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赵屠户仍未醒来。
冬青一夜里把了数次脉,也知是赵屠户的劳累病已入膏肓,这次可否挺过去,还需看造化,若是造化弄人,赵莲儿此后便无依无靠,还不知以何为生计活下去。
她只能尽力罢。
“莲儿。”冬青轻唤她,从床尾走到床头,俯下身,握着她的手道,“你爹此番晕厥,是因积劳成疾,还须多休养些时日,待会儿你收拾些衣裳,我们一起回医馆,你跟你爹就先暂住医馆罢。”
“好。”赵莲儿应承下来,“那我......”
冬青轻抚她的背:“去吧。”
等赵莲儿匆匆赶去收拾。
冬青对着门外说道:“寓木,别看了。进来。”
寓木跨进门槛,走到床边。
“大张旗鼓抬出去,总是不吉利的。你呢,现在去隔壁李家请李大河来,帮忙把屠户背回医馆。她家有母子二人,见人要问好,叫李婶、李兄,开着门,也不可进去,主人家应允了才能进,知晓了吗?”
“知晓了。”
“快去快回。”
“好。”说完,寓木便出了门去。
安排好,冬青便为赵屠户取下针。
不多时,寓木带着李大河回来了。
冬青听见脚步声,抬眼看着两人进门,只打量了两眼,便注意到李大河微微起伏的胸膛,眯起眼,看向寓木,对上视线,叹了口气,这么几步路,也给人跑喘了,白瞎师父我对你那条腿一片好心。
冬青起身,迎大河坐下:“大河,辛苦你帮忙了,等莲儿收拾好,我们就走。”
李大河摆摆手,咧着嘴笑:“不辛苦,邻里之间应该的。”
“还是多谢你。”
李大河抱拳拱手道:“不必,不必。”
说着,寓木听闻身后匆匆而来的赵莲儿的脚步声,回身见赵莲儿只提着篮子,下了台阶,随在她身后,进了门。
赵莲儿拎起篮子,挎在臂上:“冬青姐,我收拾好了,是不是可以去医馆了?”
“嗯,我请了大河来帮忙背你爹过去。”
大河起身,道:“莲儿你放心,一定稳稳当当,不颠着赵叔。”
赵莲儿向着大河作揖,感激道:“多谢大河哥!”
“嘿,不要客气。”说着,李大河走到床边,蹲下身去,“快,把赵叔扶我背上,别耽误了时辰。”
“嗯。”冬青应着,到床边把赵屠户扶坐起来。
寓木快走几步,给冬青搭把手。
赵屠户的手臂刚被搭上李大河双肩,李大河稍弯了腰,站起身,双手把赵屠户往上托了下,赵屠户便稳当当趴在他背上了。
冬青欣慰地拍了拍李大河的肩:“我们走吧。寓木,前面带路。”
寓木点头,看了眼身旁的赵莲儿,才走到前边去带路。
冬青拉着赵莲儿的手,在后头跟着他们,路过时,顺手把屋门、院门都拉上栓。
到了医馆,冬青让寓木开门干活,自己进门后领着背赵屠户的李大河和赵莲儿,到了后院的一间房内,安置了赵屠户,冬青和赵莲儿向李大河道了谢,冬青还想让李大河从放吃食的库房拿点生薯或菜,李大河摆摆手说,待会儿他直接下田了,手里提东西太麻烦,便告辞离开。
冬青为赵屠户把脉,以知晓他目前身体如何,病情如何,又拿出针包,给他扎了几针。
她知此举,也无益于赵屠户的病情,不过是助他吊着那股气。
冬青忽而想起寓木拜师的事还没说予赵莲儿听,道,“我做师父的,给锥子取了新名号,叫寓木。”
“嗯。”
“也不必特意唤他这名号。”
“毕竟是冬青姐作为师父起的,应当那么唤他。”
冬青见赵莲儿虽已从惊慌失措中缓过来,却仍因担忧她爹的病,一副郁郁寡欢、魂不守舍的模样,昨夜又没休息好,脸颊双唇失了血色,泛着褚石的土色,她确是心疼这小姑娘。
冬青贴着赵莲儿,坐在床脚,伸过手去,握着赵莲儿的手心捏了捏,柔声道:“姐知你心慌意乱,这也难免的,可你爹休养这些时日,你肩上担子便重起来,既要照顾你爹,又要照顾家里,要得提起精气神,才能做好的呀。莲儿,等你爹醒来,也不忍见你憔悴,你便放宽心,好好休息。”
赵莲儿沉默许久,才缓缓颔首道:“冬青姐,莲儿明白了。”
冬青拍拍她的手:“你明白就好,我先去前边了,有几位新妇约今日来看诊。”
“好,冬青姐快去忙吧,我爹我可以照顾。”赵莲儿说着,起身要送冬青,生怕耽误冬青看诊。
“好。”冬青松了她的手,快步离开。
冬青也不知赵屠户何时才能醒来,只能为赵莲儿早做打算,以免她爹撒手人寰,往后她无依无靠,无力养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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