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熄了一旁的烛火,从房里拿出一叠油纸,铺在板凳上。
冬青伸手:“分好的拿给我。”
寓木拿起地上已经放在一起的同种草药,递给冬青。
冬青抓过草药,就放到油纸里包起来,说:“明日再拿出来理。”
没多久,冬青把所有的草药都包好,丢到竹筐里,又在板凳上坐了下来,对寓木说:“坐下来,有事跟你说。”
寓木闻言,席地而坐。
冬青本要直接说了,见他低着头,好笑地问:“为何怕我?”刚来那几天看他唯唯诺诺,以为是尊敬她,又有求于她,但一直这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真是令人不解,她又不是洪水猛兽,每次都觉得自己在欺负人。
寓木稍稍抬起头,摇头否认。
“你阁主都诳不了我,你别......”冬青看他头都埋肚子里了,才明白,道,“算了,挺好的。”冬青看出他是忌惮阁主,看来之前让女桢来吓吓他,真管用到现在,想想也可能是他知道了甚么,连带着这么怕她。
冬青清了清嗓,意为刚才的事不谈了。她压低声音说:“莲儿她爹已回天乏术了,也不知哪天就死了。”冬青叹了口气,“那日莲儿怕是受不住,现如今我也不愿把这事同她说,就顺其自然罢。只是,她爹走后,她一个人日子是不好过的。你不是说要报恩嘛,莲儿一个普通人家姑娘一辈子平淡生活,可没有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去卖命的机会,当初你为她留在镇上,也算是以身相许了,人家姑娘不一定钟意你,但你还是要有以身相许的觉悟,不是以身相许胜似以身相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寓木是听明白了,冬青给了方向。他重重地点头,答:“明白。”
“好。”就是因为知道他能懂,才同他说,本就是他所愿,给他一些明晰的指点,也不会看着人家哭就不知道做甚么了。冬青说:“有何想问的,可以来找我,我是你师父,不是牢头,想休息或是出去走走看看,也可以的,提前问我就好。”她顿了顿,语重心长,“还有啊,姑娘会否钟意于你,并非等来的。”说完,便提了板凳和竹筐,回房去了。
留寓木一人,坐在院里。他顺势躺下,把今日冬青的话全部重想了一遍,不论是草药性状还是刚才的话。看着月弯缓缓落下,他起身把一旁的烛,由底挖起,放回医馆前堂,才回房休息。
第二日,赵莲儿早起,听见沙沙声,不知谁干活,走过去想打声招呼。
寓木见她缓缓走近,猜她想知道谁在做何事,出声道:“收拾草药,等日出了,好晒。”
原来是寓木。赵莲儿停下脚步,笑着点点头,问:“是你采回来的那些吗?”
“是,师父房里还有。”
“昨晚休息如何?”
“好。你......”
“很好,最近入春,不是很冷,而且我听一起做活的姐妹说,有些花已经开了,日子会越来越暖的。”
寓木看着莲儿扬着脸浅浅微笑的神情,倏地想起昨晚师父的话。“嗯,会越来越好的。”他说。
“对了,我还没同你说过我去做活的事,可有趣了。现在来不及同你细细讲,下次再说吧。”赵莲儿说完,要走,她是要早起回家做馍的。
寓木跟着她走了几步,在她身后问:“你去哪里?”
“回家做馍。”赵莲儿回头道。
为何?来不及细想缘由,寓木说:“我帮你。”
“不用,我很快回来,你不是要收拾草药吗?我自己去就好。”赵莲儿说完,便快快走了。
寓木听了话,没再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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