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仍在（四）

这日，一向闭门不出的人家门口忽然停了一辆马车，简简单单，也不像是富贵人家。

简单干净的庭院中种着一颗老槐树，粗大的枝干犹如巨大的伞遮在头顶。只见一布衣男子躬身在摆弄晒在庭院的药材。雨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却丝毫不察。楚澜峥缓缓走过去，尚未开口，只见屋内忽然走出一怀抱簸箕的男孩：“先生，这些香附该放在何处？二姐！”在看到楚澜峥时，楚澜川眼中闪现出惊喜。

将手中的簸箕放到药架上，楚澜川跑到楚澜峥身边，原先小小的孩子已经长到楚澜峥胸前，她宠溺一笑，摸摸楚澜川的头：“在做什么？”

“我在同先生辨识药材。”楚澜川仰着头像个求赞赏的孩子一样。

只见方才在晒药材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东西。冲楚澜峥躬身一礼：“大人。”

楚澜峥欠身没有受全礼，面向男子时面上又是一副冰冷的模样：“澜川劳烦先生了。”

“小公子天资聪颖，本便不需在下费心。”男子不多言，躬身言罢又俯身去摆弄那些药材。

楚澜峥走到屋檐下，收回手中的伞，低头看着楚澜川：“老师呢？”

“老师在屋内。”楚澜川忽然低下头，声音闷闷，“二姐，我没有保护好三姐，让那些人将三姐带走了。”

楚澜峥停下向屋内走的脚步：“我已知晓，当时澜韫可曾说过什么？”

“当时那些人来带三姐走，四姐本来已经拿了剑出来，却被三姐拦住了。三姐说你在帝京本就危险重重，我们不能给你带来麻烦，就跟他们走了。不过，重邠重姜一道跟过去了。”说到这儿，楚澜川的眼睛里忽然升起一道怒火，“二姐，是旁边邻居说的，我听他们说是他们同里正说三姐善舞，里正才带那些人来的，他们.......”

楚澜峥看着他眼中的怒火，淡淡道：“他们如何？”

“他们逼迫百姓，就该送官。”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他们该死。”楚澜峥眼波淡然，像是在说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澜川，你三姐说的对，因为二姐没有足够的能力，才让你们置于危险的境地......”

“不是，二姐......”楚澜川有些害怕这样的二姐，诺诺道。

“所以。”楚澜峥俯身直直望向他的眼，“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身边的人，只有变得足够强大，才能够掌握别人的生死......”

“咳咳......”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楚澜峥抬眼望去，只见老者一袭青衫布衣，须发花白。

“老师。”楚澜峥躬身一礼。

穆文点点头：“你随我进来。”

楚澜峥低着头，面对穆文，她始终心怀尊敬。

楚澜川站在门外，望着楚澜峥早已消失的背影发呆，变强吗？变强大才能更好的保护身边的人吗？变强大就能掌控别人的生死了吗？

“二姐来了？”身后忽然传来清冷的声音，楚澜川回头望去，是一身劲装的楚澜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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