我了。”
“认出你了?靠味道?”李峣不可置信地问。虽然他觉得难以置信,但是那姑娘并不知玉媱的长相,而玉媱一见他,便问她身上有何味道,所以他只能这么猜。
“嗯。”林玉媱颔首,又喝了一口茶。
李峣赞叹:“她真是奇人,这也能闻出来。”他想了想,又说,“即使闻出来,她也不能肯定就是你吧?茉莉花香也并非只你一人用。”
林玉媱叹了口气:“但是我的香是姐姐特别为我调的,她知我不爱浓香才调了这香,里面不止茉莉,不然茉莉花那么香,哪能淡得若有似无呢?我悄悄问了花嬷,说她鼻子灵巧,她定是闻出这香的特别才会问我,跟她有没有见过面的。”
“你怎么答她?”
“只能提着嗓子说,没见过,不然还能怎样。”
李峣劝慰道:“只识得你身上的香,也不能确定就是你,你否了她,她也不能如何,不是吗?”
“花嬷说,她是个犟人,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怎么办?我当初装作跋扈,就是不想让她觉得我是帮她,我随手的事,不想让她费心力还情。”林玉媱道。
“你可以继续装跋扈,她应当不觉你是好意吧?”李峣说。
“她若是从旁人那打听我呢?我不常去坊里,她要是真发觉是我,要找我,必定跟别人打听而不是等我出现,坊里女工都知道我原本是何种样子,她一打听,我不就暴露了吗?”林玉媱皱着眉,苦思冥想能有甚么好法子。
李峣轻拍她的手,道:“安心吧,我觉得她应当还没有以为你帮了她,不然早就去问首饰铺子的掌柜了,掌柜不知内情,但她要说报答你,掌柜应该会同她说你身份,她便不会到这时才寻你。况且,现在只有你、我、越桃知此事全貌,她再打听也不会知道的。”
“那也说不准,本来只是灵机一动想的法子,完全不经推敲。听缜姐姐说,她亲父刚逝,她可能还没分出心思仔细想这事,我看,得告诉掌柜不能说,这事就交给你了。”林玉媱拍了把李峣的肩,说,“绝对不可让她发现。前两日缜姐姐又跟我们讲她的事,虽也不知帮没帮到她,但可不能让她记起我来。”
“你都不知是否帮了她,怎知道她要还情?”
“不然她问我做什么?”林玉媱问。
“你这是心虚才如此,她也许只是闻到了熟悉的香气,才问一句,她每日走街串巷,接触许多人,怎能确定这香就是那日的你呢?”李峣认真道。
“知不知未雨绸缪的道理?你可记得去给掌柜说。”
“好,记心里了。”李峣颔首。
林玉媱这才暂且放了心,饮着茶,听着茶楼里的说书人声情并茂地说前朝帝王风流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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